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紫竹仙境之巔,風雨不改,小白地一如既往地坐在周小星的背後,全心全意地幫助他修練。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下來,她依然撐著,懸在周小星頭頂上的那塊紫晶靈石,紫光正是最強盛的時候。
紫晶靈石在地脈中育孕萬年,吸盡天地精華,凝聚了萬物的本源力量。現在這股力量源源不斷地湧進周小星的體內,他的身體結構早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以前基礎不行,一天只能吸收一點點能量,而現在,他明顯感覺到身體所能承載的能量比以前強大了很多倍。如果說身體是個容器,以前修練一次吸收一碗水的能量,那麼現在,一天最少可以汲收一桶水的能量,而且,這個吸收量還在不斷往上攀升。
現在表面上看周小星並沒有什麼變化,皮膚還是白白嫩嫩,沒有變成銅皮鐵骨,但他能感覺到,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力量。等完全練化這塊靈石之後,未來會怎麼樣?他完全不敢想像。
因為那個結果,連強大的小白也摸不準。
周小星感應到小白的喘息聲越來越不平穩,他悠悠地睜開眼睛,說:「小白,如果撐不住就算了,你先休息一下,現在我自己也有能力控制那塊靈石,只是練化的速度慢一點而已。」
小白說:「沒事……繼續……」
她連說話都不夠氣。
隨著周小星本身力量的增強,他吸收的靈氣量更多,毫無疑問,協助他修練的小白也越來越吃力。法力這東西,也跟一個人的精力一樣,並不是無窮無盡的,用完了就得休息。
有時,周小星甚至忍不住猜想,小白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好幾次都想回頭看看她累成了什麼樣子,但以前有約定,不能回頭看。這件事也讓周小星倍感好奇,甚至幻想過小白為什麼不許自己回頭,難道她變成了骷髏模樣?
如果真是這樣,周小星只想送她兩個字——傻妞。說實在話,這個所謂的破約定,根本不管用,周小星之所以一直沒有回頭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單純地尊重她。
一直到午夜零點。
倆人收功。
直到小白說:「你可以回頭了。」周小星這才回過頭,就看到小白依然保持著招牌性的微笑,只是憔悴了好多,月光下,她的臉色清冷如寒泉,摸上去透著幾分涼意。
周小星的手掌滑過她的臉龐,輕輕一捏她的鼻子,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對她說:「辛苦了。」
「嘻嘻,不要亂捏人家的鼻子。」小白俏皮地扮了一個鬼臉,站起來又說:「現在這塊靈石的力量差不多已經練化了三分之一,快露一手給我看看你掌控得怎麼樣。」
「你星哥我一出手,那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小妞,看著……」周小星雙手一伸,左掌掌心凝聚起一個晶藍色的水球,右掌掌心凝聚起一團赤紅色的火球。「哈哈~~這叫冰火兩重天。」
「少得意了,繼續召喚其它元素。」
「行,哥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
滅了冰與火,周小星繼續變幻,隨手在空中畫個圈圈,虛空中立刻冒出一個風螺漩渦,直徑足足有兩米寬。小白看了直搖頭,說:「風源太小,把它化成風魔給我看看。」
「沒問題,小菜一碟。」
周小星掌力一吸,虛空中風螺漩渦立刻變幻扭曲。
眼看即將變成一張魔鬼的臉,突然感覺體內的能量好像被什麼阻住了一樣,愣是釋放不出來。嘁哧卡嚓,悲劇,當法力陽萎,風螺漩渦瞬間消失。
該死的時靈時不靈,這悲劇還得承擔著。
小白抹著冷汗說:「果然夠驚天地泣鬼神的,吸收了靈石三分之一能量,你居然只能發揮出十分之一的水平,你簡直是修真界的一大奇葩!就你這菜鳥水平,別說收拾牛魔王,估計連小松子和關羽都打不過。」
「呃,美女,用不著這樣踩我吧?你要理解一個新人的難處,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有誰能一步踏出一條通天大道?」
