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者之山上,在山頂一棵枯死的小樹旁,有一塊碗大的青色石頭,這塊石頭看來普通,在山中哪裡都可看見,然而卻極少人知道,這裡便是博古通今一方洞天的大門。
在這方洞天之中,似是有人輕聲歎了口氣。
「博古,你可曾看清了?」
「呵呵,你說呢?當日你我以神通看了三次,都未將那團似有似無的黑影看清,你我雖只能看到片段,曾想這團黑影似有似無,或許只是有哪方時空影響了神通。卻沒想到,那團黑影竟然真的帶來了變數!」
「實在詭異,就是如今,也看不清那東西,世間萬物你我以神通都可通曉,看不清的,就唯有仙界了。」
「通今,你的意思是,這團黑影是來自仙界的?你可曾忘記,還有一處我們無法看清。」
「鬼界。」
「不錯,但除這兩處之外也有其他可能。雖然不知道這團黑影是來自何處,是人是物,但是定然不是這世間的東西,恐怕只有以肉眼相看,才能知道那是什麼。」
聲音沉浸了許久,
「唉,博古,那黑影竟然將玲瓏的未婚夫都給吃了,那小女孩如此期待,恐怕將來要有什麼誤會了。」
沉默了半響,博古咳了一聲,說道:「你我就當不知吧。」
這兩位通曉天地的仙人的確不知道,那來自鬼界的葬仙官不僅把玲瓏將來的丈夫給弄死了,還莫名其妙成了這女孩傾慕的對象!
屠秋也不知道這些,正以靈識指揮那魂魄小人在虛空中漫步,魂魄如今分的不怎麼清明,然而當自己之後不斷增強修為,這魂魄的分離將會更明顯,修煉到更高境界的時候,魂還可從身體中分離而出,遨遊天地。
隨著樓船飛出紫漠遺地,身旁的濁煞緩緩稀薄,屠秋從來沒有感覺過天地間本有的靈氣是如此地清新宜人。
他如此悠閒,卻不知道除了閣樓裡兩個女孩,還有一人正為他傷神。
與此同時,在原本那死火山的頂峰,蔭小小和老羊仍在那裡等待葬仙官。
雖然屠秋曾說,若是過了十日他便是死了,讓她將老羊殺了,就在蔭小小等不到葬仙官,拿出八相鏡想要將老羊殺死之時,後者長咩一聲,說道:「那葬仙官還未有死去!」
蔭小小有些驚喜,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身上的生奴法還沒有消失!」屠秋在老羊身上種下的烙印,讓他仍然知道,那天殺的小子還活著!
或許是仙官遇到了什麼麻煩,一時間不能趕過來。
蔭小小抱著如此的想法,仍是苦等了幾日,這日她睜開雙眼,卻還沒有看到仙官前來,歎了口氣。
「為什麼,還沒有來呢?」
「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老羊冷哼一聲,在將自身元神殘留下的修為吸收之後,他的修為比蔭小小還強了一些,全身毛髮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金黃,然而卻是因為這個女孩手上有八相鏡和屠秋送予的法器,不敢輕易妄動。
如今修為仍不強,沒有必要同這女孩硬拚,然而若是有機會,他仍想將這女孩除去,把兩樣法寶佔為己有。
為了將身上生奴法抹去,他已經嘗試了許多回,卻每次都無法撼動那身上烙印。
老羊搖身一變,變為混桑老祖原本的面目,對這女孩說道:「他是根本不想把你帶上吧,在他看來,你說不定還是個累贅哩!」
「怎麼會!」蔭小小搖了搖頭,「你不要胡說。」
「胡說?你又怎麼知道我是胡說?那葬仙官去幹什麼了,你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你也不知道,你對他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我是胡說!」
