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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十一章 真實之夢 文 / 廉頗

    圖蘭頓了一下,對銅骨說道:「你倒說說看,這『生死妄』三門,選哪個進入為妥?」

    銅骨抬頭望去,凝視三段偈語,心中默念一番。片刻之後,微微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這三段偈語的字面之意看似簡單,實則深藏玄機,小人愚鈍,實在猜測不出……不過,依我淺見,我方人數眾多,可兵分三路,各選一門進入?」

    圖蘭聽了,不置可否,雙手負於背後,眼眸微閉,眼珠在眼皮底下來回轉動,尋思:「紫薇妖君弄出這三道門來,不過是想障人眼目罷了。他真正的目的在於『分化』,誘使外敵分別進入三道門中,化整為零,逐個擊破。若真按銅骨所言,將我方數百妖眾分成三組進入,那就正中了老賊的圈套……」

    念及至此,突然睜開眼睛,再次查看三個拱門,冷笑道:「『生死妄』?哼、哼,圖某不是妄人,也絕不貪生怕死……張恆,我倒要瞧瞧,你這死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說罷,朝眾人一揮手,發號施令道:「所有妖眾,緊緊跟著我,一同進入死門!」

    眾妖齊聲回應,追隨圖蘭、銅骨和陳利三人,陸續踏入死門之內。過了半柱香時分,前廳已是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了。

    此時右側牆壁上,突然顯出一副鬼臉來。神情木然,面若殭屍,雙目漆黑,白髮凌亂,面相恐怖之極。嘴巴突然張開,發出令人心悸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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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天祐稀里糊塗闖過一關,只感哭笑不得,心想這老者明明可以放出三獸,何以到了緊要關頭,又突然放棄了呢?難道他良心發現、想放自己一條生路?

    他回了回神,暗想此前與老者幾番對話,從中獲得了極為有用的信息:首先,老者的女兒很可能就是李嫣,因為李嫣曾說過,這裡就是她的家;其次,這老者與玄天閣似乎頗有嫌隙,一提起玄天閣,他都是滿腔憤慨。但他竟能認出自己穿雲掌的招數,以此推斷,此人即便不是玄天閣的人,也必然和玄天閣有著極深的淵源。

    最後,也是他最為在意的一點,聽那老者說過,有一個叫「玄威」的人,就是玄天閣的閣主。此人不知出於何故、曾命令母親盜出聖寶,害得她被萬靈殿追捕、走向逃亡之路。而此人卻在母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落井下石、過河拆橋,竟將母親逐出閣門,使她無處容身、顛沛流離。母親本是玄天閣的精英、萬靈殿的成員,前途本來一片光明,然而這個叫「玄威」的小人,卻親手摧垮了母親的前程、使她最終步入悲慘的深淵……

    伏天祐終於知曉了仇人的名字,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玄威,你對我母親的造成的傷痛,我定要加倍奉還於你!」此話一出,登時握緊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伏天祐沉默一陣,收回思緒,穩住心神,開始打量四周,只見此處是一個狹小的隔間,前方有道鐵門敞開,露出黝黑的通道。

    穿過通道之後,進入一間石屋之內。一踏入門坎,頓感冰寒刺骨,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舉目四顧,只見牆壁用青石砌成,因潮濕寒冷的緣故,表面生了一層淡淡的白霜,前方幾丈處有兩片白紗輕輕拂動,軟軟地垂了下來。

    視線受阻,伏天祐無法看到對面,但隱約可見紫光閃爍,暗暗尋思:「這妄門之內危機四伏,自己之前差點就丟了性命,接下來行事務必要小心謹慎,不敢再有絲毫馬虎。」

    他緩緩前行,快到白紗跟前時,突然感到乾坤袋搖晃起來。於是又退回後方,打開乾坤袋,用神識搜索,發現竟是紫金瓶又有了響動。

    瓶中寄宿著水靈龍的元神,前些陣子,它曾跑了出來、吸食了牛大力身上的寒氣,填飽「肚子」後,它又縮回瓶中不出來了。現如今,這瓶子又有了反應,看來它又感到「飢餓」了。

    想到此處,趕緊拋出乾坤袋,放出紫金瓶和牛大力。見他身上冰層透亮,寒意極盛,雖比初期已消減不少,但依舊寒氣迫人,沒有自行化解的趨勢。

    伏天祐將紫金瓶放置在牛大力身側,離開幾步,緊盯兩者,眼皮也不眨一下。過了一會兒,瓶口藍光忽現,那龍形元神再度現身,繞著牛大力飛速旋轉起來。冰層上的寒氣化成霧狀,不斷溢出,被水靈龍不停吸入。

