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中秋佳節,角國之中一片張燈結綵,家人團聚在相聚的喜悅之中。
屠秋坐在客房之中,躺了幾日,終於能夠行動了。
只是看了窗外一眼,他便將門窗封閉,坐在床上靜靜運轉魂魄元力。
窗外的佳節氣息,已經與他無關,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團聚的人了。
自從她死後,這個世界一直對他來說十分陌生,如今這陌生感更加鮮明無比,抹去心境中的思念和衝動,在這些時間對他來說已經輕而易舉了。
對他來說,這個屋子便是他的世界,沒有其他人。
不,應該說他如同魂魄元初,處在心境之中一般,除了這個依稀能看出的人形外,身邊一切都是一片虛空。
魂魄小人已經從心境中浮了上來,雖然失去了光彩,變得幾乎透明,但是好在魂魄小人在金光的保護下並沒有收到多大的創傷,那三點星光仍是十分開心地在這小人頭上旋轉。
魂魄受到的傷害,比起屠秋的身體收到的傷害簡直不值一提,若不是皮肉血三重境界都已突破,他的身體殘破程度早已無法留住魂魄,便是死了。
「照這個時間,要想突破魂重境,還早得很。」
屠秋歎了口氣,望著自己的手掌出神。
在葬仙之時,他已經找到了諦聽靈識無法突破的原因。
那便是心!
身魄突破,則要將身體本能激發,而靈魂突破,則要將心的本能激發。
而激發這心中本能的,便是要感情。
感情,便是靈竅的開關!
若要成鬼,先要為人!人死為鬼,鬼生為人!葬仙官便是人鬼之間,這不人不鬼的存在!
而所有感情中,唯有一樣感情最為強烈,白自在原本所說的辦法,恐怕就是憤怒。
憤怒,本就能讓人心神提升到極致,而過度的憤怒,則因靈竅過多打開,魂靈無法駕馭,出現怒不可遏無法駕馭的狀態。
而屠秋所怒的,並沒有什麼人什麼事。
就是有人將他逼入絕境,那也大多都是他自己設計,為了尋找生死之際而自己逼自己強行達到的境界。
將別人引來殺死自己,在本該可以躲開之際硬抗對方的手段,這些只是他自己為自己設下的局,為了將自己騙入絕境之中,為了突破萬靈歸冥道!
感情,屠秋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他該笑則笑,該哀便哀,但這些感情都是他自己虛做而出。
但是一個人,就是騙術再高,哪裡能將自己真正騙了!
雖然感覺到生死,但是他心裡卻是抱著諸多出路,而且這自己安排的生死,如何能夠觸動他,更別說衝擊靈竅了。
「或許,我只是想要死而已。」
屠秋無奈一笑,將靈識探入心境之中,魂魄小人在他的指引下,緩緩抬起了手。
只是抬到一半,這隻手便落了下來。
他吐出口氣,再次抬起了手。
心境之中,隨魂魄小人輕輕一點,面前的虛空中豁然被點開了一道裂隙,這道裂隙蛛網狀蔓延開來,只聽一聲碎裂,面前的虛空裂隙中,忽然伸出一隻手來。
這隻手只是一道虛影,那虛影一陣波動,手的主人緩緩鑽了出來,便是一個蓬頭散髮,鬍子拉碴的流浪漢模樣,在那髒兮兮的臉上,一雙眼睛也是一般的渾濁。
正是屠秋自己!
那個數年尋凶的普通人,徐秋!
這人爬出來之後,身邊裂隙更大,轉而便有另一雙手伸了出來。
這次出現的,仍是一道虛影,這次是個英姿颯爽的青年,臉上卻帶著一陣邪異。
這兩道虛影,全部都是徐秋生前的心!
這兩道虛影緩緩地抬起頭,從裂隙中爬了出來,緩緩走近魂魄小人。
魂魄小人本來並無眼睛,但是卻不敢去看這兩人,身子一顫,緩緩朝後退去,隨他大叫一聲,伸手指出一道裂隙,這兩道虛影又退了回去。
虛影離去時,那兩雙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魂魄小人。
屠秋猛地回過神來,只覺得臉上一陣冰涼。
為了不讓修行受阻,為了能取得功德返生,他早在在修煉萬靈歸冥道時首先進入心境時,便學會這樣的手段,將自己的記憶思想封起來。
這兩道記憶思想實在太強,他的封閉手法並不是真的封閉,也不過是棄入心境深處而已,他在死時已經做到了,只不過如今在心境中展示出來更加順手,但這畢竟是無法割捨太過深刻的記憶,仍是會在腦中偶爾閃現。
他有勇氣去生,去死,去殺,但是卻沒有勇氣將這兩人收入魂魄之中,因為他知道,那每日折磨的記憶,比任何酷刑都讓他無法忍受。
徐秋死時,心已經死了。
而屠秋生的時候,他也只不過是徐秋這個人返生的鋪墊而已,只怪他太聰明,聰明得可以將自己的心境隨意玩轉,然而怎麼玩,都是玩弄自己而已。
如今他終於明白了花田老者所說的話,屠秋這個人沒有心。
仇恨,思念,以及愛,都是徐秋生前的。
簡單來說,便是一個心機極重的人,將自己做成了一個傀儡而已。
他徒然地坐在床上,雙手朝天,歎了一聲:「這個方法不太好,說不定會有其他的方法開啟靈竅,總會有辦法的。閻火!」
呼!
