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夕她們來的比較晚,紫霄宮外邊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他們或者聚在一起談玄論道,或者獨自坐在一處修行。紫霄宮畢竟是聖人的道場,自然之中蘊含著一股道韻,大道至簡,平淡如水卻道機無窮。對於這些沒有成就聖人的修士而言,光是在紫霄宮附近修煉就已經是一個不的好處了。
雪夕幾個人的到來也只是使得在場的眾多修士看了幾眼。雪夕她們可以將氣勢壓制到了大羅金仙之境,至於踏雪,更是被壓制到了天仙境界。
這樣一群人雖然人數多一,卻還不足以引起那些人的注意。雪夕只是過來看看熱鬧的,所以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幾人隨便找了個角落站著,等待鴻鈞開講大道。「還差三個人,看樣子,就只有准提,接引和后土沒有到了。」雪夕眼神一掃,頓時明瞭於心,「鴻鈞,我倒是有期待了。」
沒多久,混沌之中一陣湧動,一個人身蛇尾,背後七手,胸前雙手,雙手握騰蛇的身影從混沌之中衝了出來,是為后土到來。后土落在廣場上,法相收回,變成了一個黃衫女子,劍眉星目,瓜子臉,膚色白皙,吹彈可破,婉約之中不失英武。較之後世那些個有名的美人,后土有過之而無不及。
后土在廣場邊上打量了一樣,然後走到了雪夕幾人附近。畢竟同為女子,后土還是覺得靠近雪夕她們比較容易接受一些。「這位道友,紫焰有禮了。」雪夕朝著后土打了聲招呼。后土微微一怔,她沒想到雪夕會和她打招呼,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后土也就微笑著還了一禮,「后土見過道友。」
雪夕打過招呼之後也就不再話。后土自然也沒興趣和陌生的人搭訕。不久,混沌再次湧動,兩個道人從混沌之中走出來。左側那人一身素色道袍,有些消瘦,乃是准提。右邊那人,相反有些富態。不過面露疾苦之色,乃是接引。西方二人也已經到了,紫霄宮中三千客,終於到齊了。
准提和接引一到,紫霄宮的大門頓時緩緩打開,一男一女兩個童從宮門走出來。兩人各自站了一邊,奶聲奶氣的大聲道,「時辰已到,遵鴻鈞老師法旨。請各位道兄入內,老師即將開講大道。」雪夕看著日後的玉皇大帝昊天和王母娘娘瑤池,眼前頓時一亮,「昊天和瑤池,看上去很可愛。」
「走吧。」白綰著挪動步伐走向紫霄宮大門。經過大門的時候,雪夕隨手將幾枚混沌靈果遞給了昊天和瑤池。昊天和瑤池本來就是兩塊沾染了開天之時混沌氣息的頑石,這些混沌靈果對他們好處不。兩人眉開眼笑的收了,「幾位道友請。」雪夕微微笑了笑。跨過了大門檻,進入了紫霄宮。
後方的修士有些不屑的看著雪夕幾人的背影。他們自恃身份。卻是看不起雪夕這等作為。鴻鈞是聖人,昊天和瑤池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門童罷了。
雪夕幾人進門的時候,一場好戲正在上演。道台下方擺放著六個蒲團,分別是風火蒲團,天地蒲團,太極蒲團。寂滅蒲團,極樂蒲團和衍生蒲團。這六個蒲團也便是日後的天道聖位,紫霄宮中眾修雖然不知道這些,但多少也明白這些蒲團定不是那麼簡單,如今正在你爭我搶。互不相讓。
三清現在還是同聲共氣,佔著大羅金仙的修為搶到了前三個蒲團。其他人忌憚與三清的修為,也不敢去和三清爭奪那三個蒲團。於是乎,剩下的三個蒲團便成了眾人爭搶的焦。初鳳的第一個兒子鯤鵬佔著速度上的優勢,一馬當先的佔據了第四個蒲團。紅雲因為是先天第一朵紅雲,速度也不慢,搶到了第五個蒲團。雖然他的修為才剛剛達到大羅金仙,但是有著鎮元子撐腰,倒也不懼其他人。最後一個蒲團被女媧趁亂佔據了。
准提一看,自己來的晚了一步,竟然連個座位都沒有,頓時臉色愈發的苦楚。「兄長,想我們千辛萬苦從西方趕來,天高路遠,沒想到竟然連個座次都沒有。東方之人,竟然是如此的不講禮數,我們還是回去算了。」准提著,作勢就要往外走。只可惜,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冷眼旁觀。他當然不是真的要走,只是裝裝樣子罷了。