混桑老祖這活了近千年的邪道眾人,老奸巨猾,如何動搖人心的方法可以說手到擒來,看到蔭小小躊躇的樣子,他便緩緩走近,說道:「還在這裡等什麼,不如你我一同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羊如今想的是能夠早些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這山實在太高,山風太過強烈,若是御風的話真氣極容易被那烈風吹散,只有擁有飛行的法寶,不管這飛行速度快還是慢,以真氣護著身子不被吹跑,便可以安穩出去。
等他出去了就可以去找自己原本藏起來的一些家底,對自己的修為極有益處,雖然他對那雪晶花十分在意,然而也是知道自己現在動不得的,等他找齊挖掘的事物,才能回來將這花採取。
蔭小小卻搖了搖頭道:「仙官說在這裡等,就是在這裡等。」
連這心思縝密的老羊也不禁為這女孩的迂腐感覺無奈,大叫道:「等,等什麼等!他說等你就等,難道你還想等一輩子老死在這裡!能等的到嘛!」
說完,他想到自己不能與這女子現在有什麼衝突,轉而臉色一轉,恢復了平靜,說道:「你想一下,說不定是那姓屠的小兒如今遇到了什麼危險,才會不能趕來,你我出去,也是可以救他的啊!」
蔭小小皺著眉頭想了一想,說道:「那要怎麼找到他?」
老羊嘿嘿一笑,知道這小女孩太過上心葬仙官的事情,反而忘了對自己的防備,說道:「你忘了我身上有他的生奴法,我便可以通過這道烙印的聯繫,感覺出來他在何處!」
生奴法的用處,本為主僕之間的聯繫,主人能感覺到僕人的修為處境,然而這僕人卻是如何也感覺不到主人的。老羊如此說來,也是為了騙她帶自己出去。
不過現在他多了一道想法,他要想找到自己家底,路途仍是遙遠,自己的形象特殊,面對比自己強的人也沒有什麼保命的能力,而這女孩如此單純好騙,完全可以將其利用,作為自己的保鏢,必要之時可以當做擋箭牌,等自己達到目的之後,說不定還能給這女孩留一條活路。
想到這裡,他似有些貪婪地盯著那沾滿冰水的少女身軀,還未發育完全的那份韻味雖然不是老羊最愛,但是老羊多年未嘗到腥味,如今心頭也有些*爬上。
看著蔭小小白皙可人的臉蛋,他卻忘了自己身處何處,那*剛爬上來,便被四周無情的冷風活活吹倒了,沒有了一絲動靜。
「好吧。」蔭小小說道,將小爐放在面前,這爐子轉而變大,兩人點了點頭,同時跳了進去。
玲瓏樓船上。
「公主,不可能吧!」侍女小孚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個葬仙官和其他幾位公子比起來,不論那看不上眼的相貌,修為也不高,一身煞氣,而且經常瞇著眼睛看人,怎麼看起來也不像個正派君子,怎麼可能是公主的未來丈夫!這事……這事打死我都不會信的!」
「我也不信啊。」玲瓏歎了口氣,心煩地抓了抓腦袋,說道,「但是小孚,博古通今的話,有哪一次是假的?」
小孚也是一愣,的確,那兩位仙通曉天地的神通,拿出哪一個仙出來都是比不上的,他們兩個所說的話那就是絕對的事實!就是宿命,就算玲瓏逃離,也逃不出這宿命的影子!
這侍女也有些慌張,說道:「那怎麼辦,公主,要不咱們把他殺了!」心想:管他是不是葬仙官,下不下地獄,為了主子的幸福,我這麼做也值了!
玲瓏撅起嘴巴,說道:「那博古通今曾經說過,世上皆有法則定理,一個蘋果,不論你給它塗上怎樣的顏色,它仍是蘋果,人在這時空之中,這法則是無法改變的。他們兩個說這人是我夫婿,那麼他便一定是了,不會是其他人,若是他死了,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沒人要了……」
說完,她眼淚就要流下來了,猛地想到什麼,嗚嗚地叫道:「說不定還只能跟這一個死老公!」
看到主子流淚,小孚也緊張了起來。
「公主,要不,就只能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