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九在追冰凌之後並沒有回來,恐怕是去尋回自己的葬仙官令牌了。
若是他回來找屠秋,急於來報功不是他自己的性格,屠秋肯定能猜出其中有鬼,故而這人便直接去找他自己的令牌。
而解離魂魄對於葬仙官的傷害,莫不是修士們中了一擊葬仙刺。
雖然魂魄乃是流動無質的,但是這損傷的魂魄卻是無法找回來的,自身魂魄的損失尚且嚴重,更別說魂魄元初上那一絲縫隙了。
這解離魂魄的神通,可謂是給他們葬仙官在爭鬥中量身定做!
只不過一瞬間的觸碰,屠秋竟然將她的魂魄毀了,這是冰凌被伏擊的整個過程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觸覺開了之後,她從來也沒有感覺過這種無法感受身體狀況的時候!
本來這些年來她都在突破第六重諦聽境界,本計劃著再有七八年時間,說不定就能將心重境打開,但如今看來,若是這道裂縫無法修復,她已經完全失去了魂魄元初增長的可能。
屠秋算是已經將她毀了。
這個一直嘻笑的女孩臉上,露出了凶狠的模樣。
這次降世之前,必須要將這人殺了!
對方的修為竟然已經達到了四重境界,而且還能將她創傷,這樣成長的速度,再過不久恐怕她自己就沒有辦法對付了。
趁這人如今還是這等修為的時候,趁她的天時傘還有機會對付這人的時候,必須要斬除後患!否則下次降世見面的時候,萬一這人又成長了,倒時候她就再無與這人相鬥的想法,而是思索著如何逃命了!
她隨從閻火已經看出了自家仙官的想法,畢竟涉及葬仙官自己的爭鬥,只與冰凌說那葬仙官沒有過來,卻不和她提報仇的事。
屠秋足足在那鬧市中等了一天,也沒有見到任何一位葬仙官前來,倒是這鬧市裡來了幾位道士,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立馬跑開了。
他歎了口氣,走進一家茶館之中,自己從店舖的罐子中撿取茶葉,從水缸中隨意舀了一瓢清水,將茶館的桌子劈開,逕自地沏起茶來。
這茶館的夥計和老闆都藏在櫃檯之下沒有離開,見到這兇惡之人在店舖裡沏茶生火,全都摀住了嘴,閉緊了眼睛不敢出聲。
對他們來說,這一盞茶的功夫從來沒有這麼長過。
這人就這麼坐在茶樓之中,盯著街上蕭條景象,一口口地抿茶,直到傳來一聲清咳,嚇得一個小二大口喘了一聲,碰響了周圍的櫃檯,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地掩住口鼻,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好茶啊……」
「仙官,下一個仙雛,只在九天之後,據此朝北七百里。」
那店舖老闆被嚇得兩隻眼睛都瞪得血紅,過了許久再沒有聲音傳來,連忙捅捅身邊夥計,讓他抬頭看看,後者顫顫巍巍地露出兩隻眼睛,從櫃檯上看了過去,只見店舖中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那打壞的桌子上放了一錠金子。
屠秋將手中令牌捏緊一分,這第五個仙雛,勢在必得!