昊天和瑤池也恰到好處的將宮門關閉,隨後依舊一人一邊,站在門邊。雪夕幾人本就在後方,乾脆也走到了門邊,靠牆站定。踏雪讓雪夕將自己放下,然後一蹦一跳的走到瑤池身邊。「你好,我是踏雪。」踏雪笑瞇瞇的看著瑤池。瑤池因為之前收了雪夕的禮物,對於踏雪也表現的比較親近。
「我叫瑤池。」瑤池打量著踏雪,「踏雪道友,你的衣服好特別。」「這是媽咪給我做的,好看吧?」踏雪很開心的轉了兩圈。踏雪今天穿了一身杏黃色的公主裙,脖子上圍著一條紗巾,頭髮部分被盤在頭,剩餘的被捲成了一縷縷的大螺紋卷,頭上待著一巧的同色帽子作為裝飾。
「很好看。」瑤池有些羨慕的看著踏雪身上的衣服。在瑤池和踏雪相互交談的時候,准提用求死的方式成功的激起了老好人紅雲的惻隱之心。
「准提道友,還請不要胡來,我這座位,就讓給你好了。」紅雲著便站了起來,還沒完全起身,准提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將那極樂蒲團給佔據了。
「紅雲你……」鎮元子有些責備的看著自己的至交好友。紅雲擺了擺手,「無妨,無妨。」完,紅雲拉著鎮元子雜誌後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准提見自己有了位置,自己的兄長還站著,心中又開始計較。三清氣息連一片,不好招惹。女媧老神在在的閉著眼睛,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樣子,肯定沒戲。准提將苗頭對準了沒什麼根基的鯤鵬。「你是何人?也敢和我們同坐?」准提義正言辭的道。「你這等濕生卵化之輩還不快快下去。」
三清之中,元始仗著自己乃是盤古元神所化,最是看不起披毛戴角之輩。「不錯,你這披毛戴角之輩,何德何能與我們同坐。」元始一開口,頓時也代表了三清的態度。現如今的三清依舊還是同氣連枝。鯤鵬自詡還得罪不起,只好憤恨的瞪了准提一眼,然後將座下的寂滅蒲團讓給了接引。
接引坐下沒多久,前方的道台上一道身影迅速的由虛凝實,一身道韻縈繞,正是鴻鈞。雪夕打量了鴻鈞幾眼,有些感慨的道,「沒想到鴻鈞竟然在數億年之內就三屍合一,並且融入己身。雖然有著天道的推動。也不得不,鴻鈞的確是個人才。」「再厲害,也只是區區聖人而已。」白璇道。
「恭迎老師!」鴻鈞一出場,所有的爭端都消弭,除掉雪夕幾人其餘人全都躬身一拜。這一下子,雪夕幾人頓時顯露了出來,即便她們站在最後邊。
「你們是何人?看見老師,還不行禮?」後邊有人輕聲呵斥。雪夕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隨即對上邊的鴻鈞問道,「鴻鈞。你當真敢受我大禮?」
鴻鈞心中一突,即便成就了聖人,鴻鈞看著雪夕幾人還是只能看到一團雲霧。「幾位道尊的大禮區區鴻鈞可消受不起。」鴻鈞走下道台,來到雪夕幾人身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鴻鈞。拜見諸位道尊。幾位道尊駕臨,鴻鈞未曾遠迎,卻是鴻鈞失禮了。諸位道尊,鴻鈞失禮,還請上座。」
鴻鈞來這麼一下子。頓時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雪夕她們雖然在洪荒走動的不少,但是她們的名勝並不算多大。真的知道她們存在的,都是上一個量劫的大人物。那個時候,三清也好,准提和接引也罷,女媧也罷,甚至是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還只是默默無聞的角色,化形與否都還不知道。
「那倒不必了。」雪夕微笑著擺了擺手,「這紫霄宮傳道,你才是主角,我們就不和你搶風頭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些許節無須在意。」
「那鴻鈞就逾越了。」鴻鈞躬身再次行了一禮,然後,返回了道台之上。「日後的座次就按照這樣,本次講道開始。」鴻鈞完,正式開始講道。
鴻鈞講道也沒有什麼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一切都是平平無奇,只是有一種自然的道韻縈繞在紫霄宮之中。下邊的人,各自的表現也不盡一樣。