    一盞茶時分後,牛大力週身寒冰越來越薄,水靈龍也沒有行將「飽腹」的跡象,再過不久,牛大力便會重獲新生。伏天祐既興奮又焦急,牛大力若能回歸,無疑是增加了極強的戰力。

    他將雙手插於胸前,來回走動,就等牛大力脫冰而出。驀地一陣寒風吹來,將白紗輕輕吹起,心中頓感清冷無比,耳旁傳來風聲,似有輕言囈語,在不停地召喚著他。

    伏天祐好奇心起,按捺不住探究的慾望,心想這妄門之中,除自己之外再無旁人,就讓水靈龍原地吸食寒氣,自己則朝前方推進,若無凶險,便再度返回。

    伏天祐用彎刀撩開白紗,順著縫隙朝內瞧去。但見石屋一角放著爐鼎,紫火照亮了房間。中央有一個四方水池,池壁用寒冰砌成,晶瑩透亮,不斷散發森森寒氣。池水清澈見底,在紫火映射之下,猶如一面紫色的鏡子。

    除此之外再無異物,伏天祐又瞧了幾眼,見並無異狀,這才輕移腳步,緩緩走了進去。走到池邊,向池內張望良久,但見池水清冽,一望到底。只是底部不知何種構造,黑洞洞的,看得久了,竟有頭暈目眩之感。

    伏天祐盯了會池水,心中湧出異樣的感覺,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可究竟錯在何處,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不得以移開視線,隨意地看了看身後,只見紫火映射,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見到身影的一剎那,他瞬間想起什麼,急忙轉過頭來,狠狠盯著池水,雙目圓睜,嘴巴張大,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只聽他斷斷續續道:「不……不可能,這水中為何沒有我的……倒影?」

    池水如鏡,紫光四溢,美輪美奐,如此美麗的池水,卻偏偏少了他的倒影。

    伏天祐只感心中發毛,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卻見池塘對面突然一亮,水中變幻出一道人影來。他順勢瞧去,無法看清人影模樣。人影微微晃動,突然沿著右側池邊急速游動,轉瞬之間就游到了伏天祐眼皮底下。

    當他看清人影的模樣時,如被閃電擊中,僵立當場。只見人影露出半個身子,長髮飄飄,白衣勝雪,精緻的面容猶勝往昔,正是伏天祐的母親——玄天樺。

    再見母親玉容,伏天祐雙目立時紅潤,心中驚喜萬分。「玄天樺」見了伏天祐,也很開心,嘴角一揚,露出獨有的笑容。

    伏天祐哽咽道「娘,孩兒想你了……」話未說完,便一頭扎入池水之中……

    刺骨寒意不斷湧來,伏天祐只感全身冰冷,四周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身形不斷下沉、旋轉,猶如掉入漩渦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伏天祐雙目微動,睜開眼來,光線強盛,一時看不清週遭情形,卻能聽見鳥兒歡快的叫聲,能聞到百花盛開的芳香。這股感覺似曾相識,伏天祐心中焦急,迫不及待地要看清周圍的環境。

    過得半響,雙目終於適應了強光,週遭景物逐漸清晰起來,只見自己躺在一張草床上,抬起頭來環顧四周,身處一間古樸的木屋之中。

    伏天祐腦中昏昏沉沉,總感到有極為重要的事情需要想起,但他無論怎麼回憶,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不僅如此,就連昨日之事也猶如一張白紙,空白一片。

    他起身下床,剛踩到地面,腳下一滑,竟摔了一跤,坐倒在地。他摸摸後腦,不明所以,見木窗被打開半扇,陽光投射進來,照在身上頗為溫暖。

    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見遠處蔥蔥鬱郁,繁花似錦,四周群山環立,揉揉眼睛,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正是他的家園——百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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