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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8 渡劫 文 / 香雪落葉

    天極島的歲月是平靜的,但是這份平靜又能維持多久呢?歲月流觴,這個平凡的詞語背後,又有誰能真正地瞭解它的強大力量呢?雪夕看著眼前的小墳丘,心中感慨不已。

    這座墳丘自然是張英的。她曾經是一介天仙,現在卻只剩下一堆黃土。雪夕驀然見想起一句話,天道之下皆是螻蟻,不成聖,終為土灰。三百年,恍恍惚惚,消逝於指尖,時間,緩慢而急速。

    這三百年間,張英和雪夕她們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也正是因為張英的關係,雪夕她們才會在天極島逗留這麼長的時間。區區三百年,張英終究不敵歲月的侵蝕,與前兩日再入輪迴了。

    「璇兒,你說,這世間真的有永恆的東西嗎?」往回走的時候,雪夕忽然間停下腳步,望著天際的海平面,幽幽的問道。伸手將散亂的青絲綰到耳後,雪夕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寂寥。

    離雪夕最近的白萱輕輕攬住雪夕的肩膀。別有憂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所有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雪夕反身抱著白萱的腰身,將自己融入到白萱的懷抱之中。白璇四人都安靜的看著雪夕。感情一直都是雪夕最脆弱的地方,雪夕多愁善感的時候最敏感,白璇她們都知道這點。

    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尋常,雪夕似乎陷入了某種境界之中。這不要緊,要命的是雪夕的斂息術需要自己的控制。很顯然,現在的雪夕已經無法控制著斂息術了。雪夕的氣勢漸漸地擴散了開去。原本晴朗的天空驀然間變得陰沉起來。天道已經感應到了雪夕的氣息,天劫即將降臨。

    「快!佈置陣法!封鎖周圍,保護夕兒!」白嫣面色凝重的說道。平時白嫣是不會管雪夕叫夕兒的。白嫣在眾人之中一直都是那個最冷靜的。在別人還驚訝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策略。白璇四人聞言,當即四下散開。佈置陣法的佈置陣法,其他的人則是快速封鎖了方圓數百里的區域。

    白璇幾人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陣法知識,但是雪夕學過。她們的靈魂和雪夕的靈魂是相通的,雪夕的感悟必要的時候她們也是可以運用的。反過來也是一樣的。白嫣利用最好的材料佈置下一個類似於時空結界的防禦陣法,可以防禦初入金仙者一擊。這已經是她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萬幸的是,雪夕終究還是在天劫降臨之前清醒了過來。「誒,原本不想這麼早渡劫的。終究還是人算不如天算,神通不敵天數啊。」雪夕平靜的抽搐雪劍,劍尖斜指地面,仰視著蒼穹上的劫雲。

    「來吧,天劫。」雪夕的目光變得堅定,變得銳利,變得咄咄逼人。「讓我見識見識你對法則的運用吧。」一次頓悟似乎令雪夕的心態改變了很多,就是不知道具體有些什麼改變呢?

    而在雪夕睜眼的瞬間,遙遠的混沌深處,一雙迷人而又平凡的眼眸微微一亮。「小丫頭,你終於開始成長了。」雲煙飄過,那雙眼眸剎那間隱沒與雲嵐之中。那柔美的身段,卻是紫焰道尊無疑。

    天極島就那麼點大,地仙劫的威勢自然驚動了島上的絕大部分人。在天極島這樣一個金仙就是頂尖強者的地方,一個地仙足以引起人們的注意了。只是當他們剛剛準備行動的時候,天劫的氣息竟然瞬間消失了。無論他們怎麼查探都找不到天劫一絲一毫的氣息。許多人都是驚異不已。

    面對這樣的情況,許多人都選擇了退卻。剩下的那部分人即使心中疑惑,但也沒興趣自找麻煩。雪夕倒是因為免去了許多的麻煩。這一切自然是紫焰道尊隔著遙遠的距離出手相助的結果。

    紫焰將自己一身傳承盡數傳給了雪夕,又給予了諸般照拂。只是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言歸正傳,天劫愈發的低沉,劫雲之中不時地傳來陣陣的雷鳴聲,震耳欲聾。雪夕淡淡的望著似乎要壓到自己頭頂上的劫雲,緩緩的將雪劍平舉到了胸口。九道劫雷罷了,能奈我何?

    「我,不會再迷茫。我,不會再害怕。我,不會再退縮。」雪夕一字一頓的喃喃自語著,「無論多少的苦難,我,都要成就真正的永恆!這!就是!我的!誓言!」漫長的歲月似乎讓我遺忘了我曾經的夢想,我是多麼的可悲又可笑。明明可以堅強,卻偏偏沉溺於溫暖。明明有著自己的目標,卻不為之努力。不過現在,我又想起來了,我曾經的那份執著於堅強,以及屬於我的夢!

