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朋友!你們的武功是跟誰學的?」神天行看著大寶小寶,臉露和氣的笑容。
「當然是跟師父學的啦!」大寶得意洋洋道。
「不知這位少俠師承何人?學的是什麼武功?」神天行自然地轉頭看向劉劍,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其實,大寶小寶叫劉劍師父,神天行自然知道他們的武功是誰教的。他這麼問大寶小寶,只是想把話題自然地轉移到劉劍身上罷了!他發現兩寶雖小,但出手卻不凡,自有一番浩大磅礡氣象,想必所習武功不簡單!這從兩寶出手時,洩出體外的真氣就可知一二。雖然修為很低,但那灼熱的氣息卻是掩之不住!所以,他馬上就動了好奇之心!
劉劍正想答話,神棍卻搶先說道:「爹!這些事等下再問!麥家……」
「住口!」神天行突然厲聲打斷神棍的話,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在座的其他神棍幫成員,也神色有異地看了麥香一眼!
神棍一呆,看了看麥香,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低下頭去,再不敢吱聲!
「麥家怎麼了?」麥香忍不住問。
神棍慌張道:「沒……沒什麼!」說完,他還心虛地瞄了麥天狄一眼。
神天行一瞪神棍,然後看向麥香笑道:「夫人!你身子不好,還是先回房歇息吧!欣兒!快扶你娘回房!」
神欣兒狠狠瞪了劉劍一眼,才應了聲「是」,走過去要將麥香扶起來。
麥香心知有異,搖搖手阻止神欣兒,臉帶嚴肅地問:「棍兒!麥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神棍看了神天行一眼,神天行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神棍一慌,頓時說話都打結了:「娘……娘!麥家沒…沒事!」麥天狄就在眼前,麥家遭了滅門慘禍,他卻睜著眼說瞎話,他都不敢看麥天狄的臉色了!
神棍的小動作,麥香自然看在眼裡,她也不再追問神棍,而是沉著臉看向神天行:「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麥家到底怎麼了?」
神天行有點不敢面對麥香的目光,閃爍其詞道:「夫人!你還是安心養好身子吧!麥家沒有什麼事,就算有什麼事,我也會解決的!」
「天行!」麥香看著神天行,不說話了!
兩人對視許久,神天行突然歎了口氣,臉有憂色道:「夫人!告訴你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不能太激動!」
麥香嬌軀輕震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她還是堅定地道:「你說吧!」
神天行又凝視麥香許久,才滿臉凝重道:「麥家,被滅門了!」
「什麼?」麥香失聲驚呼!雖然從神天行剛才的言行舉止,她大概猜出麥家恐怕發生了很不好的事,但絕對沒有想到居然被滅門了!心中震駭之下,本就沒幾分血色的臉更顯蒼白了,額角又出現了細小的冰屑!
「夫人!冷靜!」神天行忙一手按在麥香肩頭,一道真氣輸了進去!
「天行!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麥香激動地扶著神欣兒站了起來,說話都打顫了。
神天行滿臉哀傷地看著麥香,輕輕點了點頭。麥香頓時身子一晃,倒在神天行懷中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神天行大急,神棍和神欣兒更是嚇得原地直打圈。其他神棍幫成員也滿臉焦急地圍了上去。
好在麥香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事實的暫時性昏厥,在神天行的呼聲中,她很快就悠悠醒轉。
「天行!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你是騙我的!你說啊!說你是騙我的!」麥香一醒過來,就激動得不能自已,惶恐地拉著神天行的手臂直掉眼淚,額角的冰屑又厚了幾分,甚至頭髮上都出現了零星的幾點花白!
「夫人!」神天行加快了真氣的輸入速度,麥香額角的冰屑才不再增加。看著麥香悲痛的表情,神天行心疼不已,但又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此前就是因為怕麥香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才隱瞞了麥家被滅門之事,現在捅了出來,事情似乎比想像中的還嚴重,連冰封裂毒都有發作的跡象了!
「死了?真的都死了麼?我爹娘,還有我大哥二哥,他們都死了麼?」麥香臉色慘然,兩行清淚滑落臉龐!
「娘!表哥沒死!表哥沒死啊!」神棍忙大叫起來。
「什麼?你表哥沒死?是天兢?還是天狄?」麥香一把抓著神棍的手,滿臉緊張之色!神天行等人也臉現詫異。
「棍兒!你——」
神天行以為神棍為了安慰麥香而在說慌,正想責備幾句,神棍卻突然跑到麥天狄身邊,將麥天狄連拖帶拉的拽了過來,口中大聲道:「娘!是麥天狄!他沒死!你看,是表哥啊!」
麥香忙拉住麥天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慢慢現出驚喜之色:「沒錯,是天狄!跟二哥年輕的時候張得一模一樣!你是天狄,對吧?」
也許是麥家特殊的血脈傳承原因,麥天狄看著滿眼期盼,臉上淚痕未乾的麥香,感受到了她內心深處的沉痛悲傷,冷漠的臉輕輕牽動了一下,哀痛的情緒隨著血液流遍全身,他只覺眼角一熱,兩行淚水竟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他哽咽道:「姑姑——我——我是天狄——」
「天狄——可憐的孩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麥香頓時一把抱住麥天狄,失聲痛哭起來!
麥天狄任由麥香抱著,似乎找到了依靠,暫時放下了復仇的沉重包袱,壓抑許久的悲憤情緒終於釋放出來,任淚水掛滿臉龐!
劉劍看著淒淒慘慘的兩人,心中堵堵的,眼圈熱熱的,竟有一種要掉眼淚的感覺!這種感覺和他在知道爹娘死訊的時候感受差不多。
「是傷心嗎?」劉劍一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受,難道這也是血咒傳承的原因?
