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首炮口緩緩張開,隨炮身法陣一個個點亮,一道兩儀圖模樣的圖案懸浮在這龍炮面前。
這是道炮!
以道術煉化的火炮!
就是這一炮,足可以崩城裂地,轟殺千軍!
屠秋愣了一下,也不管另外一門炮,連忙把鬼手鬆開,將其招了回來。
「這門炮倒是有意思,不過以那龜速的炮身,能摸到我一絲影蹤嗎?」
他話音剛落,那龍首的雙眼突然閃了一下,似是活過來一般,扭身便對準了鬼爪與其主人!
「怎麼!」
轟!
兩儀崩解!
一道沖天火光,將這天地都震動一般,便沖屠秋轟了出去!
連這風都追不上,連風都一併撕破了!
「即使是靈器,也難以阻擋這兩儀刑道炮的威力!」李不滿冷笑了一聲,說道,「蔣老頭子,沒想到你還留下了如此可怕的東西,恐怕不是都城臨敵,你都不會用出來吧。」
正在他得意洋洋之際,兩儀刑道炮卻沒有打中目標!
李不滿自認為用上門派功夫,也難以逃過這一炮的威力!
可這人卻是毫髮無傷!
屠秋腳踩鬼爪,從天空落了下來,那青竹被自己一踏,沒有來得及帶出,被這炮火轟碎了!
那可是一件法器!
竟然被如此地摧毀了!
兩人同樣地心中震驚,想不明白!
「這炮的威力實在太強,若是在人世紛爭中用出,肯定會引起生靈塗炭,軒然大波!不如我幫你收了吧!」
屠秋看了看天空中被轟出一道窟窿的雲層,眼神一亮,伸出大手便抓向了其中一座火炮。
若是將這兩座炮掌握,便是掌握了兩道強橫的殺招!
「兵陣,炮起!」
李不滿早想到對方會起搶奪之心,重重道兵踩風而起,擺作了數道人牆,以兩儀陣法阻擋住了這鬼爪的來勢。
「裂!」
屠秋怒指前方,這鬼爪如同捏豆腐一般,便將這數道人牆層層打穿!
兩儀刑道炮開出一炮之後,便數日不能使用,更要以蔣仙師所修法門恢復威力,但是一炮開了,還有另一座!
這座火炮已經張開了龍首,炮身上的法陣點亮了一半!
就是抓住了,也阻止不了其再開一炮!
屠秋冷哼一聲,順手抓住一人,便將這人抵在了這龍首之上。
你若是開這炮,這人便要屍骨無存,若是不開,那這座炮我便拿去了!
李不滿面色剛毅,說道:「雲朋!你為我手下,我兄弟!你家中一兒兩女,我李不滿替你照料了!」
那被抵在炮口的士兵原本驚慌失措,聽到這話竟安穩下來,反而抱住了面前鬼手。
他竟是要將手下送死了!
原本屠秋認為,這李不滿愛兵如子,但為戰犧牲,也是兵家常事。
下了這般決心,他是一定要取自己性命了。
兩儀刑道炮龍眼大睜,一個轉頭,盯住了鈞天裂心爪。
原來那些道兵打出的圈子不是為了抵擋鬼爪,而是為了指引這炮首攻擊的方向!
屠秋已經見到一炮的威力,這炮雖然不能將靈器轟碎,但是也能造成無法估量的傷害。
鈞天裂心爪是他使得最順手的法寶,也是自己唯一一件靈器,就是搶來了這兩門炮,也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李不滿原本就是想對付他與這靈器其中之一,若是沒有靈器,恐怕這軍隊也不好對付!
「淒淒楚楚孟歌謠,離離散散鬼冥道!」
屠秋一指手,飄渺歌聲響徹千軍之間,那幾個催動炮身的道兵手上一鬆,這龍炮便停下了動作。
一分一刻,原本吵鬧的軍陣,連馬蹄聲都聽不到了。
一首歌謠,便將這弧陣中所有的將士都制住了。
李不滿早聽過這歌聲,短暫之際便回過身神來,怒喝一聲,便朝這人砍來。
他身後一道龍尾甩騰,捲起大團塵土!一里之遙,五步便到!
「你這將軍,不是說不用門派功夫嗎?」
屠秋連忙停下歌聲,不得已腳下再踏出步雲登天,魄力徒然空虛,才躲過了這風捲殘塵的一擊!
「你這人遲早有一天要禍害正道,我以藏龍府功夫來鬥,為正道除魔,就算師門怪罪,我也死得值得!」
被除名的弟子若是不尊師門教誨,那只有被門派抹殺的結果!
他身後龍尾一擺,便將屠秋甩了出去,一指前方,喝到:「開炮!」
「開炮!」
連叫了兩聲,身後卻是沒有反應,他連忙朝陣中看去,那兩儀刑道炮的法陣盡滅,龍首已經被那鬼爪抓出了五道裂縫!
而如今這鬼爪將另一門炮早提起來,向屠秋飛去。
屠秋一招手,便將這門炮收了,哈哈大笑道:「雖然痛心毀了一門,然而卻還留下一炮,也是不錯,將軍,如今你底牌已失,如何又能與我為敵?」
李不滿嘴唇抖了一下,臉色甚是不好看,「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將你拿下!」
可他手上並沒有任何法寶手段,那寬背刀被鬼爪指間一彈,便斷成了兩截。
李不滿失了兵刃,仍是剛毅表情,狠一瞪眼,頸上泛起了淡淡龍鱗真氣。
藏龍府,只靠肉身便能給人壓迫,致人死地!