閻火從葬仙官令牌中鑽了出來,自上次回來之後,屠秋一直在休養,他也便沒有露面。
「仙官可否好了一些?找我何事?」
「距離回去還有多長時間?」
閻火閉上眼睛想了想,便道:「還有二十三天的時間。」
「二十三天嗎?」屠秋恍然道,「幽鬼宗大小冥門雖然居多,但是都隱藏過深,萬一找不到了,那豈不是慘了?」
「在只餘七天的時候,冥門的祭壇則會傳出感應來,回去倒是不難。」
屠秋臉色輕鬆了些,說道:「嘿,只是可惜了最後那個仙雛,若是我再多一些手段,那麼肯定能將那十分功德拿到手中!」
「仙官能保住性命已經實在不錯了,若不是遇到了白自在,而是其他葬仙官,如今你已經沒有命了。」閻火那雙光圈瞳孔不停閃爍,似是想起幾日前那一幕仍是心有餘悸,只是作為當事人的屠秋,卻似是根本不在意一般。
「白自在……」屠秋吸了口氣,這個人的恩德,他已然銘記於心。
對於自己末道葬仙官的身份,白自在不僅從未為難過他,更是處處相護,給了他不少幫助。
沒有一個葬仙官會永遠地呆在這官位之中,功德圓滿的葬仙官,當然可以完成心中夙願,列為真仙,去到那人人嚮往的仙界之中,成就長生永世,葬仙官的在位時間與成為真仙的無數歲月比起來,只是眾生蜉蝣而已。
沒有作為的仙官,更是會在降世之時丟了性命,或是罷免了官位。
綜上這些,加上葬仙官之間的競爭,講人情簡直是一件極其浪費的事情,而偏偏便有白自在這樣特殊的人存在。
閻火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別說是葬仙官,就是在所有玄yin官中,白仙官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如今仙官萬靈歸冥道突破的十分快,便會讓其他葬仙官感覺到危機,往往有葬仙官突破了第三重境界,便有其他葬仙官幫你『洗禮』了,這洗禮可不是什麼好事,便是要讓你收了極大苦難。」
想到這裡,他繼續說道:「今次遇到的葬仙官,算是十分和善的了,除了白自在那老好人外,冰凌雖然愛鬧,但是也不至於處處刁難,微毫雖然脾氣古怪,但更不會與你一般見識,這三位葬仙官雖然手段高強,難以在其手中搶到功德,但是對仙官第一次降世來說,算是十分有益的了,若是碰上那些刁難之人,就沒這麼容易可以脫身了。」
「刁難?你官爺我不去刁難他們就不錯了!」屠秋看了一眼閻火,數道,「你這副模樣,一從令牌中出來,便是一身靈氣,若是遇到要緊事不能出來,倒是可能壞我的事。」
閻火嘴角一撇,說道:「仙官,傳話當然只是在令牌中便可以了,你說的要緊事,不是將我扔出去那些吧。」
屠秋看了他一眼,靈光一閃,說道:「我這裡倒是有一部法訣,對吐納天地靈氣之說十分精闢,若是你能夠吐納靈氣,便是能夠學得隱藏靈氣了!」
說罷,他手中一揮,在手中多了一串綠色文字,隨他手中一彈,這其中的法訣不斷流轉起來。
閻火聽到法訣這個詞,心中別提有多震驚了。
他原本別說靈氣了,除了在鬼界烙印下的知識教義之外,什麼都沒有,就是對這修煉一事,也最多是聽人說兩句或是見到表面功夫,更不瞭解任何一樣修真法訣的內容。
他火苗顫抖,說道:「仙官,這不大好吧,我閻火一眾只是為仙官指引葬仙回殿方向,根本,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有哪個閻火允許修煉法訣的啊!」
「那你聽說過有哪個閻火像你這般模樣了嗎?」
閻火火苗抖動更甚,說道:「仙官,若是被他人發現了,那我不是死定了!」
屠秋嘿嘿一笑,打趣道:「說不定大帝會將你招去,給你也封個官職什麼的,讓你統領眾閻火,從此以後這閻火說不定都是這般模樣了。」
「仙官莫要笑話我了,這點肯定不可能,我肯定是要被捏碎的。」閻火忽地吸了口氣,說道:「若是仙官死了,我被判官收了回去,恐怕就是這個後果啊,你這是將我往火坑裡推啊。」
屠秋手指一彈,一道煞氣彈了他一個腦崩兒,自從這閻火凝聚了靈體之後,便用煞氣也能打到了。
「誰說我要死了,既然如此,你不如與我一般,拚上一拚,與你官爺我同生共死!」
閻火看著這位仙官的眼睛,抿抿嘴說道:「若是你死了呢?」
屠秋又是一指彈了上去,將手中法訣打出,說道:「叫你接著你便接著就是了。」
這法訣,正是三個妖怪擺小宴收他做徒弟之時,紅老傳授的那套。
紅老本是樹妖成道,而這套法訣更是對吐納吸收天地靈氣的見解十分精闢,更是對長壽十分有益,若是按照此法修行,即使只達到丹成修為,也會比其他丹成修士少說多出三百年壽命!