「閻火,那冰凌如今正在何處?」
「三千里外,一動未動,我看就是降世之前,這女孩恐怕都不敢再來了!」
屠秋冷笑一聲,說道:「方十九呢?」
「如今已經拿了自己的令牌,似是朝這邊過來了,只是距離十分遠,不好估計要多久才能到。」
屠秋猛然停住,冷冷道:「我們去惹惹冰凌!」
「什麼?仙官不是沒有打算要她性命的嗎?若是殺了這人,其死後的煞氣沾染到了你的身上,就是沒有閻火看到也是鐵鑿的事實!更何況她的閻火已經將你將其打傷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加上方十九的閻火控訴,想必將會罪上加罪,將你官職罷免!」閻火驚慌地說道,「況且冰凌手中仙器,不是你能抵擋的,若是靠著那古鐘還有些可能,但是若讓對方先出手了,鐵定沒有任何勝算!」
屠秋目露寒芒,說道:「如今這二人已經聯手,恐怕是已經盤算好了對付我的方法,若現在不衝向其中一方,今後讓他們將我牽制,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若真是這樣,為何不追方十九,這個人總比冰凌好對付一百倍!」
「正是如此,他若是發現我朝他飛去,肯定會掉頭與我兜圈子,而冰凌雖然已經受傷,但是她對我心中抱有仇恨,就是傷勢未能痊癒也要將我撕了,想必她會迎了上來,而且肯定會選擇用仙器攻擊,若是我有對抗仙器的手段,她則會立刻退去!只是我沒有!」
「那仙官打得什麼主意!」
「正因為我沒有,這冰凌才可能與我真正動手,到時候,看命了!」
而冰凌的閻火則猛地叫了一聲,說道:「大膽的末道葬仙官,竟然朝這裡飛來了!」
「什麼!」
她如何也想不到,她沒有找上老末末的時候,對方先朝她來了!
這人為何每次行動都異於常人!
難道他是有什麼不用偷襲也能對付我的手段不成!
她咬住下唇,想了片刻,在聽到閻火說「還有一千里地」的時候,猛然站起身來,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兩者在閻火的指引下。相距千里,相距五百里,相距百里!
就在百里之遙的地方,屠秋停了下來,雖然在閻火的指引下,對方也停了下來,只是看不到也聽不到對方的行蹤。
「冰仙官,我這次不是要來與你為敵的,上次冒犯了你,也是我迫不得已,若不是你想要獨享功德,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屠秋搖了搖頭,露出了無奈的臉孔,只聽一聲輕哼,從百里之外的地方傳了過來。
這聲音不是冰凌發出,而是其閻火看到屠秋的模樣不滿發出,後者伸手一揮,那道飛鉤便朝聲音來處飛去!
在這飛鉤之前忽地出現了一團青黑煞氣,飛鉤撞在這陰寒煞氣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凝結冰晶,而飛行速度更是越來越慢,在停止一瞬間,就是飛鉤附近都凝成了一塊巨大的冰柱。
屠秋目光一動,手中往回擺動,那飛鉤在停止後便又加快速度,將整塊冰都帶了起來,而一道人影也在這陰寒煞氣之中露出了半個輪廓。
「只要開了第六重心重境,這煞氣便有本質上的變化,恐怕就是白自在所謂的魂象,只是你的修為沒有並沒有到那種地步,如何能用出這種陰寒的煞氣出來?」
他問了一聲,對方仍是沒有聲響,閻火低聲說道:「仙官小心,這人已經靠過來了。」
屠秋心中一動,他原本以為開了耳目兩重感應,便能夠捕捉到對方的細微動作,沒想到就是這麼近的距離,仍是沒有看破對方的隱身,這讓他有了一絲魯莽的退意。
一個看不見的敵人,而且這人還十分危險,屠秋並沒有過這種對敵的經驗,在一息時間便做了決定,估計著對方可能已經到了面前,轉身便向後退了起來。
在退後之際,手中猛然一撒,將老婆子的銀屑撒了出來。
這些銀屑在他將老婆子殺死後就收了起來,似是煉丹時某種材料的廢渣,雖然不知這東西如何變化,但是這些銀屑撒出去莫不是對付這隱身的最好法寶。
一些銀屑之中,赫然出現了那女孩的透明的身影!
這身影與他之間,也只有三步之遙,而她手中的竹傘在撐開之際,掀飛了一圈銀屑!
「冰仙官,先不要動手,咱們有話好說。」屠秋雖然這麼說,腳上卻踏出了一步,尋常人在這種情況下第一反應是逃,而他卻不向後退去,而是朝冰凌撞去!
