諳諳對這批選來跳舞的女孩子似乎也關注已久,這或許是她的一種習慣,只要事關聖心門,無論大小,事無鉅細都十分關注。那些女孩是從各地選來的,到達的時間並不一致,其中有兩批五個人是今晚到達,諳諳準備調換的人,就在這五個人中。
她用來給胡畔和未希易容的是一種薄薄的面具,比她們在現代用的那些撕拉式面具還要輕薄,而且貼在臉上沒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覺,也不知這是否就是武俠小說裡常常寫到的「人皮面具」。因為是靈組織首領的不傳之密,胡畔也未希便也不問。
戴好了面具諳諳拿出些化妝用的油膏和胭脂水粉之類,在她們臉上細細描畫了一番。連同諳諳自己在內,整個易容過程不超過一個時辰,她在她們臉上勾畫時速度很快,顯見已經把那幾個女孩的面貌都牢記在心。臉上仔細畫過還不算,又分別在未希鎖骨處和胡畔肩胛骨處各點了一筆。胡畔本身沒有什麼明顯的痣或胎記,未希胸前那片紅色的痣被諳諳用一種膚色的油膏蓋住了。
等到她終於完成易容,胡畔和未希對著鏡子一看,鏡中的分明是兩張陌生的面孔,連她們自己都忍不住疑心自己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竟找不到一絲破綻。
她們跟著諳諳踏著夜色來到一座大宅子的後門,門外站著七八個人,看身形就是那五個跳舞的女孩和幾個護送她們的人,時間趕得剛剛好。
胡畔和未希沒想到那麼神秘的聖心門總部竟然只不過是這麼一座好像普通大戶人家的宅院,靈組織總部在靈湖島,丐幫總部居說在城郊一座什麼山下。大名鼎鼎地聖心門卻偏偏選了這樣一個鬧市區中的大宅子做總部.,電腦站.
盡官外觀平常,門禁卻很嚴。那幾個女孩要一個一個進去接受盤查,據諳諳說還有圖冊來對照。檢驗通過才能放人。護送五個女孩的人看樣子早就被動過手腳,不知是調包還是買通。他們有意安排其中兩個女孩先後進去,剩下三個就是諳諳選中地那三人。
諳諳縱身輕輕躍上去,出手如風,那三個女孩便軟軟向後倒下去,旁邊立即掩上數條人影。把那三個女孩往肩上一扛,身形閃動間已經倏忽不見。直到此時胡畔和未希才發現她們四周的陰影裡還有些接應地人,連蕭聲和程無咎、蕭夜楓他們也有可能正躲在暗處諳諳輕聲解釋道「聖心門院牆外其實有很多暗哨,為了這次我們能成功混進去,那些暗哨都已經被我的人換下來了。」
胡畔問「他們不換崗麼?一旦換崗豈不是要露餡?」
諳諳笑道「只是下了些藥而已,那種藥的特別之處就是他們醒來後,會以為自己只是恍惚了一下,夜那麼長,值夜的人本來就容易嗑睡。他們自然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瞌睡過。」
說話間已經點到了諳諳裝的那女孩地名字,諳諳低聲道「我先進去了,你們就照我的吩咐回答他們的問題就行了。咱們呆會兒裡面見。」
接下來被點到名的是胡畔扮的女孩,輕輕握了握未希的手。胡畔踏進了那神秘的聖心門。
跟她猜測的一樣。這宅院裡看不到一絲江湖氣,隨著引路人一路走進去。四周見到的都是普通大戶人家庭院地景象。或許是有了三皇叔那個例子,她發現越是別人想像中華麗無比奢侈無比的地方,其實就越樸素得不得了。這種刻意為之的低調和樸素,如果不是主人地確有聖人之德,那就是一定大大地有問題。人和門派都一樣,一方面拚命在別人面前賣乖討好,一方面就刻意掩飾什麼,背底裡定然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胡畔被領進一間屋子,屋子裡有兩個中年女人,一個拿著名冊,另一個坐在桌旁,手中握著一管筆。胡畔一進來,領她來地那人便退了出去。
拿名著名冊那女人過來把胡畔仔細端詳了半天,又對照名冊上地畫像看了半晌,回頭沖握筆那女人點點頭。回過頭來沖胡畔一笑「姑娘,請把上衣脫下來。」
胡畔知道她們是要驗她肩胛上那顆「痣」,便脫了上衣給她看,那女人把畫志翻了一頁,胡畔吃驚地看到那畫冊上竟連痣的形狀都有,還畫得相當仔細。但是諳諳地易容術顯然極為高明,這女人沒看到任何破綻。
出了房門,那領路的人正等在外面,一言不發地帶著胡畔繼續往裡面走。聖心門裡雖然跟普通的大戶人家沒什麼不同,可是從走過的路來判斷,這宅子相當大,而且裡面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衛森嚴。很多院子裡還養了狼狗,但是訓練得很好,胡畔從院門外路過,狗才叫了一聲就被喝止住,四周立即又靜悄悄的。
那人領著胡畔一直走到宅院的東北角,拐進一個大院,院裡點了很多燈籠,四下裡的屋子中也有燈光透出來。院子很大,屋子也很多,據諳諳說跳舞的女孩一共有三十人,看來是每人一間房。似乎對這些女孩子們有規定,入夜後不許隨意走動,這院子裡已經住進二十個女孩了,卻都安安份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人互相串門聊天的。那人把一間房間指給胡畔,告訴她一會兒會有人給她送東西來,服侍她沐浴更衣,便匆匆離去。
這間屋子裡擺設簡單卻很精緻,這些被送來跳舞的女孩都是各地青樓裡調教出的清倌兒。據諳諳的猜測,這些女孩不只是被選來跳舞的,跳過舞後還會派什麼用場,那只有天曉得。她雖然嘴上說「天曉得」,臉上的神情卻不太純潔,沒有說出來的那番話是什麼,胡畔和未希自然都明白。
胡畔把窗戶支開,向外面看了看,發現對面左側一扇窗外掛了一條素色絲帶,那是她們約好的記號,她也取出一條絲帶繫在窗邊。顯然諳諳也正在窗子裡向外面看,胡畔的絲帶才掛出去,諳諳房間的窗子就支開了,窗子裡人影閃動,不知她在忙什麼。胡畔正在窗口看著諳諳的身影,屋頂的瓦卻忽然被人無聲地揭開了,胡畔發現屋頂有風吹進來,抬頭看時,那人已經向條魚一樣滑了進來,一身黑衣的夜行裝扮,正是諳諳。
「你人在這裡,那個影子是誰?」胡畔吃驚地問。
諳諳一笑「不過是在燈下放了個假人而已,我不能久待,一會兒會有人來服侍咱們洗澡,他們的洗澡水裡加了些藥草,如果有人易容混進來,被那藥水一泡就會脫妝。不過,你不用擔心,臉上的妝和背上的痣都是普通藥水洗不掉的,除了我的獨門藥方,沒有任何人能洗掉咱們臉上的妝。」她側耳聽了聽,笑道「未希也進來了,我還要去通知她,洗了澡就安心睡覺吧,最後這一關過了,就徹底安全了,咱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