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方晴拉著飛雪和輕雲到時代廣場去看文藝表演,但飛雪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這讓方晴很是奇怪,以往即使不叫她也會老實不客氣地一起來的啊,當然自己也是如此,但今天她卻,難道真的病了?這原因輕雲自是很清楚,看來飛雪也很想和她爸媽好好打聽打聽現在情況呢。
晚上11點鐘,輕雲和方晴看完演出,帶著宵夜回到家裡時,飛雪已經在自己房間裡睡著了。輕雲也沒太在意,把宵夜往桌上一放,和方晴各自梳洗去了,過了一會,兩人又輕聲互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今晚烏雲蓋月,殘留星光數點,北風勁吹如狼嚎。在這樣一個冬夜的晚上,聽著窗外寒風的怒吼,躺在暖暖的被窩裡美美地睡上一覺,確實是一件讓人感到非常幸福的事。但總會有一些人或迫於生計,或由於各種其他原因不得不從舒適的被窩裡爬起來。
12月30ri凌晨2點,窗外寒風依舊在呼嘯,夜色漆黑如墨,此時本應該是一個人睡得最為深沉的時候,但也就在此時飛雪房間的燈忽然亮了起來。沒多久,飛雪穿得厚厚實實,拎著一個皮箱和旅行包來到了客廳,怎麼看都像要出遠門的樣子,只是凌晨2點多就出發好像也太早了點吧?
來到客廳的飛雪把皮箱和旅行包放好,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才在方晴和輕雲的房門上都用力地敲了起來。須臾睡眼惺忪的輕雲和方晴才不情願地從房裡走出來,兩人馬上被飛雪的打扮嚇了一跳,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飛雪姐,你這是幹什麼啊?」
「飛雪,怎麼啦這是?」
飛雪好整以暇,微笑道:「我要走了,回家,就是現在!」
方晴愕然,臉上很驚訝地問道:「飛雪,怎麼這麼突然啊?出什麼事了嗎?為什麼說走就走啊?」
輕雲亦同樣感到奇怪,「是啊,飛雪姐,幹嗎走得這麼急啊?是不是義父和你說什麼了?」
飛雪依然很平靜,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很久沒見爸媽了,怪想他們的。還有現在這個時間出發,比較隱蔽。」說著她看了看方晴,詢問道:「晴兒,輕雲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們盟國的事了吧?」
方晴點點頭。
「所以為免驚動別人,現在這個時間出發是比較好的!好了,晴兒,你要是想送送我的話,就去穿好衣服,輕雲,你要是願意幫我拿拿行李的話,也去穿好衣服,好嗎?」
輕雲和方晴答應一聲,隨即都回到房裡去換衣服,換好後重又來到客廳坐下。
方晴居然有點不捨地問:「飛雪,那幾點走啊?」
「2點45分,爸爸的一個朋友會來接我的。」
輕雲看了看時間,「哦,還有10分鐘就要到了。對了,飛雪姐,你這樣突然離開是不是也應該和學校說一聲啊?不然好像很沒禮貌呢。」
「這事爸爸的那個朋友會和學校管理處的老師說的,當初就是這位叔叔幫我安排進你們學校的。」
三人就這樣靜坐在客廳隨意聊著,言語間都不知不覺露出了即將離別的傷感。值得一提的是方晴和飛雪,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隨著兩人之間從不瞭解到瞭解加深,緊張關係已逐步緩解,甚至到現在已有點好朋友般的親密,唉,若不是中間橫著一個共同的愛慕對像輕雲,兩人應該會是很親密的朋友的。因此,對于飛雪現在的突然要離開,方晴心裡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好友離別的惆悵,當然暗地裡她也有情敵不在的一絲竊喜,這幾種感覺的並存顯得有點複雜。
命運真是會捉弄人啊,兩個優秀的女孩同時愛上了一個男孩,而且居然兩個本是情敵的女孩會在不經意間成為朋友,這恐怕是方晴和飛雪兩人當初做夢也不會想到的。這確實是很出人意料,但將來呢?兩個關係已經有點親密的女孩會不會為了這個男孩再次反目成仇呢?畢竟即使成為再好的朋友,兩女孩之間最大的矛盾也就是輕雲的歸屬問題依然沒有解決,而將來不論輕雲選擇誰,兩女孩的關係應該都會發生質的改變吧?