如今冰凌受傷後的魂魄元力也不過只有之前三成而已,加上其身上有傷,速度也比屠秋慢了一拍,見到這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再也不敢讓他碰到自己手中拍出一道冰幕,身影迅速朝後退去。
屠秋目光一動,正要再一步追上去,誰知腳下一陣冰涼,兩道冰造鐐銬已經將他的腳困住。
「不知道你有什麼膽量,竟然敢還敢來惹我!」
冰凌顯出身形,大叫一聲,喝到:「天時雨!」
屠秋早見過這千斤重雨的威力,在竹傘飛起來之際,便朝口中嚥下了數顆丹藥,血魄入竅同時施展開來,一陣磅礡的煞氣頓時將腳下的碎冰震開,連退數步,轉身便朝後飛去。
屠秋如今已經將煞風御起到了極限,轉瞬之間便已經飛出了百里,就在身後那陰寒煞氣席捲而來時,猛然全力踏出一步,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咦?」
冰凌疑惑地說了一聲,在屠秋消失的地方站了片刻,忽地笑了起來,說道:「老末末,你怎麼也會這隱身法了?你不是想要來送死的嗎?這般躲起來有什麼意思。」
這次換屠秋並不吭聲了,他如今步雲登天全力一步可以瞬間移動五里距離!在血魄入竅和服用了丹藥的狀態下,更是已經在十里之外!如今他躲在一塊大石之後,彷彿被凍住了一般無聲無息,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行動,但這聲音在倏然之間便消失了。
冰凌隱去了身影。
如今屠秋的身體處在一種近乎靜止的狀態,就是心跳也變得極為緩慢,相對的是他的視線與聽力則是開展到了極限。
在他耳中微風已經變成了狂風怒號,而眼前的綠地有只螞蟻,都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兩人已經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冰凌雖然隱去了身影,但實際上仍是立在原地,在她看來這屠秋極為狡猾,不可能沒有任何準備就敢與她叫陣,如今只交手一個回合便退去,這更不合常理。
說不定就在附近正有什麼像上次一樣的法陣埋伏!
她悄悄將手中竹傘送開,這竹傘一離開她的手中便露出了原本模樣,靜靜升了起來後,便開始旋轉起來。
呼呼!
兩滴雨水從傘中甩出!
如今兩人之間相距十里之遙,這傘雖小,但是甩出的範圍卻已經覆蓋了屠秋所藏身地點,只是因為雨水籠罩太廣,所以到達屠秋這邊的雨水也不過只有幾滴而已。
碰!
屠秋只感覺彷彿一個大錘砸在了身後大石之上,顯然是有一滴雨水撒了過來。
而在傘下三里方圓的範圍,大地已經是千瘡百孔,不斷傳來樹木被砸斷的吱呀聲,而在一里方圓之內的土地更是可怕,在半柱香的時間,這腳下一里方圓的事物,不管是亂石古樹,還是跳兔蜂蝶,都已經被砸成了泥!
傘柄之下,已經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出現了一道不斷在向下凹陷的泥潭,越來越廣的土地在這雨水洗禮之下化作了同樣的稀泥,能分辨的完好事物則是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一片片混在一起的白綠泥水。
冰凌身子轉了一圈,仍是沒有找到屠秋的影子,不由地有些疑惑,問道:「閻火,老末末是否已經跑了?」
「應該仍是在十里之內,對方的葬仙官令牌似是有些奇怪,就是我對方仙官的令牌這麼遠感應都很清楚,可就是這令牌的感應很奇怪,似遠似近。」
「或許是這人手中有了什麼開闢洞府的法寶,將那令牌放了進去,只是若這人仍在附近,為何我卻沒有見到他?」
冰凌手中捏了一道法訣,口中吐出一串串晦澀難懂的咒語,這咒語越念越長,而天時傘中的千斤雨水更是越下越大。
砰砰砰!
這次則有數道雨水砸到了屠秋藏身的大石背後,咯嚓龜裂之聲越來越響。
冰凌的咒語越來越響,其閻火神色顯得有些驚慌,說道:「冰仙官,你如今的傷勢不適於使用仙器,既然這人已經逃了,那麼我們便躲起來便是,使用仙器耗費的魂魄元力太過龐大,若是等一下你元力空蕩,只會讓這人鑽了空子。」
冰凌仍是不顧,直到這咒語念到尾聲,才大喝道:「躲?我還需要在這人面前躲嗎?」
「天時雨,萬斤重雨!」
隨她大喝一聲,這雨水猛然嘩嘩作響,由原來的淅淅瀝瀝,變成了磅礡大雨!
