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剛想把瓶裡的藥給扎爾服下,卻聽得一聲大喝。
「等等!」
轉頭看去,只見ri克族長撥開了圍在榻邊的人,走上前來。
「你要給他吃什麼?」
平遙把瓶子朝著他晃了晃,道「剛剛在一旁看我煉藥的不是族長你麼?難道我看錯了?」
ri克族長臉色微微一紅,窘迫地咳了兩聲,道「誰知道你有沒有往裡面加什麼毒藥?反正我不允許你就這麼給我的孫子喝這個東西!」
聞言,平遙沉下了臉,剛想發作,一旁的阿苦納卻訥訥地道「就先讓我哥試試吧。」
「好!」平遙起身越過了眾人,來到了阿苦納哥哥躺著的榻邊。
阿苦納也很快跟了過來,看著那藍色的藥滑進哥哥的口中,他緊張地握緊了雙拳,赤那思見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相信他,你哥哥會好起來的!」
阿苦納漆黑純淨的眸中,燃氣了期盼的火光,最後憨厚地笑著點了點頭。
「好了,藥他已經吃下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了!」說完,平遙頭也不回地出了帳篷。
阿苦納本想追上去對她說聲謝謝,卻被赤那思攔住「等你哥哥好了,再去好好謝他吧。」
阿苦納重重地點了點頭,赤那思看了一眼病榻上的人,轉身追了出去。
赤那思追上平遙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伊科湖湖邊,正看著湖水出神。
「為什麼走這麼快?」赤那思問,
「我怕橫屍當場啊。」平遙依舊看著湖水。
赤那思愣了愣。平遙轉頭,瞇起了眼看著他「如果阿苦納他哥哥醒不過來,怎麼辦?」
赤那思呆呆地看著平遙。氤氳的水汽瀰漫,把她籠罩起來。漸漸地她整個人開始模糊,就好像快要消失在這霧氣中一般,赤那思胸口一滯,猛地抱住了她。
「不會的!」
很難得平遙並沒有排斥他地懷抱,只是把頭從他懷裡抬了起來。看著天空,幽幽地道「是麼?」
「對!」赤那思還是第一次見到平遙這麼無助的樣子,在心疼的同時又感到了一絲喜悅,因為在他無助地時候,是自己陪在他身邊,給他鼓勵,安慰他。
原本柔順的平遙忽然推開了赤那思,死死地看著天空,臉上除了震驚。還有一絲雀躍。
看著那漂浮在空中地人影,平遙幾乎激動得快要落下淚來。
「哥……」平遙幾乎快發不出聲,她看到哥哥漂浮在空中對她笑。他說「妹妹,哥哥相信你。你一定能治好他們的。」
「可是我治不好你!」平遙哭喊著「我不要治別人。我只要治好你,哥。你回來,好不好?」
「傻妹妹……」哥哥溫柔地笑了笑,溫潤的眸中透出了濃濃的關愛「哥哥現在過的很好,你也要好好地,這樣哥哥才能安心,知道麼?你救了別人,就等於救了哥哥,知道麼?」
「救別人就等於救哥哥?」平遙思索著哥哥的話,可不等她想明白,哥哥的身影就開始模糊,漸漸消失……
「哥……」平遙跑了出去,向著天空伸出了手,想把他抓回來。
一旁的赤那思忙抓住了她,若再晚一步,她就要掉到湖裡了。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哥!」平遙猛地伸手朝赤那思的臉抓了過去,
赤那思忍住了臉上的痛,知道她肯定是思念成狂,以至於看到了幻象,但看著她這副模樣,又不忍拆穿,只好順著她的話頭,道「你哥哥還有事呢,過會兒他會來看你的」
「你胡說!」平遙像是一個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那般,瞪著眼睛撅著嘴,靈動地眸中盛滿了淚水「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哥!你放開……」
看著她委屈的模樣,赤那思心痛難忍,正想把她打暈免得她走火入魔,她卻忽然癱在了自己懷裡,沒了聲。蝶翅般輕顫的睫毛掛著晶瑩地淚珠,兩道秀氣的眉頭緊緊地糾在了一起。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哥哥!」他在她耳畔輕輕地道。
他驚喜地發現,她在聽了他地話之後,眉頭漸漸地舒展了,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滿足地笑。
擺設簡單卻又不失大氣的大帳內,一張鋪滿了獸皮地軟榻上,平遙猛地醒了過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她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發現這裡很是眼熟,但就是記不起這是什麼地方。
眼前忽然一亮,帳簾被人掀開,緊接著一個人影走了進來,由於背著光,平遙看不清來人的臉。
「啊!」來人看到坐著的平遙,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
平遙皺眉,自己有那麼可怕麼?
