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去歇著罷。這次重創之後,可得好生保養著。」他溫和地看著她,仍和以往一樣。
「嗯。謝謝魏大哥。」
次日一早,雲舒便起來了,魏長歌還要去皇宮上工,不好意思地道「難得你能在宮外,卻沒有空陪你。」
「去罷,正事要緊。」
魏長歌點點頭,滿腹心事地到皇宮裡去了。徐應元問雲舒道「你今兒要去哪裡?」
「想去候府看看。」
「傻丫頭,」徐應元歎道,「他們哪裡能肯讓你得候府大門啊。」
「不去試試怎知道不行呢?」
「爹是怕你希望而去,失望而歸。」
「不怕。」雲舒走自徐應元面前,「爹爹還是不去了罷?只怕到那裡,只會勾起你的傷心事。」
「如今寶兒找到,已經感到很欣慰了。」仍是改變不了心中對女兒的稱呼,他苦澀地道「還是不要去了罷,萬一讓他們知道你是寶兒,還不定會對你怎麼樣呢。」
雲舒微微笑「不怕的,不洩露身份就好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
「到了那兒見機行事。」
「爹爹與你同去罷。」
「還是不要了,」雲舒道,「他們多半已經認識爹爹,你一同前往反而不好.ap,.你去街上逛逛罷,或者在家中也好。」
徐應元聽她這麼說,只好點頭應允。「你大病初癒,若是不舒服了,要趕緊回來。知道麼?」
舒問清了候府的方向,接著出門去了。
走出巷子,便是繁華大街了。馬車飛來疾往。街上遊人如織。雲舒牽了昨兒進城時夜赫留在這裡的馬,往城東而去。心裡卻在想著。該找什麼借口進候府呢?那樣一個豪門,並不是想進去就能進去的啊。
忽然,一個想法竄進了她的腦海中。蒼白地嘴唇微微上揚,嗯,就這麼辦吧!
遠遠地。就看到候府大門了。大紅的高大的門,巨大地府第宅門,可見家財雄厚。四面青色的牆圍起來地空間,連綿不斷,雲舒一眼望不到頭。這個候府,怎麼會這麼大呀!怪不得是會稽的名門世家呢。這候老爺——她的姥爺,不知在朝廷中是什麼位份。
在遠處停了馬,拴好,再繞到朱紅的大門前去。心裡有些不安。
能進得去麼?曾經。她的爹和娘都住在這裡。她在這裡出生,也在這裡被人拋棄,讓人硬生生地拆離父母身邊。她稱為外祖父母地男女。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忍心將外孫女拋棄的人,恐怕面目也不善良罷?
深深吸了口氣。她走到大門口。門外站著兩門僮,雲舒上前去福了一福「這位大哥。麻煩通報下,我是齊府夫人派來送針織與你們夫人的。」
那門僮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本來不yu理她,聽她說是齊夫人派來的,忙柔和了臉色「可有名貼?」
雲舒將夜赫給她的名貼奉上了。
那門僮去了不久回來,笑盈盈地弓著身子「我們夫人請您進去雲舒心中暗喜。沒想到能這麼順利就進去了,接著又感到些沉重不知道見了面,又會是什麼樣子,得到的是什麼消息!
那門僮引著她走過穿山走廊,到了一處內堂,穿過內堂的小門,才是正廳。門僮將她交給一個丫環。那丫環不甚熱絡,只領著她到椅子坐下,「姑娘就坐會兒,夫人稍候就來了。說罷上茶。
雲舒有些激動地打量著屋子。沒有華麗地陳設,但是一應物品,卻都是最上乘的質量。檀木的桌椅,青花茶瓷,丫環端來一杯香茶,她起身接過。
這時一陣凌雜地腳步聲,似是有好幾個人的樣子。她回過頭來,只見一個頭髮已經銀白地夫人在三四個丫環婆子地簇擁下笑盈盈地走來。
她的視線停在雲舒身上時,驀地一個踉蹌,幾欲沒摔倒。
而後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雲舒。
雲舒朝著她盈盈一拜,「見過夫人。」
「不須多禮。」聲音有些顫抖,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神態,細細地打量著雲舒,臉上寫著驚愕,她揚了揚手,叫丫頭們道「你們都下去吧。「是。」
待丫環們走了之後,候夫人便看著她,神態有些激動,「你是……寶
「你還記得我麼?」她看著她,眸光裡有複雜地神色。這是她外祖母麼?當年把她扔給別人的女人?!
「果然是你,」候夫人歎了口氣,有些失神,「沒想到十七年過去了,你還能找回這裡。」「莫以為我找你們是貪圖你們的富貴,」雲舒有些生氣,「我是來打聽娘的消息。」
「還打聽做什麼,已經過去了。」
「什麼叫已經過去了?」雲舒蹙眉,彷彿從她的話裡聽出了玄外之音,「我娘還在不在?」
「不在了。」她歎氣,「你被抱走的那年,她就上吊死了。」
雲舒的心在顫抖,「騙人罷?」
「騙你做甚?」候夫人緊盯著她,「倒是你,為何要冒充齊府的人?又從哪裡來的齊府名貼?」
雲舒不答,「當年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把爹娘拆散,把我抱走?米都已成炊,為什麼卻不肯放過我們?」
候夫人突的,深深地歎了口氣,「你走吧,不要再問了。」
「我今天來,不問個明白,怎麼會走,」雲舒上前一步,「外祖母。」生澀地叫出這個稱謂,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