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即定的計劃進行,沒有任何差錯,也沒有任何「財路」可以繞過周小星的五指山。競拍會如期舉行,熱鬧場面自是不必說,閒散遊客、商人老闆、媒體記者,三教九流全都到齊,把一品農莊的大院搞得跟個菜市場一樣。
甚至連鎮委的丁蘭芝都聞訊趕來打醬油。
場面火爆,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可以說,當拿下江南衛視的那個卷髮小記者時,這場競拍會注定要衝上風口浪尖的最頂端。
而站在上面吞雲吐霧的妖孽,就是小星星同學。
這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星,人太多了,還有中華嗎?」
關二哥從人堆裡竄出來,手裡拿著掏空的中華煙盒,看清楚,不是單包的煙盒,是整條的包裝盒。
頓時,周小星就感覺心頭肉有點抽筋。
抽了一輩子白沙,買這條煙回來的目的也就是單純地想改善一下以往憋屈的生活,就當是犒勞犒勞自己。沒想到哇,闊氣的羽哥豪爽到了這種境界,但是不是有點太敗家呢?
也不是周小星染上了傳說中的鐵公雞病毒,主要是那些路人甲乙丙丁……數都數不過來,哪能理得了那麼多。
「羽哥,別派煙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維護秩序,並防止有人偷偷闖入我們的農莊基地,知道不?叫上小豬,嚴防死守。」
「不就是守城麼,把煙給我。」
「羽哥,要省著點啊,我們還處在奔上康的路上,奢侈那玩意兒,咱玩不起。「周小星拿出煙來,掏出三支,本意是防止羽哥再派,給他三支過過癮就行。
可沒想到,摳門農莊出土匪。
「好兄弟。」
關羽沒有接那三根煙,而是直接拿走煙盒賽進自己的口袋。
末了,還拍著他的問:「你這三根放哪?要不要我撿個空煙盒給你?」
驚愣,只在一瞬間。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強暴了一樣,而且強暴得體無完膚、欲哭無淚。周小星很想把煙搶回來的,但羽哥滿臉都是真誠的表情,看起來是如此的純情。
如果這世上真的存在傳說中的報應,哥今天以光棍的名義發誓,下輩子再也不唆使羽哥抽煙。
周小星定了定神。
三根煙,一根插左耳上,一根插右耳上,一根叼嘴裡,啥也沒說(不知道該說啥),就單純地向關羽揮了揮手,叫他閃人。
這時,小白跑了過來,笑嬉嬉地說:「星哥,竟拍會要開始了哦,你不上台講幾句?」
「我的職責是數錢,不是數口水。」周小星點起煙,悠悠的小煙圈直接往小白的臉上撲,逗得小白直撩手,說:「別玩了,我問你,你真不想親自主持大局?」
「不想。」
「真不想?」
周小星笑而不語。
如果說真不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這輩子在社會的最低層掙扎了二十幾年,現在當了個拉風的一品仙,好不容易有個傲視群雄的機會,要是不想往那台上站,除非被阿斗哥重生附體。
可悲催的是,昨晚香兒召開了一個臨時的動員大會。
她在集體會議上言詞鑿鑿地彈劾一品仙大人,說他沒職業道德,公然竊取他人的勞動成果。並強調,公關與銷售屬於獨立單位,絕不允許外人不經通報就橫加干涉。最後重申,那種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自律公約,觸動了一品農莊的和諧底線,對此表示強烈譴責。
當時,周小星大腦一震,就感覺香兒沒去當外交官實在是天朝的一大損失。
昨晚才彈劾。
現在,小白又跑過來問想不想主持大局。
不可否認,她演技很好,一臉虔誠的樣子,但她這種舉動,已經超出了女權方陣的一貫作風。如果說她不是特意過來下套找岔的,周小星打死都不相信。
「小白,你也是我用血的代價喚醒的,(抬手拍著心臟)摸著這裡告訴我,你幫我還是幫香兒?」
「嘻嘻~~~我沒聽懂,啥意思?」
