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今天住在樓裡,還是回你自己的地方去?」走了幾步莫西北才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情,趕緊收住腳。
「你不準備佈置佈置,這麼早就睡覺?」慕非難詫異的問。
「今天我把春風如意樓的生意都停了,如果暗中窺探我的人一直在,你說他會怎麼想?」莫西北問。
「你佈置了天羅地網,準備和他一較高下,」慕非難搖頭,歎道,「懶人我就沒少見,但能懶到你這個地步,火要上房了,還能該吃吃,該睡睡的,少見,你就那麼算準,今天晚上沒人敢來?」
「我算不準呀,所以,還要你配合配合,大戰之前,我們先偷它個浮生半日閒。」莫西北歪頭一笑,扮個鬼臉,很孩子氣可愛的表情,越發趁得雙眼水潤晶亮,整個人神采飛揚,仿若天下一切都不在眼底心上。她已經許久沒有做過這樣的表情了,一時自己想想也有趣,全然沒留意慕非難眼中一抹久久不散的驚艷。
這天晚上,莫西北拉著慕非難去了一間店面並不寬綽,幾乎全無裝飾的小酒店,一碟花生米、一盤醬牛肉,一罈子十年陳釀女兒紅,一杯一杯,直喝得眼角眉梢醉意流露慕非難沒想到,這樣的小店,酒居然如此好,不是香醇能簡單形容的,一口下去,淡淡的回甘,讓人心裡暖暖的,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只感歎月下對飲,面前玉人無
偏偏這間小店也怪,到時辰打烊,慕非難丟出一錠20兩的銀子,也沒擋住小二橫眉冷對的趕他們出來的表情和動作。
「這樣怪的店,你怎麼發現的?」慕非難抱著沒喝完的酒,搖搖晃晃的被莫西北拖著跳上一處屋脊,真是醉了,腳下的瓦居然滑不留腳。
「我是幹什麼的,你問我皇帝是哪一個我可能不知道,但要問我什麼地方有好吃的,如果我不知道,那就是這裡根本沒有好吃的。」莫西北得意手臂一揮,幾乎把慕非難懷裡的酒罈子劃拉掉,瞧見慕非難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發現,你什麼都好,就是酒品差,喝了酒,就動手動腳的。」慕非難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動手動腳,我早怎麼沒發現。」
「我怎麼動手動腳了?」莫西北不滿的推了一把慕非難,瞧見慕非難在瓦上滑了一下,好像要滑下去,覺得有趣,又伸手推,卻被慕非難一帶,整個人都撲到了他懷中。
慕非難懷裡的酒罈子終於沒抱住,咕嚕嚕的滾下去,落地時發出了巨大的破碎聲。
「都怪你,酒也抱不住,這下沒的喝了。」莫西北撅嘴,一巴掌拍在慕非難的身上。
「還說,如果不是你忽然撲過來,怎麼會……」慕非難抱怨,猛一低頭,卻碰巧莫西北正好自他的懷中抬頭,臉頰若有若無的擦過他的唇,一陣癢癢的異樣,酥麻的迅速傳遍四肢百骸,他只覺得心神一蕩,忍不住湊過去……
「誰深更半夜不睡覺,胡鬧也不看看地方!」腳下的房舍大門卻猛的被人踹開,有男人拖著寫大罵著出來,瞧見屋脊上有兩個人,才想破口大罵,卻不想,只一眨眼,再看時,卻空空蕩蕩了,男人揉了揉眼,四下再看,清風明月,週遭人影全無,一時只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再出聲時,就是一聲變調的大叫「有鬼!」。
「呵呵……」莫西北忍不住低笑,她和慕非難其實根本沒事施展什麼絕頂輕功逃走,不過是剛才一時緊張,從這家的屋脊上跌到了另一家的小院裡,聽到男人大喊,忍不住好笑。
「噓!」慕非難趕緊摀住莫西北的嘴,食指豎起放在嘴邊。
「噓!」莫西北學他的樣子,兩個人躡手躡腳出去,跑出很遠才笑成一團。
「你笑什麼?」好久後,莫西北問他。
「你又笑什麼?」慕非難不答反問。
「想笑。」莫西北不和他爭辯。
「我也是。」慕非難將莫西北拉入懷中,只覺得莫西北髮髻中似乎有一種淡而清幽的香,一點點隨著呼吸,遊走五臟六腑。
「你為什麼長得這麼美?」莫西北卻不肯讓他細細去感受那味道,幾下掙脫開來,卻用手托起他的臉,傻傻的問了一句。
「因為老天讓我們取長補短。」慕非難不假思索的回答。
「去死!」莫西北笑著湊近慕非難的耳朵,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卻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停了會才說「好像走了?」
「是走了,」慕非難用同樣的方法附在莫西北的耳上,「真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不乾脆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