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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命運 文 / 山淋妖僧

    「為什麼會這樣?」

    黎荒痛苦的閉上雙眸,聽了黎夜狐的話,他沒想到自己的祖父祖母竟然會有那樣的遭遇。

    且不說他的雙親死在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手中,就連他的祖父祖母也是那種淒傷的結果。祖父被方天閣害死,祖母的死也可以說有妖魔宮間接的影響。祖孫三代,每一代都活在悲劇之中,祖父母分離而死,雙親被害,就連自己的青梅竹馬也死在他人之手。

    「為什麼這一切都要讓我知道?呃啊」

    黎荒幾乎狂暴了,不自禁的一聲長嘯,震碎了整間閣樓,讓周圍的一切化作碎屑,他空洞的雙眸掃過四周。

    「唰」

    黎荒幾個閃身,消失在驚愕的眾人眼中。

    一旁早就已經有所準備的黎夜雪急忙上前,將那些還處與震驚之中的客人們安慰好,打消了他們心中的顧慮。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小師姐的孫兒,造化弄人,師尊,不知道徒兒告訴他這件事是對還是錯。」

    黎夜狐看著離去的黎荒,輕聲自語。看著離去的黎荒,司徒淼有些擔心,畢竟前幾天自己的行蹤都已經為外人所知,加上黎荒現在這種狀態,很可能會遇到別人的伏擊,片刻間司徒淼便向著黎荒離去的方向追去。

    等到司徒淼也離開後,黎夜狐招來他的女兒:「雪兒,這裡已經不夠安全,你收拾一下,我們準備離開,其他人都讓他們散了吧。」

    「父親,難道不等黎荒了麼?」

    黎夜雪問道,畢竟對於這個算得上自己師侄身世卻又有些淒傷的黎荒她心裡隱約有些同情了。

    「放心,這裡能傷他們的人還沒有,你不用擔心他們了,而且他已經知道了他想知道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還會再見的。」

    黎夜狐望向北方,遙遠的北方,沒有盡頭。

    「不管如何,也該回去了。」

    黎夜狐輕聲歎息。

    距飛虹城數十里外的小森林裡,一道人形一閃而逝,在其身後,樹木皆折一片狼藉,綿延數里,而一道身影則僅僅尾隨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開闊的林地裡,黎荒終於停了下來。臉上有說不出的悲傷。

    「我們祖孫三代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一連三代都要有這種結局?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麼?」

    黎荒仰望蒼穹大吼道。

    曾經,黎荒根本不信天不信地,只相信自己,自己的命運只由自己掌握,可是如今他動搖了,身不由己。

    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麼?否則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三代人近乎同一種結局。

    是蒼天的懲罰?

    黎荒忽然感覺到自己很累,他頹然的坐倒在地,木然的雙眸看向遠處。

    就算自己實力強絕又有何用?能讓花小麗復活麼?能讓自己的父母復活麼?能讓自己的祖父母復活麼?那個瞬間,黎荒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秋風瑟瑟,捲起片片黃葉,傳來陣陣沙聲。吹散了長髮,拂亂了心緒。

    「逝者已去,生者當活。」

    不覺間,司徒淼帶著這句話走到黎荒的身旁席地而坐,二人的命運有著極其的相似。

    一個背負家族血仇,一個承受三代之悲,或許此刻最瞭解黎荒的就是司徒淼了。

    「逝者已去,生者當活。」

    黎荒默默的念著這句話,漸漸的像是悟出了什麼,原本木然的雙眸逐漸明亮,幾縷紫芒偶然閃現。

    「是了,逝者已去,剛才是我入魔了。」

    要說淒慘,沒有誰可以比得上司徒淼了,雖然不知道當年司徒淼是怎麼度過的,但他卻悟出了那句至理。

    此前黎荒只想到了自己三代的悲傷結局,一時間入了魔相,只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排斥他,只想到了逝去的人,陷入了執念當中。

    世人皆敵又如何,吾獨也可逍遙活。

    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為了讓自己的心滿足而活,不是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活。

    就算知道明日將死,今日我也要活得自在。

    黎荒忽然想到這句話。

    人活著不是為了過去,過去只是讓我們懂得珍惜現在,過去是讓我們緬懷,而不是沉淪。

    以如今看過去覺得是命運,可以過去之前來說,又如何能預測到未來的結局?還不是一樣的活?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就算是蒼天也不知道,人所能做的,就是依照自己的性格,依靠自己的能力,努力的去讓自己的命運更加坦途。