小白笑的時候,有酒窩,總是一臉俏皮的樣子,有的時候,還真的很難分清她是天真御姐還是成年蘿莉。
好吧,既然這個御姐和蘿莉的混合體要裝蒜,那就給她一把蒜。
「我記得曾經跟你說過的,咱修的是人道,做人不能太妖,如果你非得閉著眼睛往死胡同裡撞,我要是強行阻止你,似乎也不太人道,回頭撞個血流,可別說哥沒拉你一把。」
「還是沒聽懂。」
小白又換上一臉無辜的表情,把精湛的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閃你的人吧。」
對於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周小星直接無視,懶得跟她再屁話下去。轉身就進屋,搬張小板凳坐在門口慢慢欣賞競拍大會的慘烈撕殺。
一聲聲的叫價此起彼伏。
蘿蔔娃娃的價格,就像強勁的牛市一樣,坐標圖上的曲線指數瘋狂往上飆,強悍地拉動著周小星的感官神經,止不住的激動。
需要說明的是,這蘿蔔不是按斤賣的,而是按只賣,不論大小與長相,統統一個價。當單個蘿蔔娃娃的身價從一塊瘋漲到五十塊時,周小星兩眼都冒人民幣。
毫無疑問,蔬菜基地所產出的第一桶金,那是沉甸甸的。
一千多隻蘿蔔娃娃,按這個天價來算,那就是五萬多塊啊。對有錢人來說,這也許連個屁都不算,但對於面朝黃土背朝天、日日起早摸黑的菜農們來說,估計他們做夢也夢不到這樣的好事吧。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競拍台上時,丁蘭芝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她搬張竹椅在周小星身邊坐了下來,因為穿的是職業短褲,她下意識地交疊著修長的美腿,嚴防走光。
「不錯嘛,曾經的掛科老大搖身一變,成了生物專家。」
頭上頂著鐵飯碗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柔韌有餘,卻又能帶點刺,扎到你身上,你還找不出痛的理由。看她輕描淡寫的笑容就知道,壓根沒把咱這個「生物專家」當盤菜,她這是在質疑啊。
你愛咋想就咋想,我發我的財。
周小星悠閒地吐著煙圈,笑說:「芝姐,咱用實力說話,不靠專家。」說著,他搭著芝姐的肩膀,又調侃起來:「錢途擺在這,要不要以身相許?對於姐弟戀啥的,也不是完全不能考慮。」
「找抽啊你,連我也敢調戲。」
丁蘭芝扣起指關節就想來個暴栗子,揚起手又放了下來,人多,眼雜。
「哈哈~~~捨不得吧。」
「少貧嘴。老實告訴我,你這蘿蔔怎麼弄出來的?」
「自己長出來的唄。」
「別賣關子,我是問你為什麼會長成胖乎乎的娃娃形狀?」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周小星煞有介事地湊到她耳邊,悄聲細語地說:「其實我認識一個神仙,她法力很厲害,這蘿蔔娃娃是她施法幫我種出來的。」
丁蘭芝先是一愣,接著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沒句正經的,欠抽啊你。」
這次毫不客氣地想給他一個暴栗子。
周小星早就料到她會用這個招牌動作攻擊,速度閃人,笑呵呵地說:「這麼重要的機密,我只告訴我老婆的,哈哈~~~要不要考慮一下呢?」
「崩潰~~~~」丁蘭芝搖著頭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官樣,正經地說:「不跟你鬧了,走吧,帶我去看看蝦蟹的進展。」
「呵呵,歡迎領導檢查工作。」周小星跟她並肩走,一路吐沫橫飛地說:「芝姐,我跟你說,如果蝦哥和蟹姐真的能夠創造出愛的結晶,將來創造的經濟價值,絕對不是蘿蔔娃娃可以相提並論的。蘿蔔只是在長相上化了點妝,遺傳基因還是爛蘿蔔,而蝦哥和蟹姐的後代,那可是全新的變態物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