三清若有所悟,准提一色苦色,女媧聽得如癡如醉,接引也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其他人,或是苦惱,或是喜悅,或是羞怒,不一而足。
鴻鈞開始講道,雪夕便將踏雪拉了回來,也讓她好好的聽一聽。鴻鈞的道雖然比不上雪夕她們的道,以踏雪現在的修為,聽一聽還是有好處的。
鴻鈞講道,前後一共也是三千年時間。三千年時間一到,鴻鈞便立刻停下了不再講道。鴻鈞一停下,下方的眾生頓時從道機之中甦醒過來。
「請老師慈悲!」眾生正聽得如癡如醉,鴻鈞這一停下,所有人頓時請求鴻鈞繼續講下去。「此次講道到此結束。」鴻鈞站起身,再次走到雪夕幾人身前,「諸位道尊,還請留下做客,也好讓鴻鈞盡一盡地主之誼。」雪夕扭頭看了看白璇,白璇會意的站了出來,「不必了,我們家中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的好意我代表我們姐妹心領了。」「道尊既然還有要事,那麼鴻鈞便不挽留了。我送諸位道尊出去。」鴻鈞著,當先給雪夕她們引路。
鴻鈞親自打開紫霄宮的大門,恭敬的讓到一邊,讓雪夕幾人經過。出了大門,白璇回身看了看鴻鈞,笑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們告辭了。」
「道尊請。」鴻鈞微微躬身,將雪夕一行人送入了混沌。身後,紫霄宮中聽鴻鈞講道的修士們全都是驚疑不定。「老爺,那幾人是什麼來歷?」瑤池比較活潑,加上雪夕送她靈果,和踏雪聊天也非常開心,所以她很自然的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其他人也頓時豎起了耳朵,等待鴻鈞回答。
鴻鈞幽幽道,「誒,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修行之路遙遙無期,聖人也只是一個起。那幾位身居蓬萊仙島,乃是真正入了大道之門的道尊。爾等既然有緣如我宮門,聽我大道,便提你們一句。即便是我,面對道尊也感覺自己宛如螻蟻,爾等萬不可自視甚高,惡了蓬萊諸位道尊。」
眾人一聽鴻鈞的話心中驚訝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他們這些人在洪荒都是有名的一方霸主,大神通者或者有大機緣者,但是他們在面對鴻鈞的時候,都感覺非常的無力。原本,在他們看來,聖人之尊已經是非常強悍的存在,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讓聖人感到無能為力,那又是怎麼的存在?
鴻鈞負手走進紫霄宮,關閉宮門,不再理會其他人。所有人看了看紫霄宮的大門,心中想法不一。曾經出口訓斥雪夕的那人已經在考慮怎麼負荊請罪。其他人這是羨慕和驚訝,不一而足。唯一比較開心的也就只有后土。想到自己曾經了道尊見過禮,后土內心就忍不住有些喜悅。
紫霄宮之中的修士漸漸的散掉了,他們聽道之後也頗有感悟,也需要閉關將感悟轉化為實力。至於雪夕她們幾個,她們在鴻鈞講道結束之後便回到了蓬萊仙島。每天依舊玩玩鬧鬧,生活平平淡淡的。不過,雪夕將迷糊女僕羅睺送到了洪荒之中。天地有陰有陽,有正道也必然會有魔道。
羅睺這一次的任務便是將魔道傳下去。至於那之後是立刻回來,還是在洪荒走走,雪夕也沒有硬性規定。羅睺跟在雪夕她們身邊這麼多年,修為提升很大。甚至,遠遠超過了羅睺當初的想像。
原本,羅睺還想著靠弒神槍和誅仙四劍、誅仙陣圖斬掉兩屍,也好成就准聖中階,現如今卻已經是准聖巔峰的存在。而且,以魔道立身,根本沒有走斬屍這條道路。
大道三千,條條可證道,斬屍成聖不過是其中的一條道路。成聖之路雖然有高下之分,但其實,最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踏入大道之門。聖人好成就,大道之門卻是無門而入,只能靠無數的積累,才能面前看到希望。
羅睺,倒是因禍得福,這也是她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