雖然閻火不是木行靈物,但是妖的基礎修行都大同小異,屠秋給他的也只是初步的吐納一法,並無妨礙。
閻火將這法訣記住,開始拙笨地摸索起來。
在屠秋指點了他一陣子之後,忽地將令牌扣了起來,閻火縮回令牌中,不知其意正要詢問,便聽屠秋說道:「有客來訪。」
面前一陣白霧閃過,白自在搖著扇子從霧中走出,呵呵笑道:「屠兄竟然知道我來?如何知道的?」
「白兄這移行的方法,沒有任何法力波動,顯然不是什麼法術,但是我被這白霧裹了數次,也感覺到了這白霧的一絲痕跡,細想下來,似是白兄的魂力一般。」
「哈哈,不錯不錯。」白自在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屠秋身邊,將床都坐的顫了一顫,伸手一指,便將屠秋封閉的窗戶打了開來,「屠兄,外面這景色如此美好,為何不欣賞一番啊。」
「再好,那也不過是他人的美好而已。」屠秋笑了一下,看到白自在的嘴角上沾著些糖稀,頓時感覺十分無語,看來這人已經在街上轉了一圈了,還給自己買嘴吃。
他清咳一聲,繼續說道:「白兄為何將我挪到了這裡?」
白自在伸頭在窗外打量許久,叫了一聲舞獅的好,才說道:「這裡是角國的國都,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大城,從前這裡並不叫長陽城,這家客棧也是倒了又建,燒了再壘,但是這裡便是我第一次見到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的景象,才知道這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多的人。」
屠秋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這第一次出遊,對白兄來說意義非常,紀念深刻啊。」
「那可不是!」白自在哈哈一笑,指著街上的熱鬧景象便讓屠秋去看。
屠秋也只好站在窗口,盯著窗外,任身邊的人如何興奮,也只是微微一笑。
面前的這座城市,在屠秋原本的時代已經不在了,若不是他去想,都要忘了自己在七百年前。
時間對葬仙官來說,也只不過是個葬仙時代的概念而已。
何時?何地?何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哪個凡人是真仙潛化的仙雛。
許久之後,他才問道:「不知白兄這次有沒有將仙雛葬去?」
白自在眨眨眼,說道:「哈哈,我就等屠秋問這句了,論實力我是打不住微毫,但前幾日那仙雛本就在我身後,微毫又露了兩個空隙被我抓住,這仙雛,就被我收入囊中了!」
說罷,他還想舉起葬仙官令牌炫耀,可他令牌上閻火一聲清咳,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也是過了許久才前來問詢,看來在與微毫搶奪仙雛之時也費了不少力氣。
「恭喜白兄獲取功德,不過我這裡還有一份功德要送予你!」
屠秋一揮手,便有一件木窗從玄符匣中飛出,正是他從交齒嶺中得到的那樣仙器。
白自在看到這仙器,臉色一喜,說道:「屠兄真的將這東西找到了?哈,這次不用阿伯他們找理由讓我們留在幽鬼大殿中了,等等……你說將這東西送給我?」
「當是。」
白自在擺擺手,說道:「這東西是屠兄找到的,理應由你來獲得功德,怎麼又能拱手相讓!」
屠秋的閻火在葬仙官令牌中聽到這話,心中大急。
這是什麼,仙器!
功德!
葬仙官唯一要得到的東西!
在葬仙官歷史上,就這麼拱手讓人的,對方還推脫的,簡直是第一次見到!
白自在的閻火也是鑽出,叫道:「仙官,跟他客套什麼,既然人家有心給你,你就要了便是!」
白自在仍是搖了搖頭,說道:「屠兄若是謝我救你之事,這禮物實在太重,我救你也只是順手之勞,一點力氣都不費,真的!」
他腰間閻火又插了一句:「那可是救命之恩!」
屠秋嘿然一笑,說道:「功德對我來說,確實重要,但是這東西不只是要還你人情的。」
他停頓片刻,說道:「若是回到幽鬼大殿,我需要你指導我萬靈歸冥道!」
這個木窗,他不知道能換多少功德,就是能再換了五分功德又如何?
