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桓深深歎了一口氣,黯然道:「不錯,我們唐門的確沒落過,這也是在抗戰的年代,唐家子弟一夜之間死傷無數。後來……」他面色悠悠然,不知是嚮往還是悲憤:「後來我們離開了四川。」
杜野歎了口氣,在那個年代,再強大的武者,也只是孤單的力量。就算把青衣放在那個時代,恐怕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後來呢!」
「後來……」唐桓狡黠一笑:「這是我們唐門的隱秘,我可不能說了。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的。」他也彷彿知道杜野想問什麼,呵呵笑:「你們是我朋友,當然要出手相助。」
唐桓傲然道:「我不怕暴露,最重要的理由是,蟄伏幾十年了,我們唐門,也是時候重振聲威了。」
杜野默默點頭,是啊,唐門可一直都是江湖上不可忽視的勢力。只是,轉念一想,又是震驚不已,唐門要出山,那江湖可就有一番熱鬧了。
「這你們可別說出去!」唐桓想起一事,連忙補充。
杜野和方君豪哈哈大笑,這傢伙真意思,非要裝完酷才想起來。唐桓嘿嘿笑,爽快的把啤酒一口喝乾。杜野試探的問:「剛才的暗器……」
「那是九瓣蓮!射速雖還是略不如子彈,但是論及方位角度的攻擊,絕對是一等一的。我們唐門的暗器當然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唐桓提起家族的事,就滿臉的傲然,神秘一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念機械工程和精密製造。」
杜野凜然,如果唐門果然製出射速等於子彈的暗器,那唐門重新一流大派的時間就真的不短了。想一想,這也並非不可能,多年的老家族,自然有著自家多年的技藝傳承,那是外界所無法想像的。
提及這,唐桓眼中射出淡淡失落:「為了專心唸書,為了不引起武林人士的注意,我沒有練內功。」
杜野拍拍他的肩膀笑:「沒什麼,憑先前那種暗器,你們唐門已經足以在江湖上佔有一席之地了。剛才那傢伙平時一個能打我十個,不照樣傷在你手裡。」
「恩恩……」方君豪扭捏了一下,忽然問:「小玉環,你們唐門是不是像小說裡寫的那樣……」
通常男人的八卦燃燒起來,能比女人還要恐怖。方君豪燃燒的八卦魂,讓唐桓腦門發亮,很有一種想把自己灌罪,免受追問之苦的意思。
繼續聊下去,杜野和方君豪滿肚子的敬仰,原來今天在舞蹈比賽中唐桓身旁那女生,居然是上海戲劇學院的學生。唐桓對此倒是興致勃勃:「這女的,今天已經分手了,沒什麼意思。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跟她上床。」
「我鄙視你這種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方君豪叉手鄙視,然後自戀道:「還是我最專情,只愛劉紓。」
噁心……杜野和唐桓同時心想,恐怕不是因為專情,多半是害怕勾搭別的女生被劉紓切了。要是真有大美女在他面前,大概他已經色迷迷的迎上去了。
「對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桓顯然看不懂,杜野的武功並不強,怎會得罪那樣的好手。
杜野苦笑:「我也很想知道,誰可以告訴我答案?」
「小野,你在這裡,你沒事吧。」宋薰的聲音在他身後驀然響起,把他給嚇了一跳。
回首望去,只見宋薰滿面的焦急,他連忙搬了凳子給她坐下:「宋姐,你先坐,發生什麼事了?」
宋薰見他好像全然不知情,頓時鬆了口氣,面上的緊張卻依舊留存:「我剛得到消息,潘雲飛已經找人來對付你,你沒事吧,以後去哪裡一定要小心。」
恍然大悟……杜野笑了:「原來是他,只是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也算了得。」
杜野將自己找工作,和潘雲飛之間的衝突大致一說。方君豪立刻拍案而起:「狗日的毛娃娃,有這樣的好事居然不叫上我,天天有架打,這樣的日子去哪裡找啊。」
唐桓整張臉都皺成抹布:「這潘雲飛太討厭了,杜子你該做掉他的!」
杜野和宋薰無語,這兩人關心的事情好像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樣啊。杜野忍不住想,難道自己真是非正常人類,不然為什麼身邊朋友大都有些不正常呢。
兩人被怒視了一會,才意識到,乾笑道:「沒事,你不是沒事嘛,下次幹掉那王八蛋就對了。」
宋薰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了,這幫人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難道全都是《越獄》的男主角?
