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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十九章 高空試煉 文 / 廉頗

    眼見奔至崖邊,牛大力雙腿猛蹬,「唰」地一下,已躍向半空。他身子懸空,毫不受力,心臟好似已跳出胸膛。

    另一隻「雄鷹」已飛至頭頂,也同樣伸出腳爪,就待牛大力伸手抓住。豈料牛大力離開地面,便如溺水之人,四肢亂抓亂舞,毫無準頭,竟沒抓住腳爪。滯空時機稍瞬即過,牛大力陡然下墜,直嚇得面無血色,哇哇亂叫。

    伏天祐早有準備,立時發動神識,那「雄鷹」便如離弦之箭,倏忽之間已追上牛大力。這次不等他伸手來抓,直接探出雙爪,急伸之下,已牢牢抓住牛大力,展翅升空,又飛回至伏天祐身前。

    牛大力見他滿臉笑意,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訕訕地說道:「天哥,我真沒用,讓你見笑了。」

    伏天祐笑道:「你能跳出山崖,膽量見識已增長不少。只是……我看你變身尚未純熟,接下來可能要冒險磨練你一番,不知義弟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牛大力此前已被伏天祐告知,自己體內神秘的力量叫「靈獸轉世」,上古靈獸「大鵬金翅鳥」的元神與他共生一體。這力量雖然強大,卻極難控制。自己之前雖有數次成功變身的經歷,卻都是在危機時刻被動激發,自己還未能隨心所欲地變身。此刻再聽伏天祐說起此事,他心中深深意識到,這古城內部暗藏殺機,自己與大哥一路同行,保不準還能撞見什麼妖魔鬼怪。自己不敵倒還罷了,若要累及大哥分心照顧自己、反倒害他受到威脅,那自己可是百死也難辭其咎。想到此處,他鄭重地說道:「大哥,你放心,我全聽你安排,就是讓兄弟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決不後退!」

    伏天祐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地答覆,想必他已明白自己的苦心,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大力,我們做個遊戲吧?」

    牛大力微微一怔,心想此時危機四伏,哪裡還能玩得遊戲?面露疑惑之色,怔怔地看著伏天祐。

    伏天祐解釋道:「過會我會變化神息,將『雄鷹』變為『紙鳶』。紙鳶其實就是一種鳥形風箏,它雖長有翅膀,卻不能飛行,只能借助氣流進行滑翔。我所說的這個遊戲便是,看我二人誰能借助紙鳶之力,最先滑翔飛至懸崖底部。

    有一點要切記,雄鷹變為紙鳶之後,我二人無法再浮至半空。屆時,我們都會急速下墜,那時你千萬不可驚慌,定要死死抓住把手,萬萬不可鬆開……另外,拉動左把手、紙鳶就朝左偏,拉動右把手、紙鳶就朝右偏,同時拉動左右把手,紙鳶則會加速俯衝。

    紙鳶向下衝出十幾丈之後,便會被氣流所阻,產生緩衝之力。此時你要靜下心來,爭取在極短時辰之內,變身成為『靈獸轉世』之態,就能感知週遭氣流的動向,再適時調整紙鳶的翅膀,你便能借助紙鳶之力,平穩地滑翔下來。」

    牛大力聽到此處,才恍然大悟,敢情這是義兄想通過此種方式、傳授自己如何掌握變身的法門。當下精神一振,興奮道:「大哥,來吧,我做好準備了!」

    伏天祐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就開始了,牢記我剛才說過的每句話。」說完,發動神識,「雄鷹」立時變化,翅膀變寬變平,腳爪變為把手,將兩人雙手緊緊裹住。片刻之後,威風凜凜的雄鷹,已改頭換面,變成兩隻巨大的「紙鳶」。

    就在紙鳶成形的那一刻,牛大力頓覺全身一輕,身子隨著紙鳶朝前傾去,眨眼之間已是頭下腳上、筆直地朝下墜去。

    牛大力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只聞耳旁風聲不斷,氣流割面生疼,心想如此下墜,還不摔成肉泥?頓時惶恐之極,早將伏天祐所說話語、盡數拋諸腦後。

    朝下墜落十幾丈後,牛大力驀地全身巨震,如陀螺一般,一圈一圈旋轉起來。頓時天旋地轉,兩眼發黑。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攪成一團,幾欲嘔吐,心裡只一個勁地喊道:「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與此同時,忽聽伏天祐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大力,還等什麼?趕快變身啊!」