時間過得很快,時鐘的指針已指向了2點45分。就在此時,「叮咚,叮咚,叮咚」門鈴不差分毫的準時響起。
「來了。」輕雲喊了一聲,馬上站起來去開門。門口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約1。70米左右,瘦瘦的,兩眼小而有神,身上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總體感覺這是個很沒有什麼特別的人,除了那雙閃著精光的眼睛。
輕雲和這個中年男子互相注視了一下,剛想說話,中年男子已先開口了,「你是輕雲吧?我是無涯的朋友羅一楓。」
輕雲趕緊接道:「對對對,我是龍輕雲,羅叔叔您快請進!」說著把羅一楓讓進了客廳。
來到客廳,羅一楓呆了呆,意料之中只有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兩個啊?還有一個是誰啊?怎麼也在這裡啊?
幸好飛雪這時已經站了起來,有禮貌地介紹道:「羅叔叔,您好,這是我的好朋友方晴。」
羅一楓這才哈哈笑道:「好,你們好,我還以為無涯生了兩個女兒呢,哈哈哈!飛雪,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嗎?要是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
「好了,羅叔叔。輕雲,方晴已經幫我弄好了,哦,他們想一起送送我,您看可以嗎?」
羅一楓淡淡地看了方晴一眼,沒有馬上回答。
飛雪當然明白羅一楓的意思,馬上說道:「沒關係羅叔叔,我和輕雲已經把我們地心盟國的事都告訴晴兒了,她會保密的。」
羅一楓又想了想,才點頭道:「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一起走吧。」
很快,輕雲、方晴和飛雪就坐到了羅一楓開來的越野吉普車上,方晴、飛雪坐後面,輕雲坐在駕駛座旁,羅一楓親自開車。
一路上,方晴和飛雪依在一起不停地竊竊私語著,而輕雲和羅一楓也隨意地在交談,聊了一陣輕雲才知道,這位羅一楓叔叔原來小時候就隨同父母來到了地球表面,後來在龍無涯幾次考察地表環境時才認識熟悉並成為了很好的朋友,現在羅一楓在běijing市某區公安局任分管行偵的副局長,應該說也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吉普車已經開了45分鐘左右,從平整的柏油路水泥路開到了鄉間小道,地形也偏僻了起來,最後車在一片松樹林邊停了下來。
下了車,羅一楓在前帶路,四人慢慢地進入了松林深處。走著走著,粗大而茂密的松樹忽然如被刀切開了一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足球場般大小的空地,空地上方1米處安靜地漂浮著一個深綠色的碟狀物,此碟狀物中間隆起,直徑約30米,表面光滑如鏡,沒有一絲光亮,也不帶一絲聲音。
四人中只有方晴是第一次看見飛碟,而且是如此接近、如此真切地看到,她自然是早就張大了嘴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直到飛雪在方晴眼前晃了三四下手,並且手動幫助方晴合上了嘴,方晴才稍稍回過神來,但臉上震驚的表情一時又怎能消退。
輕雲微笑道:「晴兒,別太驚訝了,這是最普通的小型載人飛碟,最多可以乘坐5人,在我們盟國是用的最多的交通工具。另外,飛碟這種說法也是地表人類的稱呼,它在我們盟國真正的名字叫m6航空器,不過為叫起來方便,我們仍可以稱之為飛碟。」
飛雪緊接著道:「晴兒,要不要上去坐坐試試?」
方晴馬上驚喜,不敢相信地問:「可以嗎?我真的也可以上去嗎?」
輕雲含笑點頭,「當然可以,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說話間,四人已來到懸浮的飛碟下方,很快,無聲無息地,從飛碟底部光滑的表面露出了一個圓形的洞口,並且馬上緩緩伸出一個台階樣的懸梯,斜下正好到達地面,此時,飛碟內部淡紅色的燈光才從圓洞中透了出來。
羅一楓看了看手錶,向三人說道:「既然方晴小姐想乘乘航空器,那這樣吧,輕雲你和方晴一起上去,陪飛雪回家,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回來。不過,等飛雪回到盟國入口後你們不要耽擱,馬上回來,因為再過幾個小時行動就要開始了。」
輕雲三人齊聲答應,隨即魚貫順懸梯登上了飛碟,剛進入飛碟內他們身後的懸梯就如同它的出現一樣無聲無息地緩緩收起,直到艙門完全關閉。從外面望去,整個飛碟又成了渾然一體。
