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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元神融合 文 / 廉頗

    說罷,李孟海閉上眼睛,再次張開時,透出淒涼之色。抬起頭,望著無盡黑暗,回想自己戎馬一生,威震六界,闖下「無極金尊」的稱號,到頭來只換得一個身死神散、化為虛無的結局。

    只見他雙手掐訣,唸唸有詞。片刻之後,一紅、一青兩個光球,緩緩從天靈位置升起,正是「情」、「思」二陽。

    二陽一但離開元神,就如同敗落的花蕊,立刻潰散開來,化為點點螢光,在無盡的黑暗中散盡。

    李孟海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用毫無生機的語氣道:「記住我對你的恩惠,定要幫我完成遺願!」

    元神散去「情、思」二陽後,李孟海已毫無任何感情和思緒,僅僅保存著今生的記憶。

    伏天祐趕緊叫道:「我如何去那無極宗?」

    李孟海答道:「你若一心向強者邁進,必有一天能邁進魔界。無極宗大名無人不知,只要你能進入魔界,自然會知曉其所在!」

    李孟海又看了伏天祐幾眼,淒涼道:「永別了,半魔小子!」

    話畢,最後一顆「憶陽」緩緩升起,也離開李孟海的元神。與之前兩顆相同,一陣潰散後,化成點點虛無。

    再看李孟海的「元陽」,已經開始變形,逐步變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在空中來回擺動,似是無主遊魂一般,隨處飄蕩。

    伏天祐心中突然一震,一股悲涼之意湧了上來,這種感覺讓他心生難過。李孟海與他素未平生,兩人卻在不到一個時辰內,彼此之間建立了某種奇妙的關聯。

    伏天祐回過神來,再看那顆來回飄蕩的「元陽」,心中清楚,自己一旦與它融合,今後的命運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有絲毫猶豫,若想變強,就必須打破半魔的宿命。伏天祐徑直走向「元陽」,用手輕輕托起,就像托起希望一樣。將「元陽」托舉在胸口。

    「元陽」感受到新的宿主,如江河入海,立刻融入進去。

    一陣強光乍現,一切都恢復至黑暗狀態……

    翌日清晨,伏天祐睜開惺忪的雙眼,外面陽光明媚,氣息清爽,看來又是一個晴好的天氣。

    他朝自己瞅來瞅去,沒有發現任何異變。拿起枕邊的玉牌,原本墨綠晶瑩的顏色,似乎也因主人的離去,而變得暗淡無光。

    打開屋舍木窗,和煦的晨風陣陣吹來,讓伏天祐精神一振。

    遠處,玄天樺正拿著鋤頭,在谷內一處肥沃的土壤裡,辛勤耕作。

    對此伏天祐一直感到疑惑,他不止一次的問過母親,都是魔族高手了,為何還做凡人才做的事情。

    記得母親只說了一句話——「不管是仙還是魔,追其本源,都是人」。

    伏天祐吸了口氣,原本放鬆的身體緊繃起來,突然察覺,感官有了顯著變化……

    母親掄起鋤頭,鑿入土中,整個動作十分緩慢;谷內群花鬥艷,芳香撲鼻,隔了幾里都能聞到花香;蜜蜂來回飛舞,翅膀抖動,竟能聽聲辨清扇動的頻次……谷內一草一木、水流風向,細微之處,全被五官敏銳地撲捉到。

    伏天祐舉起雙手,不敢相信自身的變化。無極金尊的元神果然厲害,雖然經過了歲月的流逝,卻依舊強力充沛,對自己來說,已經是受用無窮了。

    五感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那麼吐納吸氣的速度又如何呢?

    伏天祐回到床榻,盤膝打坐,開始吸納練氣。

    誰知,這剛一掐訣,週身濃郁的靈氣,像是衝破閘門的洪水,瘋狂湧入任督二脈。那許久不見的進度,竟然有了明顯的增長。

    伏天祐激動起來,汗水涔涔流下,呼吸急促,立刻停止練氣。剛才只是這麼一小會,「通脈」的進度就有了明顯的增長,若是持續修煉下去,修煉至「通脈期」則指日可待。

    伏天祐緊握雙拳,抑制住亢奮的情緒,突然想將此事告知母親,讓她也為自己開心一番。

    正要出門,突然又想:「元神融合這種事,風險極大,若是被娘獲悉,一定會惹她大怒。她身體不好,不能動怒……還是等修煉至『通脈期』後,再告訴她也不遲。那時她見我擺脫半魔,一時高興,就不會再發脾氣了。」