而這次,每一滴雨水則有萬斤重量!
屠秋聽到這咒語完成,臉色稍稍一變,而他臉頰忽地感覺到一絲涼意,一滴雨水就這麼直接從大石穿過,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透明洞口!
轟!
數滴雨水穿過之後,這些雨水猛地鑽了進來,整個石頭在重雨的鑿擊下終是無法支撐,整個炸裂開來!
就在這大石碎裂的同時,屠秋的身影被冰凌捕捉,伸手一指之際,竹傘上甩出的雨水集中落在了那碎石之處。
轟!
又是一聲震響,這些雨水瞬間便在原地炸出了一道數十米深的土洞,瘋狂地炸起鬆軟土地,而屠秋則在這些雨水襲來之際,剎那間消失了。
「就是他這移形之法,太過詭異,怎麼又讓他跑了!」冰凌喘息數聲,將竹傘收了起來,使用仙器耗費的精力太強,正在她想要問閻火那人是否逃走之際,腦後忽地傳來了一陣風聲!
這人並沒有逃走,而是再次打來了!
還未等她隱去身形,對方的煞氣便已經將她完全包裹,隨著屠秋手中一指,鎖魂鐵鏈從胸口飛出纏繞在了冰凌身周,後者連忙將竹傘重新撐開,那古怪的鐘聲則又響起了!
「收!」
屠秋一喝之際,這鐵鏈已經將冰凌完全纏繞,伸手便朝這女孩抓去。
「老末末,你以為靠我們自家法術,能將前輩奈何得了嗎?」冰凌身子一縮,從鐵鏈中抽身而出,伸手一指,喝到:「玄寒一指!」
屠秋見到這纖細手指朝向了自己,步雲登天已經無法施展,只能硬生生地扭動身子,如同蛇舞一般朝一邊閃去。
一道淡若透明的青光自冰凌手指打出,他明明已經將道淡光閃開,但是仍是感覺到手臂一陣寒意!
冷入骨髓!
這寒冷只是在手臂上停留了轉瞬之間便已消失,因為這手臂的感覺在瞬間便已消失了!
而這寒冷仍在迅速蔓延,如一條貪婪吞蛇,所過之處的生機皆被凍住!
「給我停!」屠秋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自身煞氣與這陰寒煞氣撞在一起,這才止住了其蔓延趨勢。
這等深寒陰煞,若是尋常修士沾到一絲瞬間便能氣絕身亡!
冰凌這一指雖然佔了上風,但是如今臉色卻越發蒼白,在受傷之際,連著使用天時傘與玄寒一指,已經讓她的魂魄元力可見空虛。
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捏出一道法訣,叫道:「血魄入竅!」
就在這鮮血分成數十道之際,屠秋同樣吐出了一口鮮血,化作一道道奪命冥光,將對方幾道鮮血攔住,相撞之際,這些冥光已經將幾道寒血撞散。
「你應該聽了閻火的話,不懂得忍一時,盛氣逞能,這便是你敗陣的原因!」屠秋大喝一聲,無窮煞氣捲出了數道風旋,將冰凌籠罩了起來。
後者神色一動,身周凝聚了無數冰錐,卻被對方的煞風捲碎成了星星點點碎芒。
噗!
煞風凝聚之際,一道道漆黑旋風將這女孩身上扎出了數個血洞!
冰凌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絕望,如國破皇女般淒楚的表情並不能勾起屠秋的善心。
對這個男人來說,憐香惜玉這等心思,是最不可能在他身上發生的!
「解離魂魄!」
就在屠秋這只索命手緩緩靠近之際,冰凌臉上露出了一絲決意!
