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生命的真諦
狄修聽到這裡,心中暗暗著急,他知道這個師叔所說必定不假,但是判斷已經偏離方向,狄修知道,薛靜並沒有來,他們口裡的薛靜乃是方婷為吸引玄華視線冒充的,原以為自己和方婷一路去了雪域,然後悄悄回去,沒想到遇到這麼多風波,現在聖使裡面的王使者設計擒拿他們,要是他們真的落到那個王使者手裡,那可真的大事不妙了。
雖然狄修心中焦急萬分,但是遠方說話的人卻並不願意滿足狄修心願一般,再不說什麼有價值的話,狄修的心情便更加較早了。
看看在沒有什麼什麼信息,狄修便想,與其在這裡傻等,還不如去預定的地點看看,看看在那裡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狄修綱要剛起身,忽然聽見不遠處有聲響傳來,狄修一驚,他來這裡時間已經不斷,在先前他已經探查過,這裡絲毫沒有生機存在,連貓啊狗啊的都沒有,怎麼忽然有了聲響,狄修沿著聲響來源看去。
這一看非同小可,那裡真的有聲響。
在一片白色的雪的覆蓋下,有著什麼東西正在蠕動,或者比蠕動的幅度還要大些,幸好狄修有著不凡的藝業在身,不然的話,這樣的情景,真的會驚訝到傷了心臟。
那層覆蓋著的雪,被下面動作的物事抖落開來,緩緩的一個像人的形象從裡面展示出來,那人不高,但是很壯,這就很奇怪。
為什麼奇怪,一個壯碩的人而已,就奇怪在他的壯碩上,狄修將整個破雪而出的過程看完,從衣著扮相上,他已經能斷定那是一個乞丐。
乞丐是不宜如此壯碩的,那是沒有餓著的表徵,所以狄修奇怪。
那個人將身上的最後一點雪抖落,開始饒有興致的看著狄修,狄修心中雖然翻江倒海,但是面上卻平靜的很,所以那個人才會對狄修很有趣吧。
狄修有幾點不明白,在那個先前的雪堆裡,這個人是怎麼呼吸的,有那麼多雪覆蓋著,想必此人已經在裡面停留很久很久,粗略估計,兩天是差不多的,他是怎麼辦到的,兩天不呼吸,真的不是人。
況且,在雪裡,悄無聲息的停留,那寒冷也不是人所能承受的,這莫非不是人?
抑或很多,狄修知道,疑惑不代表有答案,表示驚訝也不代表能得到答案,所以他不會賣弄自己的驚訝,一切的思維都局限在心裡,一絲也不付諸便面。
那人看著狄修,然後伸伸腰,饒有興致,說道:「這麼冷的天,你不回家帶著,跑到這裡來作甚麼?」
狄修沒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叫對方明白,你不是也在這裡麼,不要管的太寬,這可不是你的家啊。
狄修的眼神包含很多內容,不過都沒有說出來,沒想到那人卻好像,根本不用狄修來說,一切已經明瞭一般,呵呵笑道:「我沒有家,但是我能天下為家,別看不起我們叫花子,我們的本事可不是你們能比的,不然,你也到這裡來睡上一天,就算我服了你。」
狄修無語,這個他真的比不了。
花子看狄修的神情,雖有不屑,但是不無惡意,邊說道:「今天花子本來睡得好好的,偏偏你跑了來,打擾我的清夢,剛到嘴的燒雞,沒吃上救醒了,這個你說怎麼辦吧?」
狄修再度無語,你做個夢還能當真麼,就算你吃了,難道就能頂餓不成,再說了,狄修自認為憑借他隱匿身形的本事,只要對方不把眼睛睜開,即使自己站在對面,對方也絕對覺察不到,這個乞丐說自己叨擾他的清夢,純粹是胡說八道,真是無賴之極。
花子則自言自語說道:「要不這樣吧,我也不訛詐你,也不要你的錢財,你就好好的請花子來吃一頓燒雞也就是了,好不好?」
狄修沒有理會花子,他在想,這個叫花子在這裡也不是一時半刻了,自己從來到這裡便是小心謹慎,還四下探測過,但是一直沒有感受到這花子的存在,他憑借肉身在雪里長時間蟄伏或者睡覺,真的不一般,隨著自己對花子的神聖職業不是很瞭解,也相信有高手都在民間一說,但是叫他相信眼前的這個強悍的花子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不情願的。
花子看狄修不說話,嘴岔子一裂笑了:「既然你不反對,咱們馬上就走。」
說著,那花子走了過來,往狄修手上挽過來。
狄修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但是畢竟也是不錯的出身,看那花子雖然百般不像,但是這一身行頭絕對的對得起觀眾,那叫一個破,還要加上一個髒,那是用邋遢,骯髒,破敗加在一起的完美詮釋。
