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斌起得比平時早了許多,就連胡斌自己都有些奇怪。「難道哥轉性了?」胡斌自嘲的說著。不過既然已經醒了,胡斌也就不再繼續睡覺了。和平時一樣吃完了早餐胡斌便出發去學校了。「今天的天氣不行啊。」胡斌抬頭望著有些陰沉沉的天空暗自說道。下樓之後胡斌遇上了張思倩。張思倩驚訝的看著胡斌問道,「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啊?平時不是一定要睡到七點鐘的嗎?」胡斌聞言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說道,「哥哥可是現時代的有志青年,再說了早睡早起身體棒嘛。」張思倩一臉鄙視的看著胡斌,然後不屑的切了一聲徑直向學校走去了。
胡斌嘿嘿笑了笑也追了上去。sx中學的早自習管理的比較寬鬆,所以一般情況下只有那些真正愛學習的學生才會天天堅持早自習。張思倩就屬於這一種,胡斌就恰好相反。所以當胡斌和張思倩共同走進教室的時候讓那些同學們大跌眼鏡。天空愈發的陰沉了,早自習還沒下課竟然下起了雨來了。許多人都是衝進教室的,而且進教室的第一句話基本上都是,「我靠,今天這是什麼鬼天氣。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半路上竟然下雨了。」汪輝一邊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跟胡斌抱怨著,「胡斌,你說這大冬天的怎麼還打雷啊?」「我怎麼知道?」胡斌隨意說道。不過看著天上那些縱橫交錯的閃電,胡斌心裡也挺奇怪的。他雖然不好好學習,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這場雨竟然罕見的漫長,從早上一直下到中午竟然一點也沒有停息的意思。不僅如此雨勢反而越來越大了。原本窗外的可見度就不高,現在幾乎只能看到半米開外的景物了。胡斌撐著下巴望著灰濛濛陰沉沉的天空,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安。胡斌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最喜歡的便是聽兩人家講故事。老人家講的除了陳年往事就是各種奇事怪事了。可以說胡斌就是在這些故事之中長大的,直到六歲胡斌的父母才將他接到了縣城上學。胡斌對於自己那種特殊的靈覺還是很相信的,這當中就有一個故事。那一次也正是胡斌的這種莫名的感覺救了他一命。
農村山多,胡斌的性子和一眾農村娃一樣比較野。每天基本上都是糾集一幫子小夥伴四處亂跑。出事的那一天胡斌照例和同村的一些夥伴們上山去玩。那時候真是山上野果子成熟的季節,所以這幫子小傢伙便漫山遍野的尋找野果子來吃。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這些野果已經是難得的水果了,畢竟沒有誰家會經常買水果這種東西。湊巧的是他們遇上了鄰村的孩子們,兩群人因為一樹果子發生了爭執。於是爭吵不可避免的上演了,爭吵到了最後便是打架。還沒有動手的時候胡斌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那時候的他並沒有想太多,張口便喊了出來,「不要過去!」胡斌同村的那些人全都疑惑的看著胡斌,但是就這樣一點遲疑救了他們。生長著那株果樹的山壁忽然滑坡了。鄰村的那些孩子就那樣死了好幾個,胡斌同村的卻沒有一個受傷。
胡斌的爺爺是那一帶有名的風水師父,據說是懂點道行的。胡斌將這件事情說給爺爺聽,他爺爺輕聲嘀咕了幾句話,但是那時候胡斌專心的吃著飯也就沒有聽見了。但是事後胡斌爺爺很嚴肅的告訴胡斌這件事情一定不能透露出去。那時候的胡斌懵懵懂懂的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說出去。這個秘密便一直保留到了現在,胡斌高一的這個冬天。胡斌輕輕的揉了揉臉,將自己從回憶中解脫出來。只是內心中的那點不安卻無法被忘懷。而此時中午的放學鈴聲也響起來了。
因為沒有帶傘胡斌中午便在學校的食堂吃了一頓。從教室到食堂的那段路並不長,只有區區的兩三百米,中間會穿過教師公寓中間的一個小健身場地。胡斌每次經過這裡總會看看那顆聳峙在場地中間的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大樟樹。胡斌有時會感受到一種滄桑的感覺,從那棵大樟樹上。只是今天經過大樟樹的時候胡斌莫名的感到心中一緊。胡斌下意識的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旁邊的汪輝一臉奇怪的看著胡斌問道,「喂喂,你怎麼了這是?沒事吧?」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胡斌已經找不到剛剛那種強烈的危險感了。「沒事,逗你玩的。」胡斌隨意的說道。「我靠,你丫的找打。別跑!」汪輝笑罵著追了上去,兩人快速的衝到了食堂中。
吃過午飯回到教室的時候無論是胡斌還是汪輝都是渾身濕透了。因為中午沒什麼事情胡斌乾脆趴在桌子上睡起了午覺。「篤篤篤。」一陣敲桌子的聲音將胡斌吵醒了。胡斌抬頭看了眼發現原來是張思倩。「喏,給你。」張思倩將一把折疊傘遞給胡斌轉身回了座位。胡斌嘿嘿一笑將折疊傘收好。汪輝一臉嫉妒的說著,「靠,哥哥這麼帥,怎麼就沒人給我送雨傘呢?」「那是因為···」胡斌話還沒說完就被汪輝打斷了,「得了得了,不就是青梅竹馬嘛。」胡斌只能笑笑,他並不是一個擅長談話的人。很多時候胡斌更適合做個安靜的傾聽者,而不是講述者。