    此話如重錘砸下,頓時將牛大力砸醒,他立時穩住心緒,反覆揣摩「變身」感覺。然而他畢竟掌控不熟,越想變身反而偏偏不得其意,轉瞬之間已嘗試數次,均已失敗告終。

    伏天祐掌控紙鳶,朝下急速滑翔,緊緊跟隨牛大力。見他無法變身,心中更是焦急。他本不想通過此種殘酷手段迫使義弟變身。但一想到後面的路途必定凶險重重,稍有差池,這身為凡人的義弟便會性命不保。所以只能通過非常手段,激發他的潛能,迫使其盡快掌握變身的法門。

    此時的牛大力只覺丹田處火燒繚繞,炙熱的能量積壓在體內就是驅之不出。他若是心平氣和地感應,十成機會中倒有五成能成功,可在目前危急的情勢下,這五成機會也化作零頭了。想到自己愚昧之極,無法變身,辜負了義兄的期望,一時心灰意冷,只想就這麼墜落下去,摔死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傢伙。

    伏天祐見牛大力遲遲未變身,心中早如火燒一般。他心知在如此險境之下,牛大力若能變身成功,他的身體無疑會牢牢記住這種感覺,為他以後隨心所欲地變身打下牢固的基礎。

    可誰知竟適得其反,牛大力反而毫無反應,任憑身形急速墜落,顯然是徹底放棄了變身之念。伏天祐歎了口氣,責怪自己還是過於心急,趕鴨子上架終究不成,只能在後面繼續開導了。這麼想著,就要滑翔過去救起牛大力。

    想到「救人」二字,他忽然一愣,腦中驀地閃現出幾幅場景來:牛大力為救李嫣,竟能突然變身,與李傲天對抗;為救深陷幻境的自己,他也能及時變身,直至把池水燒干……這無形中暗示,只要牛大力心懷救人之意,往往能激發潛能,變成「靈獸轉世」之態。

    念及至此,伏天祐心中已有對策,在急速滑翔一陣後,已衝至牛大力身下數丈之處。就在此時,突聽他厲聲疾呼:「大力,快來救我!」。

    牛大力本是昏昏沉沉,乍聽伏天祐的叫聲,頓時驚醒過來,急忙循聲瞧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嚇得面色慘白,魂飛魄散。只見伏天祐如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來回翻滾,而他手中的紙鳶早已消失無蹤,心中駭然道:「大哥怎會沒有紙鳶?他這樣摔將下去,不是必死無疑麼?」

    他心思愚魯,再加救人心切,哪想到此中有詐,精神高度集中之下,渾身頓時繃緊,如滿弓之弦。此時雙目炯炯有神,精神奕奕,哪裡還有困頓萎靡之態?

    「快……快……給我變身啊!」他心中不停吶喊,為救義兄,他已完全豁了出去。伴隨著心中的吶喊,牛大力體內擠壓已久的火焰,此時如被點燃了引線,頓時如火山爆發一般,迅速襲遍全身。四肢百骸如岩漿充斥,力量成倍增長。他額頭上亮光閃閃,鳥形圖紋再次顯現出來,而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是白色圖紋,而徹底變成了鮮紅之色。剎那之間,他渾身燃起熊熊烈火,猶如烈火戰神一般。

    與此同時,他的口、鼻、耳、目、觸,五種感官的靈敏程度明顯提升,週身氣流如鄉間河道一般清晰可見。他想起伏天祐傳授的秘訣,依照氣流湧動的方向靈活操控紙鳶,頓時止住了旋轉的身形,變為一隻從高空俯衝的獵鷹,朝伏天祐急速滑翔衝去。

    眼看就要追上伏天祐,卻見後者探出頭來,笑容滿面。驀地一間物事從他腰間飛起,轉瞬之間便化為紙鳶之形。伏天祐如一隻敏捷的猴兒,眨眼功夫已抓住紙鳶,頭也不回地就朝下方急速飛去。

    「大力,好戲才剛剛啟幕!」此聲悄無徵兆,突然在牛大力心中響起。他不知伏天祐用了心語術傳話給他,但聽聞此聲,心中已明白了一切——這位心智機敏的義兄,佯裝遇險,引得自己救人心切,徹底激發了體內潛能。

    「好,大哥,就讓我二人好好比試一下!」牛大力陡然提速,竟以不遜於伏天祐的速度,急速追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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