見麥香哭得傷心,神欣兒半抱著麥香嗚咽起來,月兒幾個女孩子也眼圈紅紅的,不時偷抹幾把眼淚。
「夫人……天狄!你們別哭了,節哀順變!」
神天行終於忍不住上來安慰,和神欣兒等幾個女孩子一起細聲軟語,好不容易才讓麥香止住了哭泣。可哭聲雖止,但喪親的傷痛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撫平的!
「自從離家之後,本想著有朝一ri能再與家人團聚,沒想到二十年前踏出家門卻成永別!我……」麥香說著說著,想到傷心處,又哭出聲來。
由於《血咒》的原因,麥家是被武林排擠的!所以,一般武林中人都不會與麥家聯姻,甚至都不屑於與之來往!但神天行卻與麥香一見鍾情,一個非君不嫁,一個非汝不娶!為了成全他們而又不讓神棍幫受到麥家的連累而不容易江湖,麥家只有忍痛將麥香逐出麥家,並斷絕往來,以撇清與神棍幫的關係。是以麥香自嫁與神天行後,就再沒踏進家門半步。這二十年來,雙方都是偷偷地通過書信往來互換消息。麥香再沒見過親人一面,但思念之情卻是與ri俱增!現在突聞家人噩耗,她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夫人!都是我不好,沒有盡到做夫君的責任,這麼多年竟然沒有讓你見過家人一面!」神天行面有愧色地低下頭去。
麥香正想說什麼,身子卻突然顫動了一下,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嘴唇也泛起一股紫色!她兩頰顫動,牙齒咬得格格直響,身周更是詭異地飄出屢屢白氣,在滋滋異響中,不斷有冰屑從空氣中析出,覆蓋在她身上!一股冷徹心肺的氣息頓時以她為中心四散而開,眾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半扶著麥香的神欣然第一個發覺不對,那森然冷氣讓她如墜冰窟,幾乎連血液都為之凝住,扶著麥香的手也迅速地被一層冰屑粘上。從手上傳過來的一股子冷氣直鑽指骨,凍得她生疼,讓她差點甩手驚呼!她馬上緊張地大叫起來:「爹!不好了!娘的身體好冷,冰封裂毒要發作了!」
不用她說,神天行早已感覺到那股冷氣,他一把將麥香拉了過來,對著眾人大聲道:「你們快運功護體,全都退出大廳!」說完,便逕自扶著麥香席地而做,手抵手地運功替麥香壓制起冰封裂毒來。
劉劍等人忙退出大廳,遠遠的看著。
「哥哥!娘她不會有事吧?」神欣兒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手指還微微漲痛,她下意識地雙手交錯摩擦著。
「當然會沒事!」神棍有點煩躁不安,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一把拉住劉劍,急切道:「冰魄寒蟬!快拿冰魄寒蟬去救我娘!」
神棍此次回來本來就是要用冰魄寒蟬來救麥香的,但才進門就被神天行斥責,然後又有麥家之事,讓他一直沒機會和神天行說他帶冰魄寒蟬回來了。麥香毒發,他心中一急,更是忘記了冰魄寒蟬的事。現在總算是想了起來。
劉劍被神棍抓得手都疼了,他皺著眉頭說道:「要怎麼救?」
神棍呆了呆,忙放開劉劍向那幾個老者走了過去,他看著中間的老者急切道:「渙爺爺!我有冰魄寒蟬,你知道怎麼解冰封裂毒嗎?」
被稱做渙爺爺的老者似乎對神棍說有冰魄寒蟬的事感到有點詫異,但他沒多問,只是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問薛神醫才行,不過他上山採藥還沒回來!」
神棍又問其他四個個老者:「練爺爺!單爺爺!蕭爺爺!都爺爺!你們知道麼?」
四人同時搖了搖頭。
這五人別看頭髮鬍子都白了,在江湖上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提到神棍幫,就自然會提到名震江湖的五虎將渙琮畢、練鐵禪、單于、蕭天延和都韃,這五人在神棍爺爺執掌神棍幫幫主之位時,就已經是神棍幫的護法了!可以說,神棍幫能有今天的赫赫威名,有一半是他們的功勞。神棍爺爺去世後,他們也厭倦了江湖事,便欲歸隱。還是神天行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們留了下來,並給了他們太上護法的榮譽頭銜。雖然他們不管事,但神棍幫上下都對這五虎敬重有加,神天行更是要神棍以爺爺相稱!
「薛神醫去哪座閃採藥?我去找他!」神棍急了。
渙琮畢忙道:「薛神醫出去也有一陣子了,可能很快就會回來。你現在去找,一來一回,恐怕會錯過!放心吧!神幫主功力深厚,神夫人應該沒事的!」
神棍本來想神天行或許知道怎麼用冰魄寒蟬解毒的,想衝進大廳問問,但卻發現被一股無形潛勁給阻住了!見神天行雙眼緊閉,正全力給麥香壓製毒性,這種時候實不宜打擾,他不敢冒險運功搶險闖入,只好呆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這次冰封裂毒似乎發作特別猛烈,雖有神天行不斷輸入真氣壓制,但麥香身上的冰屑竟是越來越厚,甚至連神天行身上的衣服都有冰屑附著了!即便眾人都已經在大廳之外,距離神天行兩人少說也有十多丈距離,但陣陣寒意還是撲面而來,周圍白氣繚繞,都快擋住視線了!
「這冰封裂毒怎麼這麼厲害?」劉劍心中嘀咕,他的五行元能都在那股森寒氣息下,自動轉化成了火元能相抗了!大寶小寶更是冷得小臉都白了,最後躲到劉劍身後,才算好過了些!
「哥哥!娘她真的不會有事麼?」神欣兒越來越不安了,「這次寒毒發作和以前很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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