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天報到,第三天關於軍訓的事情進行入學訓話。週一早上八點,開學典禮正式開始,然後在典禮上,教官們會正式和大家見面,在典禮結束後,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會正式開始。也就是說,整個九月,是不會和文化課的老師見面了。
等蘇朗從學習部、社團還有競選的事情裡忙出來可以稍微喘口氣的時候,軍訓已經過去三天了。
不知道梅子怎樣了呢。從教室出來,看著操場上依然在似火驕陽下訓練的新生們,他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梅子的身體,經受得起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嗎?
「什麼?你說什麼?」回到宿舍,蘇朗剛想和自己做新生輔導的舍友談談,就聽到了一個令他驚訝的消息!
「我看你最近這段時間挺忙,所以就幫你向分管數學系的同學問了一下,」舍友比了個手勢,指向隔壁的宿舍,「結果他告訴我,梅冰秋第一天訓練剛開始,就暈倒在訓練場上。送去校醫院之後,醫生做了檢查,說是梅冰秋的身體太過於單薄,並且有輕微的水土不服,建議退出這次軍訓,並開了假條。現在學院已經批准了。」
蘇朗跳起來就向外衝。
「蘇朗,你去哪?」舍友衝著他的背影喊。
「我要去看她!」
「她在校醫院門診部打點滴呢!」
蘇朗的身影頓了一下,向舍友比了個謝謝的手勢,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學校很大。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學校,學校裡的各項設施也是全國最好的。包括校醫院。通常,學生們在校醫院就診,憑借學生證,一切檢查、就診免費。如果病情嚴重,那麼會直接轉到附屬醫院,費用如果暫時自己無法負擔,或是醫療保險還沒有批,那麼可以由校方暫時墊付。
在校醫院二樓,焦急的蘇朗看見了梅冰秋。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點滴順著血管流進她的身體,她安靜的睡著,像個天使。
蘇朗秉住呼吸,小心的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輕輕地握著梅冰秋有些冷的手,放在手心,他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梅卉慢慢睜開了眼,看見蘇朗,她顯然吃了一驚。
「蘇朗!!你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不告訴我?」小心的握著梅冰秋的手,盯著手背上的針眼,蘇朗突然覺得很痛。
「告訴你?」
「告訴我你生病的事情。」
「沒什麼的。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不過也好,躲開了軍訓。」
「……」蘇朗張開嘴,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梅冰秋,感覺怎麼樣了?」
「還好。謝謝老師。」蘇朗回頭,來人果然是學院99級的輔導員老師,他連忙起身,卻被看在眼裡的輔導員老師按住了。
「呵呵,有你在,我也可以偷懶了。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老師,這三天,一直是您培梅冰秋來打點滴的嗎?」蘇朗突然問。
「是啊。其他的學生都在訓練,沒有更合適的人來照顧她了。」
「我來吧。老師,從明天開始,我來陪他。」
「可是……」蘇朗有多忙,尤其是在剛開學的這半個月裡,老師是知道的。
「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並且不會耽誤到學生會的事情。」
輔導員考慮了一會。「那麼好吧。我相信你會有分寸。梅冰秋,我走了哦。你好好休息。」
「謝謝老師。再見。」
「再見。記得每天給我一個電話,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老師走了,病房裡再次安靜下來。蘇朗看著吊瓶裡的水,大概還需要半個多小時吧。
「這是最後一瓶嗎?」
「是。蘇朗,你不用來……」
蘇朗的手指,壓在了梅卉的唇上,梅卉被這個親密的動作,弄紅了臉頰。
蘇朗有些癡迷的看著紅著雙頰的梅卉:「記得嗎?我說過,請讓我照顧你。」
「可是……」
「以後你的事情,我希望我是第一個知道,我希望我是第一個守在你身邊的人。」
「蘇朗……」
「噓——累嗎?再睡會吧。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強行捂著梅卉的雙眼,逼她閉上眼睛,因為蘇朗不知道,再看著這雙因為有些狹長而顯神秘的雙眼,他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吻她。
「蘇朗。」
「嗯?」
「隨便說點什麼吧。」
「你想聽什麼?」
「嗯……說說學校,說說咱們學院吧。」
「咱們學院嗎?咱們學院的學生,是唯一能選兩門以上專業的學院。」
「為什麼?」
「因為數學學得多了,會讓人的腦子轉得飛快。這樣學別的東西,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所以呢,一般別人如果可以選修兩門專業,咱們就可以選三門,因為學校的領導覺得,如果能輕易地把我們本門功課學好,那麼其他的專業難度,自然也就不放在眼裡了。」
「哇!說得我們好像像神一樣。」
「難道不是嗎?因為一個水土不服,就可以缺席正一個月的軍訓,梅子,這也是你的特權呢。」
「什麼意思?」
「你需要在醫院待多久?」
「每天過來打兩瓶點滴,要持續十天。」
「十天。一個月的三分之一,可是為什麼要你缺席整個軍訓呢?」
「你是說?」
「我估計是學院那些領導的意見吧。你可是今年我們學院唯一一名保送的學生——而且是破格保送,他們可是很寶貝你的。要不然怎麼會安排一名老師陪你打點滴?」
「不會吧?」
「梅子。好好利用這樣的機會吧。」
「機會?」
「多學點東西,在這四年裡,別浪費了時間。」
「靠!蘇朗真卑鄙。又在誘導梅冰秋了。」門外的角落裡,若不是被汪漠和李量按著,白宙就要破門而入了。「他分明就是在引誘她不要讓別的事情分神啊。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放開我,我要好好的教訓他!」
蘇朗和白宙第一次打架的教訓還在眼前,誰敢放開他?