進入飛碟內部,方晴又是吃了一驚,和想像中的居然完全不一樣。飛碟艙內並沒有密密麻麻的控制按鈕和繁複搶眼的儀器,唯一看上去像操縱儀器的只有艙內一角書桌大小的一張白色矮几。淡黃色的艙壁如同外壁一樣光滑,沒有一絲縫隙,摸上去有點暖和,而且並不是想像中的堅硬異常,居然有點軟軟的,用手指一摁就輕輕地陷進去一塊,但手指拿掉後又馬上回復如常。艙頂有一盞發出淡紅色光芒的大燈,看上去如同一顆巨大的夜明珠一樣,艙內環繞放著5張座椅,其中在看上去應該是控制台的白色矮几面前座椅上已經坐著一個年輕男子,年齡似乎和輕雲他們差不多,穿著一身深藍色金屬質感的制服。看到輕雲三人上來,這位年輕男子微笑著向他們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同時雙手在控制台上連續按了幾下按鈕。
等輕雲放好行李,和方晴、飛雪分別坐好,該男子才開口問道:「m6已經做好飛行準備,請問可以出發了嗎?」
「可以了,請起飛吧。」輕雲點頭道。
隨著年輕男子在控制面板上的一個綠色按鈕上輕按一下,飛碟即帶著一絲輕微的嗡嗡聲緩緩上升,同時飛碟的上半部分外罩亦逐步褪去,為另一種透明的玻璃狀物所取代,此時,飛碟內的乘客已經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致了。而飛碟的下半部分則在升空伊始就開始了高速地旋轉,越轉越快,剛一小會就由於轉速實在太快而看上去似乎根本不在轉了。
方晴很緊張,臉上就像在奔赴刑場一樣繃得緊緊的,不過還算可以的是她並沒有因此就閉上了眼。看到飛碟在逐漸上升,她終於虛虛地問飛雪:「飛雪,我以前聽別人說飛碟的速度很快的,難道坐在這裡面連安全帶都不用系嗎?」
「不用系,因為突然加速或減速所引起的慣性作用力量不會對我們的飛碟內乘客產生影響。當m6航行器開始啟動並升空後,它的下半部分結構即開始高速旋轉,用肉眼根本不可能看出是在旋轉,突然加速及減速引起的慣性力就是由它來抵消。至於如何具體抵消的,呵呵,原理很複雜,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飛雪很耐心地解釋著。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豈不是比坐汽車和飛機還舒服啊?」
飛雪笑了,「那是當然,就像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電視一樣,嘻嘻,其實這飛碟就是我們地心盟國的汽車和飛機。」
飛碟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後,年輕駕駛員又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按了幾個按鈕,突然間,飛碟以近乎光速的速度斜向直衝雲霄,完全隱入夜空中。而此時,飛雪依然在向方晴介紹著一些飛碟的情況。
「晴兒,你看,現在已經是在加速飛行了,你感覺到什麼沒有啊?」
「啊?真的嗎?」方晴又是大為驚訝,「什麼感覺也沒有啊,真像坐在家裡呢,這真是太神奇了!不過不是到地下嗎?怎麼往上飛啊?」
「是這樣的,為了避免在飛行時和地表飛機發生相撞,一般在高速飛行時我們都會先飛到一個地表普通飛機無法到達的高度,然後再速度加快。而有時候是以考察、調查或研究為目的,無需高速飛行,則會在地球低空慢速游弋,但有時候即使慢速也遠比飛機速度快很多,所以以前也曾經出現過好幾起飛碟、飛機相撞事故。」
方晴又馬上奇怪地問道:「那為什麼飛碟的存在到現在各國還在懷疑呢?應該早就得到確認了啊。」
輕雲插口道:「這很好理解,一是碟機相撞後飛機肯定墜毀無疑,但飛碟則不一定,飛碟的強度和堅固度比飛機高出何止幾十倍啊。因此大多數時候它們只是受到一些輕微損傷而並不影響到它的繼續飛行。另有少部分不走運的撞到地上的飛碟,普通民眾和一般傳媒又怎麼可能看得見呢?不論哪個國家,在得到訊息後政府的第一反應似乎總是馬上封鎖消息,隱瞞真相,用什麼熱氣球之類的愚蠢借口來掩蓋,然後再偷偷地進行研究,最後沒有什麼研究成果後則歸入國家的絕密檔案,你說普通民眾又如何能知道呢?」
方晴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倒也是,那你們地心盟國的航行器都是像飛碟這個樣子的嗎?」
