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評之日,整個靈堡中多了一份平常沒有的生動,少了一份對世人保持的神秘,顯得十分熱鬧。往日測試出優異血統的少年都躍躍欲試,似乎想看看經過一年磨礪自己血統是否進化,或者說是提純。沒錯,靈族的血統不是一層不變的,哪怕是最低級的f級,只要經過磨礪,不是沒有變成a級甚至s級的可能,雖然這從來沒有出現過,但畢竟代表著可能。這也是為什麼靈坤在得知自己可以說是沒有血統時的絕望。
別人都有可能,他沒有。
靈族的族評大會很隆重,卻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複雜,很簡單的入座之後,由司儀宣講一些無非是鼓勵的話語,大會便開始了。有身份的便在上方有座位,而大多數的便是整齊坐在後方,顯得非常有紀律性。中間便是矗立著一個不是十分高大的竹台,竹台的柱子上放著一塊灰暗發黑的石頭。而需要測試的少年們,便是站在離這竹檯子不遠處的空地中。
台上從中而排兩排分開,整齊的擺放著座椅。座椅上座著的便是整個靈族的核心。首位做著的,便是靈族最高那人,靈坤的父親:靈主。他依然是一臉平靜,淡然的坐著,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流露出明顯的歡喜,哪怕是重要的族評。
看著一臉淡然的父親,靈坤想起來了,在他的哥哥靈聰測試血統時,他的父親笑過,笑得很明顯。
分作在兩旁的緊靠靈坤父親坐著的,左邊一人顯得很沉靜,若細看,變會發現他和靈坤父親很相似的面龐。不過不同的是,他似乎顯得比靈坤父親年輕一些,威嚴一些,他便是靈主的弟弟,靈坤的二叔。右邊一人顯得格外蒼老,白髮似乎很邋遢,不過卻異常精神,低頭品著茶,他便是靈族的大長老。往後,變左右排列坐著二到七長老。這便是整個靈族的上層,這個靈族的核心。
值得說的是,這上面坐著的,卻還有一個和這些人比起來異常年輕的少年,少年名字叫靈聰。
雖說坐的座椅靠邊,但沒人敢忽視,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以年輕一代身份坐上去的人。
台下沒有人嫉妒,有的只是深深的羨慕和尊敬,因為他有那資格坐上去。
站在台下的少年們,看向靈聰的目光都是欽佩和興奮,似乎像是自己坐在上面一般,興致勃勃的。
而只有一個人顯得意興闌珊,靈坤打了打呵欠,看著四周這些因為興奮而隱隱發紅的面龐,自嘲笑了笑,想到:似乎也只有自己這種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傢伙才如此能淡然吧。
靈坤,站在最後排的最後一個。
司儀幾句簡單話語一交代,便很快開始了血統測評。點到名字的孩子便跑上去,按住黑石頭,然後便是司儀根據發出的光芒對比血統比se來判定血統等級。進步大的,司儀會滿意的點了點頭,讚賞幾句。進步小的,或者說沒進步,少不了要自己頹廢一番。整個模式在靈坤看來枯燥又噁心。
漸漸的,台下站立的少年越來越少,終於只剩下他一個人。
「靈坤」,司儀點到了這個紙張上剩下了最後一個名字,看著緩緩而上顯得孤單的少年,想著這個少年這些年的頹廢,司儀流露出很複雜的神情。「把手放上血靈石,不需緊張。」不自覺的,司儀平時顯得很嚴肅的聲音也柔和了些。
而場下的坐立的人們,聽到這個名字,看著站在台上的少年,確實滿眼的鄙夷,滿眼的嘲諷。
靈坤聞言,手面無表情的放上了血靈石,似乎一點都不關心結果。不過也是,像他這種已經重複了三次的固定悲慘結局來說,確實是沒什麼好關心的。不過,想著自己不同以往的地方,想著自己手中的那塊新增的奇怪印記,靈坤心中還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奇跡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念到靈坤名字時,一直淡然看著場內的靈主不經意的挑了挑眉,一直低頭捧著杯子喝茶的靈坤二叔微微抬起了頭,就連昏昏欲睡慫著頭的大長老也撐起了頭顱。
靈坤沒有發現這些細節,不然他似乎又會自己嘲笑自己,一個廢物也能引來三個大人物的關心,也算是廢物中的極品了吧。不過,即使看到了,靈坤大概也會歸咎於自己再怎麼差,也是靈主的孩子吧,卻根本不會想到是自己自身的原因。
可是,奇跡依舊是沒有發生,不會因為多了一個奇怪印記而改變故事結局。
血靈石依沒有任何動靜,灰暗發黑。
看在靈坤眼裡,確是吞噬人的黑,黑得讓他心寒。似乎在嘲笑他因一個新增印記而燃起的點點希望。
司儀看著這個結果,似乎比靈坤還失望一般。司儀拍拍靈坤肩膀,示意他別太難過,然後宣讀結果:「靈坤,血統等級:無。」話語中有諸多不忍。
台下沒有任何回應的聲音,回應的看向靈坤是更加鄙夷的目光。不是第一次宣佈時台下的驚訝以及不可思議,是很平常的鄙夷,習慣了的鄙夷。
靈坤聳聳肩,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習以為常,沒有一絲表情。沒人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下台,便邁著不快的步子,緩緩離場,留給台上坐著的那三人一個背影,一個很孤單的背影。
靈主的眉頭早已回復平常,一臉仍是淡然,二叔微微低下了頭,繼續喝茶,大長老重新慫下的頭,似乎更加困了。
場中,似乎也只有台上坐著的唯一一個年輕人一直關注著靈坤,一直擔憂著靈坤。看著靈坤離場時的孤獨背影,靈聰面龐湧上濃濃的擔憂。
族評結束,並沒有因為新出一個印記而改變的結局的靈坤,仍然是沒有血統,仍然是個一個廢物。族中人看向他的目光依舊是鄙夷,嘲諷,他的父親對他依舊嚴厲。
靈坤的生活似乎沒有改變,他的心依舊很冷,冰冷!
但卻也有所改變,除了仍舊愛他,照顧他的哥哥,他的生命中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名叫靈兒的人。
於是,他每晚深夜都去那裡,去那個傘一樣的樹頂,去那個他所能達到離月亮最近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少女等他,坐著在等他。少女穿著雪白的短裙,裸露在外的皮膚比月光還晶瑩,笑容比月亮還明亮……。
靈坤會坐到少女旁邊,和少女訴說白日裡的煩心事,少女也會默默聽著,似乎是在分擔靈坤的憂愁。
夜間的風呼嘯,速度顯得有點冷,但是靈坤卻不冷,他感覺的是比白日的暖和。
他的心暖和。
有了少女,他冰冷了三年的心漸漸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