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年的第二學期開學了,這次是他和趙勤有同學一塊從他們公社出發,再沒有讓他們的哥哥來送他們。
又到了一個星期天。風和日麗,春天的陽光暖洋洋的,藍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如棉花的雲彩,校園裡的花草樹木已披上了綠色的chun裝,把校園裝點的春意盎然。
上午,孔耀庸和大宿舍裡的同學睡懶覺,十點半過了才起床,他起床後,洗臉刷發,在學校大灶上打了份五角錢的白菜燴肉,還有一個四兩的饅頭,吃過午飯後,他想學習時間長了,該出去放鬆調整一下,看到今天這麼好的天氣,又是星期日,何不上東面的岳麓山,離他們學校很近的,不到一公里路,在校園裡站著向東就能看見高大挺拔的岳麓山,聽黃支的同學們講,是他們黃支最漂亮熱鬧的名勝古跡,觀光遊覽的風景區,去瞻仰憑弔一番,既能瞭解黃支歷史文化,感受黃支民俗風情,又能登高遠望,欣賞黃支的美景,陶冶心性,鍛煉身體,增強體魄。
「程報安,朱邦明,今天我們上東山,登岳麓山去。」他看著兩個老鄉同學說道。吃過了午飯坐在床邊上,百無聊賴,扣頭摸虱,鼻尖上又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的朱邦明同學。剛吃飯就躺到床上,閉目養神,老是有些精力不足,面色發黃的程報安。
「行,走啊。」朱邦明同學紅紅的臉上掛上了笑容,對他說道。「好啊,我們現在就走。」程報安同學平時就特別的愛出去玩,聽他說要去逛岳麓山,說像換了個人似的,一轱轆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對他和朱邦明同學瞇著一條縫的笑眼說道。
他和程報安,還有朱邦明同學三個人,出了學校大門,就到了黃支縣城東大街的西頭。向東面拐,沿著他們學校校園南牆下的馬路邊人行道往前走,經過他們學校的獸醫門診,前面的一個單位的院落,走到了大門口,門柱左邊掛著的是「黃支縣建築工程公司」白底黑字的木板長標牌。再徑直往前走,穿過一條由北往南的柏油馬路,進入一條土路,北面是他們學校的實習農場。沿這條柏油馬路和通往岳麓山土路口,高高長長的農場圍牆,在交叉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由南往北由東向西的拐角。
從這條土路繼續往東走,約有兩三百米,就來了東山腳下的岳麓山前。岳麓山公園的大門前,在一個高大的牌坊式方門,紅底se上面,畫著許多藍綠白黃的吉祥紋飾和圖案。過了牌坊門,是條從岳麓山腳下橫跨的黃支渠,一條很深很寬的大渠,是黃支縣農業的命脈工程。在黃支渠邊上修建了一個雕樑畫棟的遊廊,紅紅的底se,顯得十分活潑熱烈,廓頂上面和廊簷上,繪製著精美的油漆畫,上面的故事都是三國演義上的,水滸傳上的,還有西遊記和紅樓夢上的。
今天的遊人不是太多,他和程報安、朱邦明三個人,不時駐足,昴頭仰視這美麗悠遠,還散發著陣陣油漆味的圖畫,勾引起人們多少的感慨,他們在這精美凝重的歷史故事中徜徉著。
從有鐵護欄的小木橋過了黃支渠,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岳麓山,還只是山腳而依。
岳麓山上鬱鬱蔥蔥,一片綠色的海洋。蒼松翠柏高大挺拔,榆槐和柞樹林,遮天避ri,野生的桃樹和山杏相間其中,不知名的小灌木佔領了山坡上的空白地帶。一些小小的各色野花,散佈在大樹下的草叢中,飄散著陣陣花香。小鳥在林中地上跳來跑去,在樹木的枝桿上「嘰嘰喳喳」,唱著人們聽不懂,但又是十分悅耳動聽的歌聲。
他們同學三個人,由土灰色的青磚鋪砌的護欄的走道,拾階而上,向右分出了一岔。他們三個人向右拐,走過去是兩間的道觀,前面院中一塊豎起的石碑上,好像記載的是一位我國的古代的人文始祖,傳教遊說到了此地,在這岳麓山的這個地方得道成仙,羽化出雙翅,沖天而飛,上天而去。人們去年在院中安放了一尊兩米多高的石雕人像,下面寫著「此地飛昇」,大家又叫它「飛昇台」,以紀念這位人文始祖。道觀的房屋門窗損毀的十分嚴重,裡面的塑像已沒有了,四壁和屋頂黑漆漆的,好像是被長年累月的煙火熏烤的,地面坑窪不平。
道觀後面的山崖上懸掛著寫有「有求必應」的紅綢子,下面的地上一溜兒,是燒過香後殘留的痕跡,一片的狼籍,其中還有一些香火正在燒著,青煙裊裊升起,在山崖上空燎繞,盤旋,瀰漫開來,然後漸漸消失在空中。使人有種也許是陰森森的感覺,還不如說是一種神秘奇異的感覺更貼切些。
出了仙人飛昇的道觀,繼續沿石階向上攀登,就會被一座寺院擋住,從右邊拐上去,東西的院牆上,向南面開著的一個不大的寺廟大門。他們三個走進去參觀瞻仰了一番,北面寺廟與山崖相連,山崖的山洞裡有三尊塑像,是孔子、如來佛和老子,寺廟的門楣上寫的是「三教洞」。
他們三個遊覽完了這個寺院廟宇,出了寺院門,繞到山上,轉身站著看山下的景色。「我們回去吧。」程報安同學伸展雙臂向上,仰頭張大嘴,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有些疲憊的對他和朱邦明同學說道。「我們繼續往上爬吧。」他對程報安和朱邦明同學說道。
程報安和朱邦明同學都說坐著休息一會,要回去了,爬得太累了。「我還要往上爬,『不到長城非好漢』,一定要爬到山尖上。」他斬釘截鐵,已然決然的說道,說完了就一個人繼續往上爬。
他順著山上的小路,迂迴從左面的山樑上去,進入了一個山上分散的小村子,從小村中間的土路上穿過時,東面有一個高大的寺廟,寺廟的院門是鎖著的,從外面只能看見他的上半部輪廓,以他判斷,想必是本村上最宏大最氣派的建築了。
他沒想再耽誤時間,就沿著山上的小路,從村後東面的山樑上繼續往上攀爬,爬一陣,站下了轉身看山下,休息一陣,熱得他渾身是汗,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越往上爬越費事,經過他堅持不懈的攀登,終於爬到了東山山頂上。山巔是一小塊平地,沒有種什麼莊稼,中間是個四方形的土墩,聽黃支的同學們說叫「將軍墩」,是古時候打仗為紀念一位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大將軍而命名的。「將軍墩」中央又立著一架灰色四稜形下大上小的小鐵塔,小鐵塔尖上安放著一個紅色的大圓球,可能是航標了。
他站在東山這巔,岳麓山山頂,放眼遠眺,俯視腳下的黃支城,他才真正找到了「會當凌絕頂,一攬眾山小」的感覺,口中情不自禁的吟念著,「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yu窮千里目,更上一層。」領略了這多麼美妙的詩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