「魂象,生!」
冰凌大喝一聲,身上鎖鏈頓時碎裂,她臉色痛苦地朝天大喝一聲,五官散出了無數魂光,隨著這些魂光聚合,一位冰雪小人在其頭頂生成。
這小人長得倒是與冰凌十分相似,只是全身都是由冰雪所做,就連長髮也是冰晶透明,一道若有若無的暴雪纏繞在其身周,隱約可以見到這小人身上的一絲裂縫。
「不可能!」
屠秋見到這小人生成,頓時臉色大驚,虛空一步便將古鐘抓在手上,但是就是這麼片刻時間,這冰雪小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在其目光所看到地面的一切事物,全都結出了冰霜!
無窮無盡的陰寒之氣從小人身上散了出來,冰雪世界已到!
屠秋在抓到古鐘的剎那間,被這小人看了一眼,冷意未至,冷像已生,頓時覺得全身發僵,就是他自己的魂魄元初,也在這時抱膝顫抖起來!
屠秋猛地在腿上砸了一拳,血魄入竅的刺激之下,魄力猛然提升極致,連忙踏了一步出去。
「魂象,這就是魂象!她不過是魂力五重的境界,為何能將魂象用出,難道是與生死之意有關?」屠秋喘息了幾口氣,雖然他已經遠遠逃開,可是那冰雪小人仍是發狂模樣,就是天上的黑雲都被這陰寒染成了藍黑顏色,化作一片冰雹朝地面砸去。
「白自在說這魂象只有在魂重境開啟之後才能控制,看來冰凌如今枉然使用,定然會對自己身體造成傷害,恐怕不用我殺她,這女孩就要自己去死了。這女孩雖然厲害,但是太過氣盛,不用我動手自己便能毀去自己,不過這個下場倒是比我預先設想的還要好看一些。」屠秋冷笑一聲,問道,「閻火,我們去下一個葬仙之地!」
就在屠秋走後,這冰雪小人身上的裂縫越來越多,轉瞬之際便已佈滿全身!
葬仙官令牌上已經掛滿了厚重的冰錐,其閻火大聲呼喚許久,這女孩五官中流出的魂力才緩緩停止,重新倒流了回去!
冰凌已是呆滯表情,失去滯空的煞氣從天空中落了下去,將地面冰層砸碎成了數片。
就在屠秋朝第五個醒覺之地飛去之際,天空的異象引起了閻火的注意。
他從令牌中猛地鑽了出來,叫道:「仙官,方十九那傢伙竟然在葬仙之地殺了四個凡人!」
屠秋盯著這天空異象閃過,哈哈大笑數聲,說道:「我當然知道是他,嘿,恐怕這就是冰凌與他教來的伎倆,讓他在仙雛醒覺之地重演我的所作所為,便是要給我一個警告我,只是方十九卻不知道,冰凌已經沒有完成下一步命令的實力了,我倒是想知道以他倆的想法,能想出什麼辦法對付我。」
閻火沉默了許久,說道:「嘿嘿,看來下一個仙雛手到擒來!」
屠秋卻是將笑容收斂,說道:「並不是如此。」
「此話怎講?」
「方十九已經知道我與冰凌見面,如今一個留在原處,另一個朝葬仙之地飛去,不論是誰,他都沒有再殺四個凡人的必要了!而如今他這般做,顯然是知道飛來的是我,冰凌則已遇害,只是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手段能夠算計我!」
閻火聽到這其中的要害之處,不由地佩服自家仙官可謂是真正的鬼才,嘴上不由地露出一絲笑容,凡事與自家仙官相遇之人,莫不是全部都被其算計到極致,冰凌是,這方十九也一定是。
現在想想,就是勉為其難能與屠秋稱為朋友的白自在,與靈樞堂的穆連城,雖然屠秋不會對這二人報以噁心,但是他們莫不是也在屠秋的算計之中?
就在他這笑容剛剛展開之際,心中不由地想出另外一個可能。
我莫不是也被仙官算計著?
他看了一眼這位看起來十分隨意謙和的仙官,心中卻是露出了一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