屠秋冷哼了一聲,大手一撈,將數十兵甲捲了起來,隨鬼爪手中用力,便有慘叫聲傳了出來。
「若是我如今飛回這長富城中,以這手段將那城中百姓百數百數的殺了,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此時所做?」
「不如冒個險如何,過上一段時間,看看是那些瘋子是否會將一城百姓禍害,還是現在就看我如何禍害他們!」
李不滿向前踏上一步,本想使出殺招打對方個措手不及,聽到這話,卻也遲疑了一步。
對方能夠躲過刑道炮火,步法無法捉摸,肯定也能躲過自己的突然發難。
屠秋看對方不安,大笑數聲,說道:「將軍,我屠秋也算言而有信,你衝撞我一次,我還能以對你的欣賞抵過,可兩次已經是無話可說的死罪了,如今你的殺手鑭已經沒了,把命交給我吧,我還能饒了你這些手下!」
說完,那鬼手已經大力捏下,將爪中十數人盡數殺死。
心中畏懼,才可退了下來,不以立威,何能震懾眾人!
「我如今是一國將軍,只有戰死的結局,伸頭讓人砍不是我的作風!」李不滿大喝一聲道,「紫府藏龍,龍生天威!」
屠秋緩緩搖了搖頭,忽地冷笑道:「又是一個不聽話的,怎麼就這麼多不聽話的迂腐之徒!藏龍府,我記住你了!」
鈞天裂心爪化作一道黑影,兜手一指,便從李不滿胸口衝了出去。
一道鮮紅的血洞讓這將軍停住了腳步,從這血洞中鮮血直湧,更是裂開到了全身上下。
碰!
李不滿的屍首炸散開來,連手腳都分不清楚了。
「將軍!」
李不滿戰死,群情激奮,他們都是跟著這將軍的鐵漢子,沒有一個選擇後退,而是弓弩交加,鐵騎飛舞,朝天空那陣煞氣衝來。
「我一心想要以和平息此事,可是你們總要逼我殺,殺,殺!愚昧!是我愚昧了!這個教訓我記下,那麼你們就死吧!」
屠秋冷哼一聲,手中一指,鬼爪如同在戰場飛舞,頓時血肉橫飛,殺氣縱橫。
這一支軍隊,生還者零人。
屠秋看到飛遠了,才緩緩吐出口氣,柔利國,恐怕不會再找人來尋事了。
沒想到又重新站在這鬼爪之上,看來回去之後有必要煉化一把飛劍了,若是沒有那飛行的事物,不知要耽誤多少時辰。
虧我還那麼喜歡那把青竹哩。
這次飛回去足足費了近一ri的時間,他一回到城守府邸,便關上大門,將玄符匣大開,便有十餘把飛劍懸浮在面前。
閻火看到仙官還有心在這擇選飛劍,不禁犯惱起來。
「仙官,還有幾日,這仙雛恐怕就要醒來了,如今你卻一點防備都沒有,只顧著這些瑣事費神,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屠秋看了眼小火,說道:「你是想著我還將這第二個仙雛的功德拿下?虧你原來還吵著我毫無作為,卻抱著這般雄心大志啊!就是我修為不弱他人,也沒有那十分把握能將仙雛拿下,老實說,這次我沒法子了。」
閻火瞪著黑洞洞的眼睛,這仙官說沒法子,那肯定就是沒法子了!
他不情願地鑽回令牌之中,也不再吭聲。
屠秋看了許久,不論煉化還是品質,怎麼也覺得只有那幽鬼宗真傳弟子的飛劍最適合自己了,便將其他飛劍收了,將這把劍握在了手中。
手上頓時傳來一陣嗡嗡作響,飛劍被屠秋的靈識探入起了一些反應。
「這飛劍雖然也是件法寶,可這把劍的禁制與一般法寶不同,乃是破法禁制,取法弱之處,一劍破法!就是法寶也能斬破,怪不得這修真之人,都習慣用著飛劍對敵,這劍中雖然只有八道破發禁制,然而卻能完全斬破我那鬼車了。」
兵器之首,乃為劍。
飛劍銳利,縱使有各式模樣,百變千化,其唯一的目的便是破法!
修真之士在對敵之上,這飛劍的功勞莫不可數,與本源真氣合二為一,隨心所欲,千里取人首級!
若是自己能夠祭煉一把出來,說不定以後會超越這鬼爪的威力。
先不說祭煉出那樣一把飛劍的法門從何弄來,就是修為也要十分強橫,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了,說不定他那時已經回到人間,與嬌妻團聚了。
也說不定那時候早就魂飛魄散了。
他笑了一下,便用這劍劃破手掌,將這把劍血浸煉化。
過了許久,閻火想到什麼事,又鑽了出來說道:「仙官,我知道你是想若有機會還要再嘗試一下搶得這份功德,只是若這次有什麼意外,一定不要逞強,躲起來為妙,這些葬仙官們真動起手來,不知道多麼可怕哩。」
說道這,便聽一陣敲門聲傳來。
那些葬仙官們才不會這麼守禮數,而這城守早已下令,就是這個院子都沒人敢靠近,有是誰這般敲門問候?
屠秋將飛劍收起,問道:「何人前來叨擾?」
「恩人,是我!」
門外,正是那書生的聲音。
「你來作何?之前之事先謝謝你,我如今有事要辦,不願被打擾,你快走吧。」
「可是為了那葬仙之事?」
他說什麼!
屠秋猛地睜開眼,連忙用靈識去探查門口之人,誰知這靈識卻彷彿撞在牆上一般,如何也出不了這房門!
糟!
要糟!
閻火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但是卻慌張地扭了扭頭。
不管門口是什麼人,但是一人一火心中都大感不妙!
逃!
先逃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