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輕雲耳中傳來一陣說話聲,並且聲音慢慢在變響,似乎說話之人正向他這邊走來。
奇怪,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這麼多人晚上睡不著覺,難道出了什麼事了嗎?輕雲暗自疑惑。腳步聲越來越近,快到輕雲這裡的時候,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望向來人。頓時,傳來幾聲驚呼。
「輕雲,怎麼是你啊?」「竟然是輕雲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阿風,傲然,紅旗,你們幾個怎麼會在一起的啊?」
來人赫然竟是夏風,李傲然和李紅旗三人,語音未了,四個人已經團團擁抱在了一起,驚喜之情都是撲面而來,過了好一會,幾個人各自找了把椅子圍坐在一起。
「你們三個人怎麼會在一起?這麼晚了你們應該在各自部隊的戰艦上睡覺啊,又怎麼會到這裡來啊?」輕雲確是極為感到奇怪。
夏風笑了,「我們特意來看看你,行不?哈哈。」
「是這樣的,」李紅旗推了推眼鏡,微笑說道,「第一,軍部臨時命令所有目前暫代及新任分隊長,參謀之職的軍官前來基地開會,所以我們離開部隊來到了基地。第二,我們三個碰在一起後,聽說你今夜也留在基地內,故決定前來看看你龍副參謀長,許久未見,圖謀一聚。第三,就在剛才去龍副參謀長府第途中,我等為軍人休息平台處的爭吵聲所吸引,深恐有意外之事發生,遂改道前來此地,卻未曾想龍副參謀長已然坐等在此,真乃神機妙算也,我等兄弟均深感佩服之至,不愧是大隊副參謀長啊。匯報完畢。」
夏風等人早已是前仰後合,笑作一團。
輕雲拉住李紅旗佯裝敬禮的右手,捶了他一拳,笑斥,「你這傢伙,幾天沒見,越來越會說話了啊。好,有前途!我決定立刻提升你為地聯軍部胡說八道處處長,現在就去報到吧。小伙子,好好幹啊。」說到後來輕雲居然已是一本正經,邊拍拍李紅旗的肩,邊如長者般作鼓勵狀欣慰地看著他。
又是一陣大笑過後,李傲然涎著臉說道,「那我呢?龍司令,我也挺能說的呢,你看是不是也封個什麼官兒給我當當啊?」
夏風邊笑邊拍拍手道,「好了,傲然,紅旗,咱們不開玩笑了。輕雲,剛才喝誰在爭吵呢?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唉,就是那個路海洋,現在他是三二分隊的代分隊長,也是和你們一樣回來開會的。今天晚上我又被那個噩夢驚醒,睡不著了,所以出來隨便轉轉,卻沒想到在這裡正巧碰上了路海洋,你們也知道他對我有些誤會,是以爭論了起來。」
李傲然氣乎乎地道,「這傢伙怎麼這麼煩人哪?一個大男人心胸如此狹小,真替他感到臉紅!」
輕雲微歎氣,「這個路海洋其實就是性子偏激了一點,其他的都還可以,或許是受小時候生活環境的影響吧。我們二一分隊的普林斯隊長臨終時希望我能好好幫助他,我答應了,所以我不會和他計較的。對了,以後你們要是有機會和他接觸的話,請你們也開導開導他啊。」
李紅旗瞪大了眼睛,「我們?讓我們去開導他?他會聽嗎?在學員分隊的時候他就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色,別說現在了,再說我們和他年齡相仿,他又如何會聽我們的開導啊?」
「這我知道,」輕雲無奈地說道,「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有事讓著他點。實際上我們對他並沒有瞭解多少,平時他總是戴著一副冷漠的面具,讓別人不敢也不願意和他接近,這也使得他的性格更加孤僻。我怎麼說也已經答應了普林斯隊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如果以後有機會能幫他的話,希望你們和我一起幫著他一點,可以嗎?」
夏風、李傲然、李紅旗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說好了。」輕雲高興地道,「對了,你們幾點鐘開會啊?」
夏風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不知簡副總為什麼會臨時召集我們開會,輕雲你知道不知道?」
「不清楚,」輕雲搖頭,「我也是聽你們說了才知道的,想來應該是勉勵勉勵你們或者去掉代分隊長代參謀的這個代字吧,也不用瞎猜,反正一會就知道了。哎,紅旗,我們這幾個人就你身子骨最弱,這樣連續戰鬥你吃得消嗎?」
李紅旗哈哈笑了,拍拍胸脯,「沒問題,在學員分隊的時候也不是白訓練的,我雖然沒你們這麼高大強壯,但身體素質可不比你們差,不信咱們比比摔交看。阿風、傲然,你們誰來和我比?」
