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宸的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只是要解救那些被抓的無辜百姓得費些時日。這一ri,她剛回到住處,推門而入,桌上硯下壓著的紙條赫然映入眼簾。
「酉時三刻,雨池柳橋,不見不散。」
熟悉的字體,剛勁有力。時機,終於到了麼?
笑意,自眸中瀉出,似情竇初開接到情信的少女,握著紙條,於院中臨風輕舞,純白裙角浪花兒似的輕跳。
那一邊,那一人,亦卸下銀色面具,臨鏡而立,鏡中的人俊朗依舊,只是添了幾許憔悴,眸中多了幾分滄桑,但那絲毫掩不住他眼角眉梢瀉出的笑意。終於,可以卸下,終於,可以相見。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手心握著的紙條,已被汗水浸濕,桃腮帶笑,眉黛如山,青絲如瀑,顯然經過了精心梳妝。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水中的魚兒也已成眠,久到月也隱沒黑雲之中,久到路邊孤單的燈籠發出的昏黃光亮灑在水面,那人,亦未出現。
雙腿,已經麻得沒有知覺,卻還是孜孜不倦地站立著.,電腦站.
不來了麼?她抬頭望了望天,漆黑一片,一滴雨水落入眸中,刺得她猛地閉上了眼睛。像是為了映襯心境似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雨。
她想起一句話「世上本無海洋,我每想你一次,就掉下一滴淚,從此世上便有了川流不息。」當初見到時,覺得很是惡俗,可如今想來,卻淒涼無比。
既然不來,為何又要給她希望?難道他不知,希望破碎比沒有過希望更加讓人絕望麼?
雨忽然停止了敲打臉頰,她猛地睜開眼睛,一把傘擋住了風雨。驀地轉頭,在看清舉傘的人後,眸中原本燃起的火光霎時熄滅。
「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明天就要有人上門去要藥費了,我可沒那麼多閒錢老是給人看病。」這麼說話的人,除了木頭還能是誰。
她聽了很想笑,可努力了半天,怎麼也笑不出來,反而有淚水和著還未干的雨水,順著臉頰流下。
「回去吧。」她轉身yu走。
「不等了?」他問。
「若會來,早來了。」不等他再發話,她已走出傘下。
雨中,她的身形更顯清瘦,一股疼惜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忽想伸出雙臂把她緊擁在懷,可若那樣,還怎麼能撐著傘為她遮風擋雨?驀然回神,舉著傘跟上了她。
淅淅瀝瀝的雨一直下個不停,一座露天小院中,一人立於雨中,任雨絲敲打,紋絲不動。
劉大夫的話,再一次地在他心底炸開。
「她已經有了三月的身孕了。」
三月前,也是這樣的雨夜,看病回去的山中竟然出現了劫匪,那時的他並未痊癒,那時的他如廢人一般癱軟在地,那時,羅衣撕心裂肺的喊聲透著絕望,聲聲傳入他的耳中。而如今,那喊聲隨著劉大夫的話,再次在他腦中響起,如針一般,刺著他的
眼前忽然光影一閃,頭頂多了一把傘,恍然間,竟以為是她。
「林大哥,怎麼不打傘啊?」
人聲響起,如石擊碎了夢,如刀剜了心。
「你怎麼出來了?外面下著雨,風也大,快進去吧。」他抑制著心痛,溫聲道。
「我沒事的。」羅衣笑笑,面容有些蒼白。
「沒事怎麼會暈倒?快進去休息吧。」
「你也進去吧,淋了雨會著涼的。」蒼白的臉龐難掩擔憂。
「我……再站會兒。」
「那……傘給你。」說著,羅衣把傘塞進了他手裡,轉身跑開,忽又停下,扶著走廊木柱,回望著他,幽幽地道「林大哥,你……不是約了人麼?」說完,她快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
約了人?還能去麼?還回得去麼?原只是時機問題,可如今,咫尺已天涯,他們之間隔著的,何止天涯收了傘,再次戴上了面具,也許今生,再也無法卸下。
仰面朝天,雨水敲打著面具,發出了鐺鐺的響聲,伴隨著雨聲,在這黑夜,如泣如訴-有點少,不過主要是不想後面的內容破壞這章的氣氛……默,頂鍋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