「怎麼可能啊?」輕雲笑了,「地表上的汽車有小汽車、大卡車、吉普車、中巴車等等,而單單小汽車又分為很多種類、款式,模樣更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實際上飛碟的情況亦是如此,應該時大部分飛碟都像這一艘的樣子,但總會一部分人喜歡建造一些與眾不同的飛碟,而這種行為我們盟國政府是不會干涉的,這屬於個人ziyou,所以有機會你會見到很多模樣古怪的航行器,這些航行器的形狀可能就不能單單以飛碟來形容了。」
方晴一邊向輕雲和飛雪提出各種疑問,一邊睜大著眼睛好奇地看著飛碟艙外面,希望能看見點什麼東西,但很可惜,飛碟在如此高速狀態下只能看見淡淡的星光和無邊的黑色夜空,這讓方晴感到有點失望。
不過失望也好,驚喜也罷,時間都不會太久,因為目的地已經到達了。方晴又是感到驚訝無比,只因從běijing開始起飛至到達目的地也就是位於南極洲地心盟國第一入口處,時間才過去了僅僅5分鐘,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5分鐘,這是個什麼概念?也就是抽一支香煙的時間,路上碰到熟人瞎侃一會的功夫,或者偶爾打個盹的過程。方晴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從běijing飛到了冰雪覆蓋、嚴寒至極的南極洲,真可謂是瞬息千里啊。
「飛雪,輕雲,這裡真的是南極洲嗎?」方晴遲疑地問,她依然很難相信這個事。
飛雪嘻嘻笑了,「那當然,夠快吧?要不是為了監視你和輕雲,我可是經常能回家的哦,嘻嘻,這裡是我們盟國最大的第一入口處。」
「第一入口?難道還有其他入口嗎?」
「是啊,這裡南極洲的入口是最大,也是最常用的,在其他地方還有好幾個入口,不過用的都不多,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用的。」
「哦,真是想不到啊,竟然真的會有一個地下的世界啊,看來生活在地球表面的人真是在坐井觀天了。」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地心盟國的文明歷史要比地表文明早了太多太多,科技進步點也是很正常的。」
輕雲再次忍不住插口道:「兩位小姐有沒有說完了?那邊羅叔叔可還在等著呢,讓他久等可不好啊。」
兩女孩居然都白了他一眼,同聲叱道:「多嘴!」
又聊了一會,飛雪才向方晴和輕雲不捨地告別,「那我就進去了,你們還得趕緊回去呢。晴兒,過幾天和輕雲一起回盟國吧,到時我帶你四處玩玩,包你看得目瞪口呆!對了,你們兩個可不能背著我胡來哦。呵呵,再見啦!」說完,飛雪扮了鬼臉,壞壞地笑了幾聲,這才走下飛碟,向著地心盟國的入口走去。
說是第一入口,但看上去並不太大,只是一個高十幾米,寬二十多米的黑黝黝的山洞,外面沒有任何標記,就是輕雲和方晴乘坐的這艘小型飛碟通過似乎也有困難,這讓方晴頗感奇怪。
實際上這只是個表像,一旦有飛碟出入,洞口馬上會在幾分鐘內變大,而且大小剛好能容該飛碟通過,遇到特殊情況,多都飛碟、飛船需5同時通過,入口就會徹底開大,保守估計最起碼有一二十個足球場般大小。另外,在入口上方五十米的空中常年是風雪交加,雲層密佈,防止為地表國家的衛星直接偵測到。
送完飛雪,輕雲和方晴又坐上飛碟迅速返回了běijing遠郊,再由羅一楓送回公寓。一路上輕雲耐著性子回答著方晴似乎永遠問不完的問題,有時還得反覆解釋好幾遍才能讓她稍稍明白點,沒辦法,地心文明及其科技對於地表人類來說短時間內確實很不容易能被理解和接受,問題多一點也算是情理之中的。
和羅一楓道別後,兩人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此時已是凌晨4點30分,外面的天色依然漆黑如墨,只是剛才呼嘯的北風已經小了很多。
躺在床上,兩人一時都無法安然入睡,方晴是因為剛才2個小時左右的見聞讓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衝擊,對以往觀念、知識、認知體系的顛覆,讓她情不自禁地思緒紛亂,又怎能輕易睡得著啊?而輕雲自不會為這些對他來說司空見慣的東西睡不著,他是在想地心盟國將會以何種方式首次出現在地表國家面前,又將會如何讓地表國家認識到危險的到來,從而促成合力抵抗外敵的入侵。問題的答案也許在幾個小時後就能明確了,因為剛才羅一楓的話中說到了再過幾個小時行動就要開始了,那就是說在12月30ri清晨地心盟國的行動就將展開,這次肯定是驚天動地的大行動讓睡在床上的輕雲不能不感到興奮和期待,故短時間內他又如何能睡得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