一天的時間就在磅礡的大雨和連綿的電閃雷鳴之中過去了。胡斌照例和張思倩一起回的家,照例看著張思倩上樓才進的家門。胡斌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想都沒想就將鑰匙插進了鎖孔中。但是胡斌的手忽然一抖,鑰匙掉在了地上,清脆的撞擊聲彷彿成了胡斌耳邊迴盪的魔音,經久不散。那種危險的感覺猛然間再度出現了,而且這一次變得更加的強烈。強烈到方法要將他從中間撕開兩半一般。胡斌粗重的呼吸聲在窄窄的樓道之中迴響著,許久胡斌才將心中那份滲人的感覺甩開。「哥哥是新世紀的四有新人,有志青年。什麼妖魔鬼怪的統統都給哥哥滾開。」胡斌一邊碎碎念著給自己壯膽,一邊哆哆嗦嗦的打開了大門。胡斌深吸一口氣,猛然拉開了大門。
看到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那架老式的落地鍾鐘擺擺動的聲音不絕於耳。胡斌終於鬆了一口氣,暗自嘲笑著自己有些神經不正常了。胡斌想通之後便變回了以往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隨意的背後的書包甩向沙發。胡斌轉身走進衛生間,在水龍頭下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不算帥氣的臉,胡斌驀然對自己笑了笑。忽然胡斌驚駭的轉身看著客廳的方向大聲喊道,「是誰?」胡斌剛剛在鏡子中看到了一個影子,只是那道影子一閃而逝胡斌沒能看清楚。胡斌每天都在這間房子裡生活,就算是鏡子中的反射也瞭解的一清二楚,是不是原本就有的東西胡斌怎麼可能不知道。
聯想到剛剛在門口感覺到的那種強烈的危險感,胡斌心裡的恐懼情不自禁的生了根。不過自己總不能一直呆在衛生間裡吧?胡斌緊緊的握了握拳頭,伸手將拖把的柄子轉了下來拿在手中。感受著手中精鋼的涼意,胡斌的心中終於安穩了點了。胡斌迅速的竄出了衛生間,靠著自己房間的牆壁上一點一點的向客廳的方向挪去。胡斌家的房子是三室兩廳一廚一衛設計,一條走到將整個房子分成兩個部分。中間是客廳和餐廳,被一個大櫃子分隔開來,兩廳分別帶著一個外凸式的陽台。進門左手邊是胡斌的房間,房間對面便是衛生間。另一頭是胡斌父母的房間和一間客房。剛剛胡斌並沒有在客廳和餐廳看到人,所以胡斌猜測剛剛那人可能躲在陽台上了。
胡斌一點一點的蹭到了大廳旁邊,餐廳一目瞭然,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麼。胡斌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將腦袋微微露出牆壁的掩護。客廳一點一點的展現在胡斌眼中,忽然胡斌他愣住了。對面的沙發裡安靜的坐著一個美麗不似人間女子的女人,一身淡雅的宮裝雖然有些殘破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做工的精細。濃密的黑髮有些散亂的披在身後,一根玉釵斜斜的裝點在她的頭上。臉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柄長劍。看到那女子手上的長劍,對比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棍子,胡斌覺得對上她自己的勝算不大。胡斌乾脆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就地坐了下來。
「喂,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我的家。」胡斌看似隨意實則緊張無比的問著那個女子。那女子微微放鬆了警惕,但是依舊握著手中的長劍。「不用你管。」聲音雖然清冷,但是很好聽。胡斌翻了個白眼,「擺脫,大姐你仔細想想好不好。這裡可是我的家啊。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莫名奇妙的闖進來,這是什麼?這是私闖民宅,這可是犯法的事情哦。」胡斌猛地一拍大腿從地上站起來。那女子彷彿被胡斌的動作嚇到了,忽地將長劍平舉到胸口。看到女子謹慎的模樣,胡斌驀然笑了笑。雖然那股危機感依舊存在,但是自從見到這個女子之後便減輕了許多。
「別緊張,我只是想做晚飯去。另外,你好像是受傷了吧。我不管你怎麼想的,想在我這裡養傷沒有問題。但是不要給我帶來麻煩就行了。」胡斌說著不管那女子驚愕的眼神徑直走進了廚房。在那女子看不到的時候,胡斌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細汗。呼,好險啊。幸虧沒有激怒她。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胡斌想不明白也就懶得想了,全神貫注的給自己侍弄晚餐。這是胡斌的一個習慣,認真的對待每一餐。忙活了半個多小時胡斌終於將晚飯準備完畢了。
胡斌坐在餐廳異於往常的小口小口的扒著飯菜,眼睛卻時不時的瞥向客廳中的那個女人。這不是胡斌好色,那女子長得好看便盯著不放。任誰家裡莫名其妙的闖進來一個人都會警惕的防備著吧。「喂,要不要一起吃點?」胡斌猶豫了好久還是問了出來。只是那個女子一動不動就連看都沒有看胡斌一眼。胡斌撇撇嘴,切,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碰了釘子,胡斌也就沒興趣再問了。乾脆埋頭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晚餐,當然心裡還是會時不時的腹誹兩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