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方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柳永《雨霖鈴》
好吧,我承認我故做姿態,其實根本沒那麼大傷心來著。就算我喜歡他(鞋子:撒花,偶家女兒終於要嫁出去了……)也遠遠不到一ri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雖然心裡有些難受,但隨即一想:離恨恰如chun草,漸行漸遠還生。分離只是暫時的,反正現在的生活已經是到處亂跑了,也不在乎多加一站。
高強走的時候,竟然tm有專車直接送到t市機場,讓我很是疑惑高強這廝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在部隊上領導們處處照顧不說,每次說起師傅,他好像也很熟的樣子。追問,他卻神秘兮兮地笑,不說。哼,下次去成都時,我一定要弄個清楚。
跟高強告別後,車子緩緩駛出。我因為突然想到,上次擱淺的的事情一直拖到現在,差點忘了正事。《士兵突擊》籌劃的都差不多了,是時候去拜訪拜訪老爺子了。
「喂,等我一下。」於是,無數惡俗電視劇裡追汽車的鏡頭重現,在旁人看來,好一個依依不捨戀戀情的分別畫面。
好在這時車駛出不遠,加上交通比較堵塞。是已輕易被我追上。(,)。不管別人或是驚訝或是嘲諷的目光,我拉開車門,直接跳進去。
車上只有高強和司機。「小沐。我太感動了,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捨不得我。」高強在那一刻眼眶濕潤了。饒是他掩飾的很好,仍被我發現了。
不過,很抱歉,你完全想錯了啊……
「那個,我只是想起有事情要去看看我師傅。反正順路嘛,乾脆搭你地便車好了。」我誠實的解釋換來的是對方一副「我什麼都都知道,你瞞不了我」地表情,大概在某人眼中我這純屬死鴨子嘴硬。不過,我也是活該,咱也不缺搭車那點小錢,這不成心找懷疑麼。抬頭對上鏡子裡司機的笑臉,我暗罵自己一聲。「活該!」
可能離別在即,雖然努力裝做不在意。但車內仍然瀰漫著一股壓抑地氣體,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路去機場的路上途經老爺子家,所以我沒能送他上飛機。半道上就下車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在沉默中開始。在沉默中結束。
拜訪老爺子。自然不能空著手。雖然臨時起意跳上車,但好在我隨身背的小包裡有何允墨拿給我的《武林外傳》拍了三分不到之一地樣片。以及《士兵突擊》的版,an我剛改出來的劇本。老爺子什麼沒見過,送煙啊酒啊的多俗氣,還顯得我沒格調。恩把我公司的作品送給老爺子看看,順便讓老爺子為我驕傲那麼一下下,讓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是很厲害滴。
雖然沒來過幾次,可門口的保安竟然還認得我,直接就放我進去了。按了一氣門鈴,開門的是方府的廚師兼管家的陳姨。「是小沐啊,快進來。」
「陳姨,我師傅在沒?」
「在了在了,好像在書房跟少爺下棋。你自己找吧,我廚房還燒著水。」陳姨說著就往廚房去,反正她從來沒把我當外人,自然不會在乎那些虛禮。
我順著樓梯上樓,迫不及待地敲門,不待裡面回答便推開門喊:「師傅,師傅,你親愛地小徒弟來看你了。」
「你這丫頭,吵吵什麼,哎呀,我的炮……不算不算,重來。」老爺子瞪了我一眼,注意力便被棋盤吸引過去。
「落子無悔啊師兄見自己父親吹鬍子瞪眼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小沐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
我正要說話,老爺子不滿地嚷嚷:「那是你趁我和小沐說話偷襲。」見兒子很不給他面子,老爺子乾脆一拍桌子,「不玩了不玩了,小沐你怎麼來了?」
「什麼叫我怎麼來了,難道說我就這麼惹人煩?」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積蓄了點眼淚。「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還是走吧。」轉身……走……
我都出門了……我都下樓了,咋滴還沒人來攔我?我頓時氣憤不已,轉回頭衝進書房,書房內倆人一副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表情。「好啊,你們……你們都欺負我,連二師兄你也看我笑話。太傷我地心了。哼,枉費我還準備了禮物,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我揚揚包包,轉身。
「有禮物?」老爺子眼睛一亮,慇勤地拉住我:「丫頭,我逗你玩呢,別生氣別生氣。帶了什麼禮物呀?」
話說……我知道這個老頭很頑童,但是禮物的魅力應該還不到讓他這樣地地步吧?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二師兄說:「爸,小沐還只是一個學生人家,怎麼可能送得起古董。你也真是的,別以為從舊貨市場淘到一件永樂甜白釉劃花梅瓶,就滿天下都是青花瓷了。」
老爺子也不生氣,呵呵一笑。「看我,最近倒騰古董,魔障了。小沐,究竟給師傅帶什麼了?」說最後那句的時候,我滿頭黑線的想起一個詞:裝可愛。
我把碟片和劇本掏出來。「師傅,這是我們公司的作品。這個是正在拍的電視劇《武林外傳》,是喜劇,不為別的,就想逗您一樂。還有這個是我根據一本軍事寫的劇本,叫《士兵突擊》,原版是話劇《愛爾納突擊》,得過過內的大獎。我買了版權,準備過陣子開機。對軍營呢我也不太熟悉,想請您看看,給點意見。」我謙虛地把東西遞到老爺子手中。
老爺子一聽,點點頭:「嗯,你說的話劇我看過,確實不錯。」說著翻開劇本看起來,隨著劇情的深入,漸漸收起臉上的笑顏,時而嚴肅時而堅毅,時而,又仰起頭來,似乎在懷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