杜野把先前的事稍做變化,然後告訴了宋薰,宋薰一陣後怕,又是懊悔:「早知道就不該讓你牽扯進來,你還是個學生呢。」
不知是因為被杜野救過,或者還是因為杜野本身的人緣,宋薰心中對他,卻是有些特殊。杜野早已習慣與女生做朋友,自然不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宋姐,沒事的,你餓不餓,一起吃點東西罷。」
宋薰是收到消息後本打算立刻打電話,卻發現似乎忘了留杜野的電話。然後便駕駛著汽車狂奔而來,在路邊一眼掃見杜野,才下車看看的。
杜野忍不住哈哈笑:「宋姐,你為我沖了不少紅燈吧,你那麼關心我,我該怎麼報答呢。」摸著下巴的鬍渣故作思考。
「以身相許吧!」方君豪口無遮攔,嘿嘿怪笑:「至於要不要,那就是宋姐的事了。」
宋薰自然不會如同小女生一般的害羞,只是被一幫學生調戲,感覺也未免有些怪異了,她做嗔怒狀:「現在的大學生就只會欺負女人嗎!」
「等等……」唐桓此刻全無先前的隨意,而是風度翩翩做大情人狀:「請不要將我與他們相提並論,非同一類人。」
「那是,我們是人,你娃是禽獸嘛……嘿嘿!當然不具備可比性。」方君豪忍不住放聲大笑。
第二天,杜野與方君豪在去食堂的路上,方君豪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娃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杜野愕然,意識到他的潛台詞,沉吟道:「不好辦。」
「我雖然昨夜沒事,但實力始終是不如人家的。」杜野歎了口氣,早知道會惹出麻煩,或許,他就不會做那樣的選擇了:「纏下去,對我們沒好處,你我身上都有見不得光的秘密!」
經過杜野解釋,徹底明白劍氣對於武林人士有什麼涵義的方君豪點頭。漫說他平時膽子大得要死,可也是不敢招惹來整個武林的:「你娃少裝了,我就不信你是怕事的人。」
杜野撫摸著下巴的鬍渣嘿嘿一笑,頓了頓才說:「原本我是想算了,不過,既結下仇,那不如結得再深一點。」
杜野不怕事也不怕麻煩,只不過以前感情上還不太甘願踏足江湖,所以低調行事。這些日子發生了那麼多事,連方君豪都修煉了內功,他也完成了感情的逆轉。
就以昨夜的事來講,若真要繼續鬥下去,杜野縱然武功遠遠不及,到最後輸的也未必會是他。如果武力天下第一就真的無敵,那美國佬一早就統治世界了。
只不過,杜野亦很清楚,江湖的路還很漫長,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在不暴露天武道(杜野的說法)的前提下,他可以應付項粲和昨夜襲擊者,但那絕不表示他可以對付更牛的,譬如天王劍向破天等。
在允許的前提下盡量低調,這是杜野和方君豪必須要做到的,如果他們不想招惹來更強大的敵人的話。不過,低調絕不是死在臨頭還不還手。
杜野覺得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壞人或者心狠手辣之人,可是潘雲飛既然下殺手,他也絕對不會去信上帝,把自己的腦袋送過去給人家砍了一刀又一刀。他杜野,既沒九個腦袋,也不覺得自己是金剛不壞。
不過……杜野悠悠歎息,青城,始終是一個強大的對頭啊。方建偉與彈棉被的死,恐怕已經引來了青城的高手,這又要如何應付?
正在思索間,方君豪一聲大喝:「你娃有毛病啊,閃開!」
杜野回過神來,望著前面擋住去路的人,只見此人身法巧妙,竟死死的擋住方君豪的路。他凝神注視著這身法,心中一涼,說曹操,曹操到。
此人正是周紫陽,他盯著方君豪:「你就是方君豪,很好,我來問你幾個問題。答好了,我自然讓你過去!」
「放你……」方君豪覺得自己不是橫蠻之人,可老遇著這種神經病,心裡也會大大的不痛快,當下張口就要大罵,卻覺得杜野悄悄扯了扯自己,猛然心頭凜然,把話嚥回去:「問什麼?」
周紫陽滿意的笑了笑,心想方建偉果然是廢物,下山那麼久,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妥當:「你怎麼會知道青城綿陽功的破綻。」
方君豪猛的一驚,跳開兩步:「你是青城的人!你們又想綁架我!」
周紫陽心頭不爽,暗罵方建偉,表面上連聲否認:「方建偉自把自為,這與我們青城無關!請回答我。」
「真的?」方君豪擺出形意拳的起手式,小心提防,半信半疑:「我怎麼知道你們什麼公綿羊母綿羊,是他在比武前告訴我的。」
「你!」周紫陽的目光移到杜野面上,驚疑不定:「你怎麼知道那個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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