「大俠!哦不,神醫,您醒啦?」
這回平遙終於知道她是誰了,原來是她救過的那個少女,這麼說自己現在已經回到赤那思的領地了?
「是啊,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麼?」平遙白了她一眼,掀開了身上蓋著的毯子,就要下地。
「您不能下來!」少女上前按住了平遙。
「為什麼?」平遙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軍醫說了,您水土不服,又勞累過度,得好好休養!」少女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倔強。
平遙「噗嗤」一笑「我自己也是大夫,還需要他們來說?」說著就要下榻。
「不行不行!」少女拚命按住了她「不經過首領的允許,您就是不能下來。這是為了您好。」
不知怎地,聽到她提起赤那思,平遙只覺心底忽然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感覺怪怪的。
「您先歇著,我去告訴首領您醒來了,他聽了肯定很高興!」說完。少女就一蹦一跳地跑了,等平遙想出聲阻止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人影。
心底那股異樣地感覺又湧了出來,她忽然有些不想見赤那思,於是她索性下了榻,穿上了外套,悄悄地出了營帳。
夕陽西下。彩霞滿天,平遙站在小山坡上,看著天邊那變幻的流雲,心中湧起了一絲惆悵,能回來營地,說明尼阿部族那邊已經沒大礙了吧,可是她的哥哥卻再也回不來了呢。
「誰准你出來這裡吹冷風地?」
身後冷不丁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把平遙地惆悵嚇得無影無蹤,緊接著身上一暖。一件披風被人披到了身上。
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赤那思,平遙下意識地想躲開,不了她還未採取行動。赤那思卻驀地開口道「不許躲!」
平遙臉上神情一滯,隨後訕訕地笑道「我有什麼好躲的。尼阿部族的人怎麼樣了?」
「都無大礙了!」赤那思還是沉著臉。像誰欠他錢似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平遙訕笑著避開了他那殺人地目光。
「看著我!」赤那思握緊了她小巧的肩頭,她吃痛,忙回過頭看著他。
他溫熱的鼻息迎面噴了過來,她本能地往後躲了躲「做什麼?」
他不悅地皺了皺眉「你不覺得你欠了我什麼麼?」
「啥?」平遙愣了愣「我不記得我欠了你錢啊?」「你……」他愈發不悅,英挺的眉皺成了一團「誰說你欠我錢了!你欠我的是一個解釋!」
「嘁,我還以為我欠你錢呢,不是錢就好。等等……解釋?什麼解釋?」平遙睜大了眼睛瞪著赤那思,
「你明明不是男子,卻一直騙我!」赤那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痛得平遙皺起了眉。
她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臂,喊道「喂,你輕點兒,你也知道我不是男人啦,那還抓著我幹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再說我又沒說我不是女人,我哪有騙你啊!」
赤那思深藍色的眸中幾欲噴火,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先前以為她是男子,為了維持那份情誼,他極力壓制著對她地情愫,不敢有絲毫的逾越,要知道他忍得有多痛苦,而當他知道她是個女子的時候,心裡是又驚又喜,原本被他深深埋進心底地情絲便一發不可收拾,只盼著她快些醒來,以訴相思之苦,可如今卻換來她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叫他怎能不氣?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胸口,鄭重地道「我們漠北男兒,不像你們中原男子那般扭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現在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
平遙顯然沒有跟上他地節奏,腦子處於一片混沌狀態,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有那麼難以接受麼?」他皺眉,
看著他那受傷地神情,平遙總算回過了神,臉上轟地一熱,她終於知道先前自己為什麼一聽到赤那思的名字,就會湧起奇異地感覺了,想到這裡,她只覺臉上像是被火燒了一般,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我……我不知道啦!」她把手從他掌中抽出,別過了頭。
他皺眉「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什麼叫做不知道?」