「喂!你們在做什麼?」因為瓶裡的點滴不多了,蘇朗出來找護士,卻看見三個大男生糾纏在一起。
「啊。沒,我們是來看梅冰秋的。」李量慌忙放開手。
「那就進去啊。她在裡面。我去叫醫生。」
拔了針頭,梅卉痛的皺起了眉頭——從小到大,她最怕見血,也一直有暈血,看著右手按著的棉簽一點點被鮮血浸透,她的臉色也一點點變得蒼白。
蘇朗看見了,他不動聲色的接過梅卉手裡的棉簽,把她的腦袋轉到醫生的方向。
「大夫,怎麼樣?」看著大夫聽了梅卉的心跳、脈搏,還側了血壓,一群人焦急的問。
大夫寬容的笑了:「沒事。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小姑娘的體質太弱了,以後一定要多鍛煉身體,好好的調養,不然麻煩的日子在後面呢。」
「在後面……是什麼意思?」這次,是蘇朗的面色蒼白的問大夫。
「就是結婚生孩子的時候啊。」大夫奇怪的看了蘇朗一眼,「女孩子的身體有沒有調養好,對懷孕的時候母子的健康都是非常重要的,還有老了以後。所以啊,一定不能因為年輕時候減肥什麼的想美,卻把身體弄垮了。不過,」大夫話鋒一轉,「我看小姑娘的體質差是天生的,只能後天來調養,想像平常的女孩一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但是調養好了,也不會差太多的。」
蘇朗不再說話了,他的眼神閃爍,若有所思的樣子。
「要吃中藥來調嗎?」林佳突然問,「我媽媽說女人生病,最好用中藥來調的。」
「再好的藥對調養身體來說,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除非把藥當飯吃。所以,還是要從日常的飲食起居個方面多費點心思的。」
「謝謝您,大夫。」
「不謝。呵呵。」
「大夫您慢走。」
「我們也該走了。」
「大夫再見……」
大家七嘴八舌,梅卉的心底,湧起一股暖意。蘇朗會意的用力抓了抓梅卉的手,沖梅卉輕輕的笑了。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週五。從醫院出來,已經近六點了。這一次,蘇朗沒有帶梅卉去吃飯,而是把梅卉逕自向校外走去。
「蘇朗!」
「怎麼了?不舒服嗎?」蘇朗第一時間用手心試了試梅卉的額頭,手忙腳亂。
「我沒事。」梅卉擋住蘇朗的手,「我們這是去哪啊?」
「帶你去一個地方。」蘇朗一臉神秘的樣子,「是秘密噢。」
過馬路的時候,蘇朗會小心的牽起梅卉的手,在過了馬路之後,他會立刻鬆開手,走在梅卉的左邊,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她。這種守護……讓梅卉覺得,就好像……
她是他手中的珍寶。
看著走在前面的身影,梅卉的目光有些複雜。
前面拐進一個小區,蘇朗帶著梅卉上了一棟樓,在一家門前站定。
「這是?」
一把鑰匙塞進了手心:「打開它。」蘇朗說。
輕輕地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向左轉了三圈,「啪!」門開了。
「請進。」蘇朗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在梅卉身後把門關上。
、「這……」
一室一廳的房子。臥室和客廳都朝南,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傢俱也是全套,甚至連床上,也已經收拾整齊。
「這是我剛租下來的房子。今天上午才把它打掃乾淨。所以才會差點誤了送你去醫院。」
「……」
「醫生不是說你需要調養嗎?我想過了,學校的飯菜,始終不是好;在外面,你也不一定吃得慣,還有宿舍晚上的溫度還是不低,所以,乾脆在學校對面把這房子租了下來……」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梅卉突然打斷他的話。
「傻丫頭,你忘了我是學什麼的嗎?」蘇朗笑得有些得意,「我可是數量經濟學專業的高材生哎!以獎學金進行投資,我已經收到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