    伏天祐踱著步子,拳掌相擊,自言自語道:「只是呆在家中修煉,定會引起娘的注意,我得想個妥當的法子,能讓她准許我獨自一人外出修煉……」

    夜晚時分,伏天祐還未入睡,他想了很多說辭,卻都覺得不合適。正自苦思無策之際,玄天樺打開屋門,走了進來。

    「天祐,還未休息啊?」玄天樺問道。

    「孩兒這就休息。」伏天祐望著母親,見她的臉色依舊蒼白,這個幾月來她的睡眠一直不好,導致面色很差。

    玄天樺打量一下兒子,與半年前相比,身骨結實了許多。還不到十六歲,個頭已高出了自己。

    「天祐,我要外出辦些事,由於路途遙遠,這次就不帶你去了……所以,你可能要獨自生活一段時期。」

    伏天祐乍聞之下,心中竊喜,面上卻佯裝驚訝,賭氣道:「娘,您又去什麼好玩的地方,都不帶我去。」

    玄天樺微微一笑,走前幾步,攬著他一同坐在床沿,柔聲道:「傻孩子,娘又不是去玩的,這次是趕赴一個約定,十分緊要,不便帶你同去……」

    「我一人在家多沒勁啊,娘,你就帶我去吧。」

    「娘又怎忍心撇下你一人。只是這次所去之地,路途著實遙遠,沿途風險重重,留你在百花谷,也是為你安全著想。」

    「好吧,孩兒知道了。只是這一路艱辛,您一定要加倍小心,孩兒期盼娘早日回來。」伏天祐看著母親,滿眼關切之情。

    玄天樺微微一笑,說道:「你啊,知道關心人了?放心,娘一定早日返回……倒是你,成天調皮搗蛋的,娘不在的時候,可別到處亂跑,外界處處暗藏危險,可不像百花谷這般安逸!」

    聽到母親如此囑托,伏天祐自然是連聲應諾、見好就收,否則裝模作樣過度,母親真帶他一同前往,那可就摔破如意算盤了。

    玄天樺見兒子如此「聽話」,不像以前,動不動耍「無賴」,心下暗喜,感歎孩子終於長大了。

    看著兒子入睡後,玄天樺輕輕合上屋門,走出屋子,來到花圃前。

    月光清冷,夜風蕭瑟。玄天樺望著孤單的月亮,眼眸滲出幾滴淚水。她取出香帕,抹去淚痕,黯然神傷,心道:「終於到時候了,天祐,娘真捨不得你。」

    只見那映在地上的孤影,竟然有些虛幻起來……

    翌日,玄天樺起得很早,為兒子做了精緻的早點。然後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離開。

    玄天樺離別之際,反覆叮嚀,一定要把海螺石保管好。如遇什麼危機情況,定要通知自己,以便盡快趕來解救。

    另外她還扔給伏天祐兩件寶貝。其一叫「乾坤袋」,正如其名,袋內別有洞天,任何物事都可以放入其中;其二叫「紫金瓶」,可以儲存如流水之類的液汁。

    玄天樺本意是說,乾坤袋可以儲存大量藥材,省得伏天祐背著小籮筐,花力氣往返於百花谷與崑崙山兩地;紫金瓶可以倒入甘甜的泉水,以便伏天祐在外出口渴時飲用。

    就這樣伏天祐暫時不用早出晚歸、每日把精力都花在趕路之上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利用獨自一人的機會,趕緊修煉至「通脈期」,等母親回來時,可以讓她驚喜一番。

    這一ri,伏天祐從百花谷趕到崑崙山時,只用了不到平常一半的時間,而且他還未盡全力。

    來到崑崙山後,第一件事就是返回冰洞,將李孟海留在巖面上的《化丹練氣**》熟記下來。

    一個時辰後,伏天祐趕至冰洞,再次來到骸骨前。李孟海對伏天祐來說,可以算是大恩人。有了這層關係,伏天祐再次向骸骨拜祭幾下。之後便想盡辦法,將凍結的骸骨與後面的巖壁分離開來。

    當看到那剛勁有力的字體時,伏天祐驚喜萬分,李孟海所言非虛,這心法對自己大有用處。短短百十來字,卻將如何煉化靈、妖二獸,寫得清清楚楚。

    靈、妖二獸,體內都有「氣」,唯一的區別是,它們含有的氣分別是靈氣和妖氣。

    假使伏天祐想吸納靈獸之氣,就必須通過《化丹練氣**》,將其肉身煉化,化成「血丹」。

    血丹是以血肉之軀的精華濃縮而成,其內所含靈氣是十分充沛的。因此吸納血丹中的靈氣,要比單純吸納靈獸散發的靈氣,要事半功倍許多,可以極大縮短修煉的時間。

    以上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好在伏天祐並不心急,將口訣熟記之後,便按照李孟海的要求,將那刻滿字體的巖面進行破壞,毀去痕跡。從此在這六界之中,除了伏天祐與李孟海後人,再無他人知曉這口訣。

    伏天祐背著骸骨走出洞穴,來到一處幽暗僻靜之所,徒手挖出一個墓穴,小心翼翼地將骸骨放入其中,最後用土掩埋。對於這位有大恩於己的魔族前輩,當然不能留其暴屍荒野。

    一想到一代梟雄,最終塵埋於土,多少有些淒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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