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赫二話不說立刻就到馬房,果然昨天她騎來的那匹馬已經不在了,他立刻牽了馬,小廝在後面叫道「將軍,哪裡去?」
夜赫哪裡有心情回答,立刻策馬就去淨心寺,恨不得立刻就到那兒。可是越是著急,就越覺得路好漫長,他心急如焚。
太害怕……失去她!
好不容易到淨心寺,卻被告知連太妃都已經離開淨心寺的消息。他頓時如遭雷霹!就算太妃再怎麼想著與夫君相會,也不會這麼急著就走了啊!
不過好在,他知道徐應元住的地方,立刻前往。
他一邊前行一邊想著,看來雲舒是有意避開他了!她真的能狠下心來離開他?!
見到徐應元與候婉盈,他急忙問道「二位,請問雲舒在麼?」徐應元正yu回答,候婉盈慢悠悠地答道「夜將軍想必一路辛苦了。進來喝杯茶罷。」
夜赫雖急,但奈何他們慢騰騰的,他也不能怎樣,只得跟著進了屋子,接過候婉盈給他倒的茶。
「舒兒去附近的山間散步了,」候婉盈淡淡地道,「她昨兒冒著雨回來,雖說具體的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是粗略也能猜到一些——既然她已經想通,那不如,就此算了罷。」
夜赫聽得這番話從候婉盈口中說出來,頓時覺得血氣自身體湧上來,面色漲紅,快要窒息,「是雲舒。這麼同你說的麼?」
「她雖然也有不捨,但是想清楚了,還是要放下。」候婉盈道。「你希望你們以後不幸,還是把這不幸斬斷在現在?」心在滴血.^^^.「我堅信有辦法可以解決。」
「那不如夜將軍想到解決辦法時,再來找舒兒,」候婉盈歎著氣,「不然,你叫她怎麼辦呢?她太沉重了。」
夜赫握緊了手。薄唇幾動,卻始終沒說出口來。
他悶悶地一臉受傷地坐在一旁,卻讓候婉盈也不禁心疼起來,「你這樣待她好,只是我們舒兒沒這福份……夜將軍也不必太傷感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夜赫什麼也聽不進去,喉間有什麼在翻滾。他給不了雲舒父母承諾,又憑什麼去向他們要雲舒的去向呢?
在這附近散步是麼?
好!那他一個個山頭找過去!
「對不住,」夜赫望著徐氏夫婦。「讓你們為難了。夜赫告辭。他迅速地在這附近山頭找起來。一個又一個地方,他找得滿頭大汗,可是。沒有。
荒涼地像他的心一樣,毫無人煙。是不是。他們騙她?不想他找到雲舒。所以找的借口罷?
可是又怕他們說地是實話,於是接著找。直至天黑,他方才死了心。復又回到徐氏夫妻住的山頭,透過窗子看進去,卻只有他們二人。
雲舒!他的心似被割裂地疼,她究竟去了哪裡?!難道會是回北魏了嗎?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她應該不會這麼快就離開剛相認不久地父母去北魏啊!
他先回余姚去,吩咐原先的部下找一找,然後摸著黑又到徐應元地家裡來。
次日一早,候婉盈還未起身,徐應元出門時就看到夜赫站在門口,吃了一驚。「夜將軍。」
夜赫忙回過身來,「伯父。」
「你不會是在這裡等了一夜罷?」
夜赫不語。
徐應元歎了一聲「縱然你有這份心,我們做父母的,又怎麼能夠明知道你們未來在一起太艱難,還要成全你們呢?還是死了心罷!」
「死不了心,所以才等在這裡。」
一句話,讓徐應元動容。當年他守在候府外頭的時候,那種孤單寂寥的心情,驀地又竄進腦海之中。他憐憫他。「就算找到了又怎麼樣呢?在你們的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就算找著了她,你又能怎麼樣?難道就這樣拖下去不成?」
夜赫語噎。
徐應元拍拍他地肩,「去罷。我只能說她去北魏,已經上路了。找不找得著,若是找著後你要怎麼處理,好好想想罷。」說完他又回屋子裡去了。
她果然去北魏了!
身子還弱著,就這麼急著去北魏麼?前一陣子還說他要陪她去呢,現在……
他立刻就回會稽去收拾東西。和雲舒一起,他真的就得放棄許多東西。那一些,曾經是他視為最重要的東西,他能放得下嗎?
正如她自己所說,如果他真的為她放棄了這些東西,將來,不會後悔嗎?
就算他愛她到如此地步,他始終是個男人,該以國為重的將軍!為兒女私情不顧一切,不僅會讓父母失望透頂,也不是他的初衷——
心百般糾結!無比疼痛。
可是不去找她,他心裡會更加不安!她身子又剛剛好,自己一人上路,他如何能安心……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魏長歌。「這麼風風火火的,哪裡去?」
「找雲舒。」
「她?不是昨兒還與你在一起嗎?」魏長歌驚異。
「沒時間說那麼多了,」夜赫匆忙地道,「我要準備東西去北魏。」
「……」魏長歌指了指天色,「去北魏是要坐船轉陸路,都這樣晚了,港口已經沒有船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夜赫,「怎麼,你欺負她了?!」
「何曾有,」他苦笑,「只是她始終覺得我們之間有太多障礙,所以……」
「所以她逃避了,是麼?」
「是。」
魏長歌看著他,好半晌才狠狠歎了口氣。「我也猜到你們之間總有一天要面對這些。你如何打算?」
夜赫如灌了鉛般沉重,「我不知道。」
「那你為何去追她?」
「至少要確認她是安全的,我才安心。」
「……」魏長歌地眼裡閃過苦澀。他也多想去追——可是,他有什麼什麼立場?他於舒兒來講,什麼也不是。「奉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你們的未來。」
「我會的。」
已經不能,沒有辦法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