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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卷 攜手紅塵 第二十九章 酒窖 文 / 月下簫聲

    有一瞬間,莫西北覺得自己無言以對,過去常常聽人說當斷則斷的話,只是做的難度,顯然比說要高很多,她只能轉過頭不去看楚俊風,然後在心裡鼓勵自己,堅持一下就好了。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西北,你騙我是吧?」隔了一會,楚俊風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你忽然這樣,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你準備獨自抗下什麼?」

    「能發生什麼事情?」莫西北苦笑,心理建設完畢,即便轉過頭去,也能夠平靜的看向楚俊風,「別說的我好像救世主一樣,我從來沒有那個志向,也沒有那樣的胸襟和氣度,當然,也沒那個能力,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想管了,我就想離開這裡。人各有命,強求不了,我和你說這些話,不是想讓你傷心,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別再浪費時間在我這裡,其實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京城的事情,我仔細想過,如果我詐死埋名,不是躲不過去的,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準備這一兩天就走,至於你,去什麼地方,走或是留,隨便吧。」

    「慕非難呢?他也會和你一起走?」楚俊風的聲音輕飄飄的迴盪在空氣中。「嗯,我們說過,要一起流浪到海角天涯的。」莫西北回答得很肯定。

    「好,我答應你,如果到時候他肯和你一起走,我也會自己離開,有生之年,絕對不在你眼前出現——,電腦站.」楚俊風忽然笑了,「如果到時候他不肯和你一起走。怎麼辦?」

    「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等他好了。」莫西北想也不想的回答。

    「好,到時候,我陪你等。」楚俊風說完。並不給莫西北說不的機會,直接飛快的轉身出了酒窖。

    此時外面天光早已大亮。梅花山莊雖然也是機關重重,但是經過了夜探之後,莫西北對這裡地安全倒沒了把握,只得窩在酒窖中準備呆到天黑再出去。唯一讓她覺得遺憾的是,這裡雖然到處是美酒芬芳。卻沒有下酒的小菜,只要一想到入喉地那種嗆人的辣,她再不敢嘗試,百無聊賴之下,也只能蹲在地上,一罈子一罈子地看這些梅花酒的年份。

    現在是嘉靖五年深秋,梅花山莊如果是作為蔣太后進京後的別業修建的,那麼,窖藏的梅花酒最早也就應該是五年前釀製地。只是莫西北蹲在地上細細的看了一陣子,卻發現這裡居然還藏著十年份以上的酒,數量雖然不多。但是看外面的泥封,拍開泥封聞聞味道。釀酒的手法竟如出一轍。

    梅花酒極易釀造。也不名貴,應該沒有人會千里迢迢的特別搬運。何況,這些裝酒的罈子,都是出自京城附近的一家民窯。如今世風,上講究的人家,都只喜歡景德鎮地瓷器,莫西北卻很喜歡這家民窯燒製的瓷器,未必名貴,卻樣式古樸、製品都很剔透。這些就讓莫西北有些疑惑了,這梅花山莊至少應該建成十年以上,只是新舊主人交替,連朝堂上還講究個一朝天子一朝臣,難道這樣一處隱秘的山莊中,舊人不是悉數被換?

    這樣想著,她地手一刻不停的逐一移動這些酒罈子,直到手指碰到一壇三年前地梅花釀,她還照原來地力氣去挪動,結果,罈子紋絲未動。

    左三右二,莫西北想了想,輕輕轉動罈子,然後,聽到暗處有什麼東西卡嚓一聲響,有些舊式機關開鎖的感覺,緊接著,酒窖深處,一面石壁忽然咯吱吱地響動起來,片刻後,一個漆黑的洞口顯現出來。

    楚俊風回到房間中,反覆思量莫西北的話以及她說這些話時的神情,昨夜開始就有的不安,莫名的在心底瀰散、擴大,他覺得自己應該有恨,從小到大,他要的一切沒有不能得到的,然而如今眼前卻有這樣一個人,讓他不能得到,甚至不能怨恨,也怨恨不起來。「問世間情是何物,」他略有自嘲的想到了這樣一闋舊詞,心中煩悶又酸楚,忍不住走到桌前,提筆隨手勾勒,神思飄忽,直到天色將暗,才恍然的凝視畫紙,紙上畫著的少年站在舟中,驀然回首,神采飛揚,依稀還是那個運河的清晨,各條停泊休息的船上都因為莫名的血手印亂成一團,而在那樣的一片紛亂中,他的眼裡,只有一個安靜到冷漠的少年,冷漠的是外表,只要你去看她的眼睛,就會看到熠熠的神采和淡定的從容。

    莫西北,為什麼要是莫西北楚俊風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在畫紙的一角寫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下闕詞終究不喜,也就放下了。看看時辰,到廚房裝了莫西北喜歡的吃的,提著去了她暫時藏身的密室。

    密室的門關著,外面房間裡放的點心水果連同一隻烤雞一樣也沒有動過,楚俊風當然知道,這些都是中午他親手送來的,莫西北喜歡吃東西,從來不會紋絲不動。這樣一想,他只覺得冷汗直冒,忙亂的開啟了密室的大門,果然看到裡面空無一人,有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空了,莫西北居然不辭而別,她去了什麼地方?

    酒窖……最後見到她的地方,也是楚俊風最先想到的地方,酒窖沒有機關看守,甚至不隱秘,大門開啟衝下台階,這裡的燭光仍如早晨離開時一般的亮著,甚至,莫西北也維持著早晨的姿勢,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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