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睡了兩個時辰,張淑妃大喜,忙誇沁秋。見眼前沒事,沁秋又去熨衣服去了。又過了一兩個時辰,聽聞皇子又拉又吐,心下著實暗暗擔心,也有些惱悔。萬一雲姐姐開錯藥反而使皇子病情加重,那她脖子上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是夜皇子吵鬧不休,太醫也無法診脈,眾人沒法兒,又把沁秋給叫去了。皇子仍舊只有沁秋抱著才肯。
彩璃奇道,「難道你是得了皇子的緣了?眾人都不要,只要你。」
張淑妃卻道,「只要能哄得皇子安靜下來便好了!只是太醫不能診斷,如此又拉又吐,可怎麼是好啊!」
「娘娘不必太過於擔心了。皇子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天亮指不定就好了。」
「但願如此。」張淑妃歎了口氣,摸著韓豫的手,拭淚道,「母妃就你這麼一點骨血,又是眾人眼中的釘子肉中的刺,你要是有點兒閃失,母妃可怎麼辦呢……」
沁秋聽得臉色微變,也不好插話。這一夜任勞任怨,皇子又吐、拉了幾次,但臉色卻顯見的沒有昨日蒼白,到次日中午,奇跡般地好了,也有了食慾。
張淑妃歡喜不已,賞了沁秋幾兩黃金,幾匹綢緞,吩咐以後皇子由她照料,份例也高了一倍。沁秋心下對雲舒又佩服又感激起來,但這事攸關性命,在北魏後宮呆過幾年,她也深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權當這事沒經歷過般,也不去雲舒那兒回復情況,一心一意地開始照料起皇子來。
冰塵懶懶地看著滿屋子的東西。
雲舒一邊整一邊笑道,「皇上可真是寵愛主子呢,賞賜的東西,這屋子都快要裝不下了。」
冰塵臉上的笑意若有似無。打從侍寢第一天開始,瑞雪閣便開始門庭若市起來,那些個眼尖有心機的宮女太監們,各送禮奉承,弄得她煩不勝煩。至於皇上……想起他,她臉上便升起兩抹紅暈。
雲舒見她這模樣,便打趣道,「主子又在想皇上了吧。」
冰塵嗔著拍了她一下,「你笑人家!」
雲舒扮個鬼臉,「真難得看到公主這樣,嘻嘻!皇上年青英俊,想必是擄獲了主子芳心了吧?」
「他如今是我夫君了。可是,我見到他好緊張呢。」冰塵扭著手,「看到他,我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是嗎?我看主子那天可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皇上呢!」雲舒笑意深遠。
「壞舒兒!」冰塵紅了臉兒,「人家那天不過失態,你倒拿著取笑起來。」
兩人正笑鬧著,忽然小宮女進來報道,「主子,寶菊姑娘來了。」
冰塵偏著頭看雲舒,問她寶菊是誰。雲舒邊讓小宮女請她進來,便和冰塵說,「是皇后身邊的宮女。」
「皇后?」冰塵正自疑惑,卻見那名叫寶菊的走了進來,笑意盈盈地福一福,「奴婢參見冰侍御。」
冰塵淡淡地問道,「不知寶菊姑娘來找,有什麼事呢?」
寶菊因笑道,「皇后娘娘下午閒來無事,召冰侍御前去談心解悶呢。」
「哦。」冰塵點頭笑道,「我也正要去向皇后娘娘請安呢。」
寶菊又福了福:「那奴婢先回了。」
「嗯,我隨後就來。」待她出去,冰塵便看了雲舒一眼。雲舒拿起梳子來,替她挽了個朝陽髻,插一支七彩蓮蓬,不覺華麗,唯見淡雅。她換上沁雪白綾裙,好似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雲舒點頭讚道,「怪道越宮裡的人沒見過你便傳你是如同仙人一般。就算是仙子下凡,看到你恐怕也要愧色了。」
「就你嘴甜。」冰塵笑著,補了一句,「可是那日,皇上怎麼盯著你看了好一會兒呢?」
雲舒心漏跳了半拍,難道主子她……「後宮之中,雖說是宮女,選進宮來也要求肌膚乾淨白晰的。皇上想必是好奇奴婢臉上這麼多斑點,也能被選得進宮來,而且還侍奉主子左右吧。」
「據我看,皇上倒是看上你了。」
雲舒嚇得跪下來,「主子,奴婢相貌平平,皇上怎麼可能看得上?!」
冰塵將她拉起來,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怎麼就急成這樣。」
「公主以後不要跟奴婢開這樣的玩笑了,奴婢承受不起。」雲舒咬著紅唇,認真地道。
「好了。準備一下,隨我一同去皇后那裡吧。」冰塵臉上仍舊掛著暖暖的笑意。「不過不知,皇后找我會有什麼事情呢?」
「想必是剛最近主子得寵,也順帶做點人情吧。」
冰塵點了點頭。雲舒忙去鏡子前照了照,確定臉上的並不『潔白無瑕』,才與主子一起出發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