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雙翼收回了雙手,轉頭看著南真紫鷺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看了一陣子後。他低下了頭,輕輕的拔下了虎口上的銀針,退到了她的身邊,然後將那銀針放在了她的手上,接著合上了她的手掌,笑了起來,眼睛裡卻有著無法琢磨的情緒:「為什麼阻止我?」
南真紫鷺看了一眼舒雙翼,然後推開了他的擋在自己前面的身體,緩緩的走到花嬌的旁邊輕輕的抬起了她的下巴,笑著說:「這麼美麗的人,你怎麼捨得下手殺呢?而且,而且,殺人是犯法的啊。」
舒雙翼伸手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擺,嘴角稍稍的往上面翹了一下,然後走出了房間,「那交給你處理好了,我什麼都不再說了。」
南真紫鷺微微的點頭,笑著,扭頭看著花嬌:「就交給我處理好了。」
一邊的荊棘這個時候終於再也忍受不住的跳了起來,他瞪著坐在門外凳子上的舒雙翼大聲的質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你剛才是不是要殺了那個女人?」
舒雙翼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的冷笑著:「是又怎麼樣?你想如何?想發揮你作為記者的社會地位,想發揮無冕之王的厲害?想曝光這件事情嗎?還是別的什麼?你也太可笑了。」
「可笑?」荊棘的聲音尖利了起來,「你說我可笑?你居然說我可笑!我才覺得你們可笑呢?你剛才居然想殺了她?舒雙翼,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抓蠱人,可是你站的這塊土地是中國的,你還有沒有王法?你居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你現在還居然說我可笑?難道你要這個世界上都變成殺人犯你才覺得不可笑嗎?」
對於荊棘的義憤填膺,舒雙翼並沒有表現出被激怒的樣子,反而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然後靠在了後面的桌子上,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神色,過了幾秒鐘他才開口說:「魏延,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我是殺人犯?或者叫殺人未遂?」
「是的。」魏延雖然一直沒有開口,但是從他低沉的語氣中不難看得出,他對於舒雙翼的做法是極度的不贊成:「我其實並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剛才說的那些操縱死人之類的話,我永遠只覺得是一個可笑的笑話,沒有任何一點可以信服的程度。」說著他抓了一下頭:「雖然我原來也是不相信蠱這個東西的,但是我中了,說實話吧,其實我到現在都覺得中蠱是一個很讓我迷惑的事情,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夢,我都沒有搞明白,而你現在又要殺人,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或者說,你們本來就是瘋狂的人,你們的行為,我想我永遠不用去理解,也理解不了。我承認我是自私的,所以從剛才開始,我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很無恥的在想,是不是她們就是母蠱,我只是普通人,對於死亡的恐懼是無法忽略的。」
舒雙翼睜開了眼睛笑得有些嘲諷:「紫鷺,我突然覺得滿好笑的。」
一直在屋子裡的南真紫鷺揚起了眉頭,看著舒雙翼問:「好笑什麼?」
「我們一直這樣奮不顧身的幫助他們,甚至不惜殺人,他們卻反過來說我們殘忍,說我們沒有道德,真是喜劇啊。」舒雙翼說著微微的咳嗽了一下,一絲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我們這麼做還有什麼意思呢?」
南真紫鷺冷冷的聲音從房子傳了出來:「我可和你想的不一樣,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要幫他們什麼,我和他們來找你,來找這個女人呢,其實無非是相互利用而已,他們不滿意大可以頂著死亡的危險離開就是了,何必廢話。又想活命又要道貌岸然的做救世主,搞錯沒有,就跟又做婊子又立貞潔牌坊有什麼區別?」
荊棘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他無法反駁南真紫鷺的話,他確實是沒有立場說不,沒有任何立場來指責南真紫鷺和舒雙翼的不近人情和殘酷,只是,只是他真的很難過。來雲南的一路上,為了迎合事情的發展他不斷在修正著自己的想法,終於到了最殘忍的一項了嘛?難道他也要變成那種有人死在眼前還要拍手叫好的冷酷的人嗎?他蹲了下去說不出任何的話。
舒雙翼冷冷的看著一臉崩潰的荊棘和內心激流矛盾的魏延,笑得愈發殘酷:「紫鷺,你要做什麼就快點做,要是你剛才不攔我,這個傢伙早就死了,還等你在這裡囉嗦?」
南真紫鷺巧笑倩兮,她笑吟吟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手指中捏著幾枚銀針,然後衝著舒雙翼點頭:「我哪有你們粗魯,我要的是很完美的結果。好了,搞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舒雙翼偏著頭看了一眼已經平躺在床上的花嬌,然後搖頭:「有什麼好看的,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又不是第一次見這個東西。」說著他的眉毛皺了起來,看著荊棘和魏延兩人嘲笑:「不過,說到興趣的話,我想他們會更有興趣一些,你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荊棘的頭猛的抬了起來,他跳了起來,向屋子裡衝了過去,絲毫不顧及他的莽撞已經將南真紫鷺撞到了一邊,只是拚命的朝前衝了過去,他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麼樣的感覺,也許是負罪感,他想看看那個死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如果能夠懺悔,他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為剛才片刻的懦弱來懺悔。
南真紫鷺一個沒有站穩,直接跌到了舒雙翼的身上,她的眉頭緊皺,連忙爬了起來,只是緊張看著自己手上那幾根銀針彷彿看著什麼稀世珍寶。
荊棘看著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的女子,忍不住雙眼濕潤了起來。她叫花嬌是嗎?果然是一個如花朵一般嬌媚的女子,她穿著新娘的衣服靜靜的躺在床上,彷彿是睡著了一樣,絲毫沒有死人的肅殺暗淡。荊棘伸出了手,顫抖的伸到到了花嬌的鼻子邊,奢望會感受到溫暖的氣息,回應他的只是冰冷而安靜的空氣。他收回了手低下頭,緊緊的握著拳頭,拚命壓抑著自己全部的悲傷,「為什麼?紫鷺,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也是一個女子,你怎麼忍心殺掉這樣一個和你同樣美麗的生命,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長的?」
南真紫鷺目光流轉,靠在門框邊上,笑靨如花:「我的心是什麼長的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沒有聽說過,紮了死人幾針也叫謀殺嗎?」
荊棘楞了一下,猛的抬起頭,瞪著門口逆著光的南真紫鷺:「你說什麼?死人?」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個美人只是一個死人嗎?一個會說話的死人而已。」南真紫鷺目光裡一片冷冽:「你的感情真氾濫啊,為了一個傀儡美人還流眼淚,難道你也是情聖?」
荊棘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南真紫鷺後面的嘲諷,他好像被什麼打中一樣,猛得倒退幾步,看著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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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差回來,匆忙中更新一章,今天開始會一天三更,剩下三章將在10點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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