「少來了,我傾盡全力幫助你修練三個小時,基本上等於普通人修練三年的功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點成績簡直是廢物得沒臉見人……」這個結果,讓小白感覺鬱悶,她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責問:「你老實交待,剛才是不是腦子裡又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這回,還真被他說中了。哈哈,剛才化風魔的時候,東宮和西宮確實在腦子裡打過醬油,有那一刻記得,周小星糾結了一下今晚到底該向東還是向西。
當然,星哥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你別冤枉我,這是熟練度的問題,你得給我時間慢慢適應。」說著,周小星一如往常地摟著她的纖纖細腰,說:「走吧,你明天還得去找寒毒的解藥呢,早點回去休息。」
小白拉開腰間那只不安分的手,不客氣地說:「今天你自己飛下山,我不帶你。」
「……!!!美女,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這本事?」
「我不管,你自己召喚風源,如果不能剩風下去,那就自己走下去。」
小白的樣子有點嚴肅。
其實周小星很清楚,聰明的小白壓根就不相信自己剛才沒有胡思亂想,這丫頭現在是逼人發揮出終極潛能啊。對於她的良苦用心,周小星完全能夠理解,而且,也一直夢想著自己能夠御風飛行。
但這種事,真的很嚇人。
飛啊,這不是鬧著玩的,萬一中途又時靈時不靈怎麼辦?到時撲通一聲,摔下去,呃!屁股開花事小,被閻王拖去地府喝茶才事大。那麼悲劇的事,會要人命啊。
糾結半天。
周小星弱弱地問:「美女,你真認為我有能力飛下去?」
「拜託,你有點自信好不好?你不試怎麼知道不可以?你再不飛,我不理你了。」
「呃,死就死吧。」
周小星摸著忐忑不安的小心肝,努力讓它鎮定下來,然後深吸一口氣,威武地吼一嗓子:「召喚風源!」沒有什麼華麗麗的招勢,就是單純的五指虛空一抓,掌心法力無窮,千絲萬縷的風元素從四面八方湧來。
最後,在他面前匯聚成一張風床,像白雲一樣,看得見的那種。
「哈哈,這床夠大。」
威武的星哥就這樣躺在床上,雙手托著後腦勺,翹著二郎腿,喊一聲:「飛!」這風床像飛船一樣,載著他。小白並沒有上床,而是飛在他上面,有點保駕護航的味道。
第一次自己施法飛行,說不激動是假的。
周小星望著上面那位像仙女一樣的小白美媚,滿肚子壞水地笑說:「美女,這床夠大的,下來……」所以說,做人要不能太花心嘛,當他歪念搶戰大腦的思維領域時,風床破了個洞,某人直線下墜,竹海中傳來緊張呼叫:「啊~~~救命啊~~~~!」
救命?
救個毛。
小白停在半空中,壓根就不鳥他,還很不客氣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沒有人救他。
砸得竹子稀里嘩啦。
最後的結果是,星爺手上臉上都被劃出了血痕。而慶幸的是,他背後的衣服被掛住了,吊在一棵竹子上晃來晃去。呃,不得不說,這竹子的韌性不是一般的好,掛上面有種蕩鞦韆的感覺。
這回,周小星算是領悟到了什麼叫悲劇和絕情。
有氣無力地喊著:「救命啊……」
「嘻嘻~你也知道喊救命啊?」小白飛到他面前,就這樣站在虛空中,像看外星人一樣欣賞著他,笑瞇瞇地問:「分享一個經驗,開小差是不是很好玩啊?」
「……!!!」周小星一臉憋屈地問:「難道你打算讓我吊在這竹子上過夜嗎?」
「不好意思,本小姐的愛心處於冷凍期,沒打算救你的。」
「難道你的愛心就不能預支一下?」
「不行。」
「算你狠!」眼看求援無望,關鍵時候,還得靠自己,於是,周小星憋足一口氣大吼:「小竹子,送我回家。」
萬物召喚術
在他的召喚下,竹子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自動連根拔起,然後慢慢地傾斜,讓他方便爬在上面。威武的星哥就這樣騎著竹子飛下山,這姿勢,有模仿小哈利騎掃把的嫌疑,也有模仿八戒騎九齒神豬耙的嫌疑,反正不是原創。
不得不說的是,小白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她終於流露出一絲發自內心深處的珍藏版微笑,飛追上去,輕飄飄地落坐在竹子的前端。月光下,她像個頑皮的少女,晃著兩條美腿玩竹枝,還哼著周小星沒聽過的小曲。
周小星感覺相當不錯,有點神仙眷侶的味道,欣慰地問她:「親愛的小白白,喜歡這種感覺嗎?」
小白回眸一笑:「還好了。」
竹子慢慢往山下飛,可倆人還是覺得它飛得太快,也許,是路太短,夢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