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吃了一驚,慌忙道:「我說了我不是你們師父!」
兩小早已哭得淚流滿面,親人去世之後,他們相依為命,在秋家的迫害下時刻在生死線上打轉,無依無靠,整天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都淪落成為叫化子了。長時間的忍氣吞聲,受了毆打欺辱也只將血淚往肚子裡吞,唯一的希望便是等到師父的到來!現在,劉劍這個「師父」終於來了,報仇有指望了,想想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在劉劍這個「親人」面前大哭起來!
大寶邊哭邊喊冤:「師父啊!我們等得你好苦啊!你再不來的話,我們都要被秋家害死了啊!」
小寶也嗚咽道:「師父啊!我爹娘,還有爺爺死的好慘啊!師父要給我們做主啊!」
劉劍看他們哭得悲切,心中大是不忍:「好了!你們別哭了,先起來。報仇的事我會幫你們的。」
兩寶大喜:「謝謝師父!謝謝師父……」
碰碰聲響中,就那麼磕起頭來,劉劍急忙將他們扶起來,見兩人額頭上已是殷紅一片,心中一揪,然後又是一股怒意上湧,到底是什麼樣的折磨讓兩個才十二三歲的孩子變得這般模樣?一股豪氣頓時沖胸而起:「我現在就去把秋家給滅了!」
「師父!不要!」兩寶急忙抱住起身yu走的劉劍雙腿。
劉劍不解道:「不是要報仇麼?我去幫你們把秋家的人都宰了!」
兩寶腦袋搖的像波浪鼓,眼中射出堅毅的光芒:「我們要親自報仇!把秋家施於張家身上的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劉劍心中很理解他們的心情,自己又何嘗不是想親自為父母報仇!
「你們要自己報仇的話,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那可要勤練武功才行!」
兩人堅定地點了點頭,大寶盯著劉劍道:「師父,你知道秋祝的師父是什麼人?」
劉劍一怔:「問這幹嗎?」
大寶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就是這個人逼死我父母和爺爺的,我聽到秋祝叫他師父!」
劉劍不由大皺眉頭,沒想到龍獨我竟然親自參與了,遲疑了一下才道:「他師父是龍獨我,天龍幫幫主!若只是對付秋家那還容易,牽扯到天龍幫的話,你們要得報大仇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龍獨我!龍獨我!」兩小低頭一連念了幾遍,似要把「龍獨我」這三個字刻在心裡。一抬頭,小寶狠聲道:「我一定要殺了龍獨我!當時我親眼看見他一掌把爺爺打死了,然後又命人毒打我爹娘,使爹娘受盡千般折磨含恨而去,我絕不會放過他的!」
劉劍心下微驚,看樣子兩小仇根深種,殺氣沖天,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仇恨蒙蔽心智!但轉念又想到自己還不是發過誓不殺君不四三人誓不為人,又有什麼資格說兩小呢?一切皆順其自然吧。
「好了,報仇之事急不來的。」劉劍輕撫兩小,覺得有必要和他們說清楚,「我可以教你們武功,但卻不能做你們師父,我還沒那資格。」
兩人大驚,慌忙跪下:「師父!是不是我們不好,所以你才不收我們?」
劉劍搖了搖頭:「不是的。你們很好,只是當初答應收你們為徒的是我師父。現在師父有事不能前來,才派我來教你們武功,但卻沒說要收你們為徒!」
大寶哭道:「是不是師公認為我們資質不好,所以不願收我們進門牆啊?師父,我們很勤奮的,不管什麼只要教一遍我們就會了,師父不會覺得累的,你就收下我們吧,師父!」
小寶跪著往前移幾步,抱住劉劍左腿:「師父!我們會很乖的。我們可以為師父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會做好多好多事!師父就收下我們吧!」
劉劍不由大感為難,看他們哭得可憐,真想就這麼答應他們。但自己只不過比他們大了五六歲,本事也低微,又如何能收他們為徒?而且以自己懶散的性子,若不是因為大仇待報,連練武都不怎麼熱衷,真要做了他們師父,那豈不是誤人子弟?代替師父收徒?他可不敢這麼做,楚楓林說過已沒有時間再去教徒弟,自己若硬是收了他們做師弟,到時楚楓林不承認,大寶小寶怎麼辦?
兩寶一直苦苦哀求,但劉劍只是默然不語,不由心慢慢冷了,哭泣聲也漸漸停了下來。大寶一扯小寶,搖了搖頭道:「好了,別讓哥哥為難了。哥哥肯定有他的苦衷,我們不要強人所難了。」
劉劍聽他改口喚哥哥,不由一愣。
大寶拉著小寶在劉劍面前並排跪好,對小寶道:「哥哥救了我一命,我們給他磕三個頭。」兩人倒也實在,立時碰碰碰磕了三個響頭,記記都是狠狠地敲在地上,原本就殷紅一片的額頭頓時留下絲絲血水,直看的劉劍心中一陣不忍。
磕完頭,兩人站了起來,大寶一臉沉痛道:「既然哥哥不願收我們為徒,那武功我們也不練了,我們走了。」
劉劍不由問道:「怎麼?你們連仇也不想報了麼?」
大寶肅容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怎能不報?我們會自己想辦法的。」
說完拉著小寶轉身就走,但小寶不願,硬是站在原地不動。
大寶眼一瞪:「小寶!」
小寶哭道:「大寶!我們要是這樣走了,就又要成為孤兒了。」
大寶怒道:「孤兒怕什麼?我們這些年來不也走過來了麼?」一頓之後臉上一副慘然表情,「反正我們總是沒人要的。走吧!」
看著兩人轉身離開的身影,劉劍心中一痛:我們總是沒人要的!這句話讓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自己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若不是師父收留,自己會不會也是沒人要的?自己應該算是幸運的吧!有親如父母的師父,又有情同手足的玄天和玄雲,而他們呢?他們什麼也沒有!一想到這,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們那麼想拜自己為師,雖說是為了要學武功報仇,但主要還是因為「師父」那一聲稱呼,有了「師父」,也就有了親人,有了「親人」就不在是孤兒!他們自小無所憑依,最渴望的還是希望有一個「親人」來依靠啊!