狄修想要躲開,但是他沒有那樣做,這個花子衣著討厭,人不實在,但是還沒有到討厭的地步,狄修以為,做人都是有尊嚴的,尤其是這樣的底層人民,他不忍心傷害她,從另一個層面,狄修也隱隱得覺得眼前的人不簡單,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說不定,所以他最後沒有拒絕。
花子拉著狄修往前就走,狄修忽然想起什麼一般,說道:「老人家,我身上還有要事,你看這樣可好,我身上有些盤纏,送了你,你自己去美餐一頓,我去做我的事情,也不至於耽誤了,兩下便利,不是很好。」
花子看了一眼狄修,狠狠的說道:「唉唉,你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職業的,你這麼說,好像我坑你錢相仿,我們做花子的,乞討為的就是溫飽,你給哪門子銀兩,你是不是質疑我的身份呢,告訴你,邊看你臉上也長了幾道皺紋,老子開始要飯的時候,恐怕還沒你這個人呢?」
狄修心中那叫一個糾結,不過也暗暗好笑,真可真是干一行愛一行,這傢伙還真的為自己的高尚職業自豪,面對花子的訓斥,狄修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措辭,要是叫對方前輩,那是不妥當的,那不是說自己要步其後塵,做一個小叫花子,侮辱xing的稱謂在狄修心中是有一定的積累的,可是就這樣用在老花子身上,總覺得不妥,想了一下,狄修訥訥的說道:「老人家教訓的是,在下失言了,不過在下確實還有要事。」
花子有點不耐煩說道:「得得得,我也不聽你的,你聽我說,這人活著,就應該懂得活著的真諦,真諦你明白麼?」
狄修一聽,搖了搖頭。
花子洋洋得意,說道:「人活著的真諦呢不是生老病死,也不是什麼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你說是不是?」
狄修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深刻的思考,聽見花子言語,頗有深意,不禁暗暗敬佩,心道,這花子窮困潦倒,沒想到對人生居然還頗有一番見識,真的不簡單。
當下,狄修點頭:「老人家說的極是,那老人家您覺得該是什麼呢?」
那花子繼續道:「諸如行俠尚義,扶危濟困,為國為民……」
聽見老人家的話,狄修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受,剛想要點頭,不過被老人家一盆連水潑下來。
花子說道:「……跟是屁話。」
狄修震驚,老花子則自顧洋洋的繼續道:「我覺得人生的真諦就是吃喝拉撒,這可高深多了吧。」
狄修對這話大大的不以為然,花子看著狄修的表情,也不介意,繼續自己的高深理論:「你別不信,我的理論還是很獨到,很一針見血的,當然了真諦麼,遠沒有這麼簡單,還要補充一下,那就是,吃了要睡,睡醒了再吃,然後再睡,睡不醒就真的完成任務了。」
說著老乞丐的眼光忽然悠遠起來,顯得格外的莫測高深,那境界,真的彷彿他已經活得明白,獲得了真諦,天下再難有人如此英明,可以望其項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麼的超然世外,莫測高深。
狄修有點困惑,是什麼叫眼前的這個叫花子,也就是文言文裡面的要飯的這麼自信,這麼超然物外的自戀的。
不一會,花子終於將自己的神思拉回來,看著狄修,語重心長地說道:「老花子的境界太高,理論太深奧,想來你一時理解不了,這樣,我給你說的淺顯一點,比如咱們兩個,你看著是有身份的人,穿的人模狗樣的,我呢,你是看得出來的,低調,但是不忘本色,就這樣,原本咱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但是呢,我為人謙和,心腹能容,包容天下,我不計較那些,所以我就輕輕的跑過來,小手往你的腋下一穿,挽著你的胳膊,這件事就有劃時代的意義了,現在,你的手臂,和我的手臂,大家看不到,但是袖子大家看得到,已經差不多了,從大的方面講,是我改變了你,從而,我們的層次拉近了,如果我在給你略微的盡盡心,你就能很快的達到我的境界,所以這一切都是幻象,表象來的,這麼能和真諦二字發生牽連。」
狄修心裡本無心聽老花子胡說八道,但是老花子幾句話,鑽進自己的耳朵,他覺得還是有道理的,聽說和尚大師之類的高人就說,空即是色,se既是空,這些真的就是幻象,做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