「你!」她瞪向他「白癡!」語畢,她轉身就走,留下他愣在原地拚命地思考這「白癡」的意思。正當百思不得其解,想找她解釋的時候,卻見她被人團團圍住。
看著眼前一張張寫滿了感激的年輕臉龐,平遙心底也很是欣慰,若是哥哥在天有靈,能看到的話,也會感到高興的吧?不等她反應過來,面前的幾個青年忽然齊刷刷地朝著她拜倒在地。
「你們這是做什麼?」平遙被他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阿苦納。你快把你哥哥扶起來,他還沒有痊癒,要好好休息。」
「我哥說。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對您地謝意,還請您接受!」阿苦納抬頭看著平遙一板一眼地道。
平遙生性也不是個矯情的人。見阿苦納這麼說,她也就不再推辭,遂對跪著的眾人道「我接受你們地謝意了,你們快起來吧。」
幾個青年這才起身,衝著平遙笑了笑。憨厚的笑容,坳黑地皮膚,潔白的牙,還有清澈的眼神,平遙忽然感覺心裡暖暖的。
「你們還是先回去吧,身體沒有痊癒,該多休息的。」平遙再次提醒他們。
「我們不回去了。」眾人異口同聲。
「為什麼?」平遙詫異。
「我們要留下來跟隨赤那思首領!」阿苦納漆黑純淨地眸中閃著一絲堅定的光芒,他的哥哥,還有另外的幾個青年。均流露著同樣的神情,平遙幾乎可以看到他們體內那翻滾的熱血。
「可是,ri克族長他會讓你們就這麼出來麼?還會同意你們跟隨赤那思?」平遙道出了心中疑慮。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達延就是因為忍受不了卡察的領導。才擅自離開了尼阿部族投奔赤那思。並成為他手下一員猛將,但也因此被ri克族長逐出了部族。
「呵呵……」
身側忽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平遙轉頭望去,只見ri克族長那可愛地孫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畔。
「神醫,你不用擔心我爺爺的,其實他只是嘴硬心軟。」語畢她舉起了手中提著的一個小酒罈,笑道「你看!這是爺爺為了感謝你,讓我帶來送給你地,我們部族自己釀製的烈酒。」
「酒?」平遙眼中泛出了點點星光,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個好酒之人,號稱千杯不醉,可自從認識香宸之後,就沒怎麼喝過酒了,早就聽聞燕北地烈酒醇香濃烈,是難得地好酒,此時見了,定然不能放過。接過了酒,才打開封蓋,酒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剛想喝,卻有一隻大掌忽然出現,蓋住了壇口,是赤那思。
對於敗壞自己酒興地人,平遙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她不悅地瞪著他道「幹嘛?」
「你才醒過來,不能喝這麼烈的酒,再說這酒即便是……即便是我們漠北男兒也很少有人敢喝。」赤那思原本想說「即便是男人也很少有人敢喝」,但想了想還是沒說,他現在不想讓這幫小子知道平遙是個女的。
「哼!那你是看不起熙楚男兒咯?」平遙挑眉睨了他一眼「天下間的烈酒我見多了,可還沒見過我不敢喝的。」
漠北男兒性子豪爽粗放,平生最敬重的除了能征善戰的好漢之外,便是酒量高絕之人,一旁的青年們此番見平遙這般豪氣,自然也跟著起哄,興起之時,還熟絡地和她勾肩搭背,催促她快喝酒。
吼得高興的一群人自然把赤那思晾在了一邊,完全沒有看到他那快殺死人的目光,還有那緊緊握著的幾乎可以打死一隻野豹的有力雙拳。
看著青年們搭在平遙肩上的手,赤那思簡直想抽出刀就這麼給他們砍了,他腸子都快悔青了,剛剛怎麼就沒說出她的身份呢?
這邊赤那思在生悶氣,那邊平遙已經仰頭喝光了一罈子的酒,臨了還把罈子往地上一摔,豪氣干雲地道「什麼連漠北男兒也不敢喝的烈酒,我一樣喝光光,我可是千杯……呃……千杯……」接下來就沒聲了,因為她脖子一歪,醉倒了。
赤那思這才從妒恨中回過神來,忙推開了擋住他的幾個小伙,親自把平遙從他們手中搶了過來。
看著平遙那由於喝醉而紅透的雙頰,他心中不禁哀嚎,好好的一個表白,就這麼被這幾個小子和一罈酒給毀了,看來他的表白大計,還得從長計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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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活活活,親們有沒有覺得這章比較長咧,呃,其實偶想分兩天發來著,但是昨天說了今天這章就寫完平遙在燕北的事,再加上偶明天要出遠門最近2天不能更了,所以就一起發上來鳥,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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