劉劍只覺眼眶微微發熱,胸口一陣氣悶難當,心中一股柔情上湧,忍不住大聲道:「我要你們的!我收你們為徒!」
兩寶身形一震,齊齊轉過身來,滿臉激動之情,顫聲道:「真的?」
劉劍用力點了點頭:「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劉劍的徒弟。」
兩人一聲歡呼,眼中熱淚盈眶,一個虎撲雙雙跳入劉劍懷中,口中大叫「師父」不已!
劉劍輕擁著兩小,輕輕地為他們拭去額頭血跡,柔聲道:「以後你們就跟著師父吧,師父不會讓你們再受欺負的!」
兩人只感動得一個勁地直喊「師父」,眼淚鼻涕抹了劉劍一身,久不曾感受的「親人」溫情使他們興奮得渾身顫抖,深深的陶醉其中,只能用最原始的人類哭聲來表達此時激動的心情!
「好了,我們回家吧!」
劉劍帶著兩寶回到月兒家時,天已經快亮了。
「師父,你住在這麼?我記得這裡是月兒姐姐的家啊!」大寶疑惑地問。
劉劍笑道:「我暫時住這。怎麼?你們認識月兒嗎?」
小寶一拍小手高興道:「當然了!月兒姐姐是好人,經常送東西給我們吃呢!」
「你回來了。」流冥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看了兩寶一眼,笑道:「大寶小寶,你們好啊!」
「呀!」兩寶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怎麼你也在?」
流冥哼了一聲道:「我為什麼不能在?要不要來和我比試比試啊?」
大寶一縮脖子,看了劉劍一樣,胸膛一挺頓時豪情萬丈道:「我們現在有師父了,等我們學會武功你就等著被我們打趴下吧!現在我們不理你!」
流冥不屑道:「原來你們拜劉劍這小子為師了?憑他也配為人師表?我看你們永遠也別想贏我了!」
劉劍乾笑道:「喂喂!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小寶一拉劉劍袖子急聲道:「師父,別理他了!快教我們武功吧。」
劉劍微一沉吟道:「也好!嗯,跟為師進屋來!哼哼!」說完還故意繞了個彎從流冥身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兩寶也很配合的亦步亦趨緊跟其後,讓劉劍大大爽了一把!
流冥白眼一翻:「有沒有搞錯!當師父很了不起啊?改天我去收一大把徒子徒孫!哼!」說完飄身出屋而去。
劉劍進了房間往床上一坐,兩寶一左一右分立兩側,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初為人師,劉劍有一種新鮮的刺激感,只顧在那裡興奮,一時忘了說話,直到大寶輕喚「師父」,才回過神來。正想開口,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嗯,不能在剛收的徒弟面前丟臉,看來只好照搬楚楓林說的那一套了。
「嗯!你們聽好了!我要教你們的武功呢,有兩種。一種為內功,名為霸王典……」
「師父師父!霸王典聽起來好威猛的名字,是不是很厲害呢?」大寶這個好奇寶寶很不給面子的打斷劉劍的話。
小寶瞪了大寶一眼,一副「你真笨」的表情:「我說大寶啊,你也太沒腦子了吧?聽名字就知道了,這內功肯定是所有武功中的霸王,當然厲害無比了,這還用問的嗎?」
劉劍咳了一聲:「好了!打住!在教你們武功之前,我看得教教你們規矩。你們記住,以後我教你們武功的時候,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說話,知道嗎?這是最基本的尊師重道,你們要牢記在心!」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我們繼續!這另一種武功嘛,就是刀法了,名字叫誰與爭峰刀訣!你們不要問,名字是我師父也就是你們師公取的,到底這內功和刀招是不是和名字一樣厲害,以後你們去問他不要問我。」
「要練刀法必須有內功配合才行,所以刀招先不管,先教你們霸王典。首先,你們必須瞭解霸王典的特性。霸王典,聽名字就知道,那就是霸氣十足,以己為王,遇強則強,無強不破,霸天,霸地,霸人,以霸道為第一要義!嗯,這一點你們要緊記,修煉時就是要從這方面著手,體會霸道的神髓,只有這樣才能修到霸王典的最高境界——霸天境界!說到境界,就不得不說一說,霸王典功分七重,分別是凝氣,化形,晴空,養神,還虛,歸元,霸天……」
劉劍洋洋灑灑講了一大堆,最後才把霸王訣仔細給他們講解了一遍,提出了一些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叫他們自己打坐修煉。
劉劍走出屋子,長噓了一口氣,心道這教人的活可真不是人幹的,怪不得師父不願再收徒了。但見兩寶乖乖的聽著自己說教,又忍不住一陣得意,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啊。兩寶經脈早通,且體內火勁微蘊,正好適合修煉霸王典,凝氣這一階段想必他們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望著東方的魚肚白,那白白的一片讓他聯想到被他剝光衣服的秋家爪牙,不知他醒來後會是何般模樣?呵呵……等天亮後秋家發現他們苦苦監視了八年之久的人不見了又會有什麼反應?
轉頭望了望兩寶練功的房間,喃喃自語道:「不知師父知道我收了他們為徒會是什麼表情?玄天玄雲發現突然多了兩個和他們一樣是雙胞胎的師侄又會是怎樣的光景?想想還真實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