    「天劫!來吧!我冷雪夕,必將登臨絕頂,俯視蒼穹!」雪夕傲然挺立,長髮迎風飛舞。手中的雪劍閃爍著滲人的寒光,凌厲的劍意貫天洞地。天劫都似乎被這股意志震懾,微微頓了頓。

    轟嚓!第一道天雷轟然而至。「神劍,絕空!」絕空運用的是純粹的空間法則。一劍斬裂空間形成一道無法跨越的空間裂縫。劫雷一頭扎進空間裂縫之中,空間裂縫倏然一合。第一道劫雷就這樣輕鬆的度過了。不帶法則之力的攻擊就是再強悍也絲毫奈何不得雪夕。

    果然,前三道僅僅能量強大的劫雷都被雪夕輕易的接了下來。雪夕甚至將後兩道劫雷引入自身,淬煉肉身。雪夕的九轉金身訣自從到了仙界就突破到了第五層,但那之後卻一直沒有動靜。直到重新見到紫焰。那一次在紫焰的幫助下,雪夕的九轉金身訣順利的突破到了第六層。

    第六層的九轉金身訣豈是區區劫雷可以摧毀的。前三道劫雷完全沒被雪夕放在心上,雪夕真正在意的也是中間那三道劫雷。最後考驗意志靈魂的劫雷,雪夕的虛實之眼可不是吃素的。

    等待了五天時間,第一道法則劫雷終於姍姍來遲的轟向雪夕。「該死!果然是五法則齊聚。虛實之眼!」雪夕心中早就已經猜到自己的天劫大概會是這種情況。但猜到是一回事,真正面對就又是一回事了。看到凝聚了五大至高法則力量的劫雷,雪夕還是忍不住暗罵了起來。

    「神劍!破滅!」利用虛實之眼,雪夕確定了劫雷的薄弱點。這道劫雷之中的法則之力並沒有融合在一起,而是以一種微妙的平衡聯繫著。雪夕所要做的僅僅只是打破那個平衡而已。

    這對於雪夕而言就顯得簡單多了。參天的劍芒徑直刺入劫雷之中,隨即猛然爆開。「可惜,還差一點點。不過也夠了。」雪夕快速掐訣,「劍,意為劍,法則為劍!五行劍!」雪夕所施展的是逍遙劍派的鎮派絕學逍遙劍典之中的劍訣,法則之劍。凝聚五行法則為一劍,威力相當強大。

    內部平衡已失的劫雷被雪夕的五行劍一轟而碎。漫天的雷光和法則之力飄蕩著,雪夕紅唇微啟,將那些法則之力盡數吸入體內。至高法則的另一個好處就在這兒,可以借用其他法則的力量。

    第二道法則劫雷要比第一道強悍太多,劫雷之中的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竟然相互融合到了一起。創造法則與毀滅法則圍繞著平衡法則,三者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雪夕面色凝重,這一道劫雷不好接。時空法則倒還好說一些,關鍵的還是創造法則、毀滅法則和維繫它們的平衡法則。

    「哼,你想維持它們的平衡,我偏偏要破壞。」雪夕冷哼一聲,創造法則之力和毀滅法則之力湧入雪劍,銀紫二色光芒迅速將雪劍渲染。「神劍,離殤!」雪劍迎空劃過,兩道劍芒纏繞著射向劫雷。快要接近劫雷的時候卻倏然一分為二。創造之力融入了劫雷之中的創造法則之中,毀滅之力融入毀滅法則之中。不等分的創造毀滅瞬間打破了劫雷的平衡,雖然很微弱。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天劫構築的平衡,原本是想攻擊雪夕用的,現在卻是作繭自縛。「剎那芳華!」奇異的氣息包裹著雪劍,下一刻,又彷彿就是這一刻,雪劍也沒入了劫雷之中。轟!轟!轟!劫雷在距離雪夕還有數里的時候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雪夕眉頭一凜,嘴角滲出幾縷血絲。劫雷爆炸的餘波也在下一刻將雪夕淹沒了。白璇等人看到雪夕被強勁的罡風淹沒,心都為之一緊。等不多時,罡風散盡。雪夕衣衫襤褸的出現在眾人眼中。樣子雖然狼狽,但是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白璇她們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連續兩道劫雷都沒有對雪夕造成傷害,天劫似乎也憤怒了。第三道劫雷硬是凝聚了九天才降臨。這九天中,雪夕她們的心情越來越凝重。五大至高法則竟然被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全新的法則。不對,那已經不是法則了,而應該是一種比法則更高級的東西。

    在那種東西成型的時候,雪夕忽然間覺得似乎有些熟悉那種氣息。腦海之中的記憶急速回放,雪夕怎麼也找不到有關那種氣息的記憶。「算了,還是先面對劫雷吧。」雪夕無奈的放棄了。

    「神劍,絕!」絕,是神劍之中的第四招,雪夕勉強可以施展。絕,就是要斷絕一切,無論是什麼都用一劍斬斷。雪夕想要修煉成這一招怕是不知道用什麼時候了,因為她無法絕情。

    雪劍隨手而動,沒有劍芒,沒有劍氣,也沒有劍意。但是卻有一股強大的威壓擠向蒼穹,帶著一往無前的凌厲,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悍然迎上了劫雷。沒有任何聲響,劫雷和絕卻槓上了。

    雪夕揮劍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在了半空。劫雷也停在了半空,想來是被絕逼住了。雪夕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體內的能量消耗實在是太嚴重了。現在這個狀態,雪夕就算想服用丹藥都是奢望。她只能盡力的堅持,堅持,再堅持,堅持不下去,那麼就是灰飛煙滅,重入輪迴。

    雪劍一點點的被壓向雪夕,劫雷也堅定不移的朝雪夕壓下來。終於,還是雪夕先消耗光了體內的力量。雪劍脫手而出,雪夕周圍的地面瞬間破碎。雪夕整個人更是被強大的壓力硬生生的壓進了地底。看著越來越近的劫雷,雪夕卻什麼也沒想,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它。白璇她們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要就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劫雷轟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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