夏風,李傲然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李傲然更是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別,別,我怕,我怕把你這細胳膊細腿弄折了可怎麼辦,你饒了我吧,求求你放我一馬吧。」說完,他還很可憐地朝著李紅旗作了個揖。
李紅旗那個氣啊,「喂,李傲然,你這傢伙非要和我過不去是吧?這麼看不起我?今兒個我就要和你比比,我還不信了!」說著,馬上挽起袖子,作勢yu撲向李傲然。
夏風樂了,輕輕地邊笑邊拍了拍李紅旗的肩道,「雖然我很想看看你們兩位瘦猴和肥牛之間的世紀大決戰,但無奈時間已經不多,馬上就要開會了,所以兩位的精彩對決還是等下次再看吧。趁還有點時間,我還有個問題想讓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什麼問題?」輕雲看夏風不像是在繼續說笑,遂亦肅然問道,李傲然和李紅旗也停止了嬉鬧,端正坐好側耳傾聽起來。
「是這樣的,在此次大戰之中,你們有沒有發覺敵方的袖水艦群雖然數量不多,但其整體的攻擊力極為可怕,防禦起來很是吃力。」
「確實是這樣,」輕雲深有同感地說道,「舒大隊長率領的一大隊就是在這種戰艦的強力衝擊下才節節敗退的,後來在與我一大隊合圍之下才將其擊潰,但我方付出的代價也並不小啊。」
李傲然和李紅旗亦是深以為然地點頭。
「但是我們的神龍級戰艦呢?在各種性能數據上堪與袖水艦相比肩的只有神龍艦,而在此次大戰中雖神龍艦損失不太多,但其發揮的作用卻也沒多少,為什麼?」
李紅旗略微思索,恍然歎道,「使用!關鍵就在對神龍艦的使用方法上!」
「對!」夏風一拍大腿,「紅旗說得對,就是在對神龍艦的使用上!這就像兩個人打架,一個是攤開手用巴掌打,一個則是握緊手指用拳頭打,毫無疑問當然是用拳頭打的痛了對不對?敵方水藍帝國正是集中袖水艦組成單獨艦隊,重拳出擊,威力立現!而我軍則將神龍艦分散而用,到處都有神龍艦,但又都無法形成規模,根本無法發揮它的真正作用。所以才會出現雖有好戰艦卻形同虛設的局面。」
「這個問題我也曾想過,確是如此。在戰鬥中根本見不到神龍艦有何特別之處,而敵人袖水艦群的威力卻是有目共睹的,兩相對比之下,我軍在神龍艦的使用上確是有不妥之處。」輕雲皺著眉頭道。
李傲然喃喃自語,「給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說著摸摸自己的頭,一副很懊惱的樣子。實際上當初能進入學員分隊的人,腦子都不差,只不過李傲然有一個胖子的通病,比較懶散,能不做的事盡量不做,能不想的問題盡量不想,所以並不是他腦子笨想不到,而是這傢伙根本就懶得去想而已。
「哎,阿風,你們不是馬上要到軍部開會嗎?找個機會和簡副總提一下。不管軍部領導有沒有考慮到了,我們都必須要提出來,而且提得越早越好!」
「對,」夏風同意,「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希望能盡快改變神龍艦現在所處的尷尬位置才好啊。」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說笑笑間不覺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又到了離別的時刻了。
輕雲逐一何夏風、李傲然、李紅旗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幾個人的眼睛都微有濕潤。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生與死只不過在一線之間,誰也不知道四位好朋友以後還能否完整地再聚在一起了,雖說有相聚就有分離,有分離才能相聚,但世事變幻無常,有時候短暫的分離就成了天人相隔的永遠。
「阿風,傲然,紅旗,也許將來我們再次重聚之時就是地球勝利之日了,所以讓我們振作精神,一起為這一天的早日到來共同努力吧!好了,你們趕緊去開會吧,可不要遲到了。等你們開完會,我可能也已回到了艦隊,大家就無須在掛念了,走吧!」輕雲的臉上雖有依依惜別之色,但語氣卻是堅毅而斷然。
挫折、困境往往能讓一個人加快走向成熟的步伐,所以家境貧寒的孩子一般都較為懂事、早熟。而殘酷的戰爭也同樣可以使一個人迅速地成熟起來,如果說戰爭之前的輕雲、夏風等人還只是些沉迷於遊戲世界的顯得稚嫩的年輕男孩,那麼在經過這數次血與火的洗禮,與戰友的生死離別後,他們的心理性格已經飛速地在成長起來了。從某種意義上說,在戰爭環境的熏陶之下,這些男孩們已經在逐步蛻變成頂天立地、敢作敢為、充滿責任感和使命感的真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