獲取功德,要的是實力!
若是實力夠了,這功德自然能夠搶得!
若是只靠著這一絲運氣,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得滿六十分功德!
白自在沉吟一聲,若是屠秋經常要他指導修煉,那麼他自己的修煉時間便少了許多,他本身便是個修煉傻子,對於每時每刻都要抓緊,心中不免躊躇。
白自在的閻火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個人還是聰明,知道如何取捨,不過要我家仙官指導,那可是要大價錢的,這點,不夠。」
屠秋鄭重地鞠了一躬,說道:「我不求白兄能夠給予多少點通,只想遇到瓶頸能被白兄指點一二就夠了,這仙器,就當是我的學費吧。」
白自在嘿嘿一笑,說道:「既然屠兄有這個意思,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他便將仙器收了回來,伸出一隻手掌。
屠秋皺了下眉頭,領會後哦了一聲,與白自在擊掌立約。
「倒是便宜你了。」白自在的閻火哼了一聲,鑽了回去。
屠秋見事情已經定下,便說道:「我暫時還有些事情,那麼便告辭了。」
他揮手將飛劍招了出來,剛剛起步,便被白自在拉了回來,後者盯著他看了許久,說道:「屠兄,血魄入竅的法子雖然實用,但是卻是十分傷身,以你這個樣子還能去哪裡?」
他手中一翻,手心多了一團白氣,說道:「屠兄,吸了這團精氣,雖然不能讓你身上的傷好些,但總會有些幫助。」
屠秋點點頭,鼻翼抖動,便將這白氣吸入體內,身上的疼痛竟然輕了七八分,頓時大喜,朝白自在稍稍抱拳,飛了出去。
就在這人影出去之後,街上有幾人看到這有人飛去,連忙跪下叩拜起來。
白自在的閻火冷哼一聲,十分不屑地道:「仙官,你為何要幫這人?」
這位白仙官嗯了一聲,並不答他,反而說道:「你看人家的閻火多麼安靜,就你總吵吵,煩不煩!」
說罷,白霧一展,從這客房中同樣消失而去。
屠秋飛出長陽城之後,身後忽然有聲叫喊,他略一停身,便見兩個道士模樣的人追了出來。
這兩人抱拳說道:「這位先生,我倆乃是角國三品仙師,剛剛見到高人從長陽城中飛出,不知先生何時來的城中,有失招待,正好我角國國君再過幾日要舉辦一場水陸請仙大會,不知先生有無時間……」
「爺我最討厭什麼大會了。」屠秋冷哼一聲,將兩人甩在身後,逕自飛走了。
其中一位仙師楞楞地看著這人飛走,回過神來,朝半空中啐了一口,說道:「這人怎麼這般脾氣,哼,你我追上去將他教訓一番!」
「你看看人家的飛劍,顯然是什麼厲害門派的弟子才能佩戴的,算了吧。」
先說話的那位仙師看到人影已經看不到了,這才小聲罵著朝長陽城中飛了回去。
屠秋並不知道身後兩人的對話,否則的話早將他二人捏死了。
要想突破第三重諦聽靈識,耳重境,便是在生死之間的感悟最好,但是這生死之間並不能再是感覺與自己毫不相干一般。
所以屠秋要去做一些未完之事,便是「屠秋」這個人的因果起源。
他如今正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便是去看看蔭小小為何沒將老羊殺死。
這老羊是由混桑老祖奪舍,這老東西隱瞞了鬼爪上兩顆舍利子之事,當時他在催動生奴法時,並未感覺出來老羊撒謊,看來是他有什麼辦法避開生奴法,或是將自己記憶抹去了。
蔭小小總算對他剛剛降世之時有些幫助,雖然沒替她找到爺爺,但是去看看也好。
第二件事便是良姬仙子。
他得了良姬仙子的記憶這份十足的寶藏,畢竟答應了人家,反正現在無事可做,不如便替她完成了這樁遺願。
這兩件事情,靠著老羊的生奴法和良姬仙子的記憶,也不難找到地方。
第三件事便是金福真人的弟子,不過過了這麼許久,他的弟子說不定已經隱姓埋名,或是修為大進了,這三件事本來便是他靜修無望突破第三重魂重境,去尋找突破的頓悟的,所以若是有這兩種可能的話,那麼找不到就算了,就是偶爾找到了自己無法應付,那麼就算了。
畢竟這些人與他的交集只有二十三天了。
二十三天之後,他便要回到幽鬼大殿之中,下次葬仙的時日,不知道是何時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