    祖父母的仇、雙親的仇、小麗花重的仇還要自己去報,這不是自己嗜殺,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心,不讓自己活在遺憾中。

    「我的命運連蒼天都無法預測,又何來主宰?」黎荒淡淡自語。

    一切都為了本心,一切因為羈絆。

    黎荒緩緩起身,看向司徒淼,雖然沒說一個字,但司徒淼卻能看出黎荒眼中的感激。

    畢竟如果不是那句話,黎荒很可能會自此迷失在執念中失去自我,成為一具行屍。

    而且,司徒淼卻似乎覺得黎荒整個人變了,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要真說有什麼不同,那可以說是黎荒改變了對命運的看法,因為透出一種新的氣質,那種勘破命運的氣質。

    與實力無關,和境界相連。

    「走吧」

    雖然感激,但黎荒並沒有說出口,在他們二人之間,是不需要那種蒼白的詞語,一切都在心裡,這是一種信任。

    「回古河城吧,黎氏父女應該也離開了。」

    司徒淼說道。

    「恩」

    說道黎氏父女,黎荒心中隱隱一動,無論如何他們之間也有一些特殊的關係。

    在內心深處,黎荒不自覺間已經把他們看做了自己親近的人。

    「一定會再見到他們的。」

    黎荒心中想到。

    回到古河城的時候,一輪彎月已經懸掛在了天邊。

    黎荒並未入睡,而是坐在酒樓的屋頂之上,這間酒樓很豪華,佔地不過一畝,卻是古河城最高的建築,在這裡城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還有遠處那連綿稻黍,其間交錯的泥路。

    皎潔的月光穿過層層薄雲撒在大地上,一顆顆星辰如明珠一般鑲嵌在萬里蒼穹之中。

    彷彿是一幅千里畫卷——古城外是幽靜的夜,是無盡頭的金穗,隨夜風搖擺不定,一條條田間小路從橫交錯。月光星光像春天的雨傾灑大地,又像是萬丈垂落的淡淡光幕,連接在九天十地之間。古城內,寂靜無人,只有那幾處風花之所還依舊燈火輝煌,讓這清靜的夜染上了紅塵的味道。

    黎荒看著眼前的夜景,久久不語,雙眸透出與其年齡不相符的滄桑。

    夜風清涼,撫平人躁動的心。

    自己的身世已經明瞭,接下來何去何從?起碼已經不能再依照以前的目標行進了,方天閣還有沒有自己的親人?黎荒也不敢斷言,他僅僅知道自己祖父的身份罷了,但他們還是否有親人?

    現在已經不能在對方天閣的人動手了,因為他們中很有可能就有自己祖父的親人,也就是他自己的親人。

    可是他又該如何面對方天閣?這之前他首先要做的便是瞭解當初方天閣內部的爭鬥究竟是哪一派系取得勝利,而他祖父又是哪一派系之人?他還有沒有什麼親人?在找到答案之前,父母之仇、花小麗與花重的仇只能暫放一邊。

    這也是一種艱難卻無奈的選擇。且,自己祖母的師傅——黎人狂,現在是什麼情況?妖魔宮在十多年前被一代妖王所統一,又是哪一派系的勝利?依黎夜狐所說黎人狂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但黎荒隱約覺得他不可能就那麼死去,很有可能還在世。

    不可否認,黎荒對妖魔宮沒有絲毫感情,相反還有些憎恨,對那個妖亂更是沒有對待長輩般絲毫的敬重,一個人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保護,在所謂的規矩下破碎自己女兒的幸福,他沒資格去當一個好的父親。

    但要說黎荒對妖魔宮還有那麼一絲牽掛的話,也只有黎人狂罷了。可是就連黎夜狐都不瞭解妖魔宮的情況,何況是自己?

    「無論如何,我都該去一趟妖魔宮。」

    黎荒下了決定。

    一夜的時間就這樣的過去,在黎荒心中做出未來的打算後,幾滴秋露已經凝結在他的眉梢,彎月沉入地底,無數的星辰躲入晨雲之中。

    古城的各個街口,許多商販已經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等到游泗迢來到古河城的時候,已經過了兩日的時間。

    隨他而來的,除了曾經見過一面的崖龍外,還有四個陌生的年輕人,三男一女,三個男子氣質不一,一人骨子裡都透出一種狂野,透出一種霸氣;另一人則舉止文雅,看起來更似一個儒雅書生;至於那第三人,容貌俊秀堪比潘安,皮膚比之女子也差不了多少,活脫脫一個美男子。

    而那個女子,彎眉似柳,雙眸如珠,流轉眼波,風情柔媚,一舉一動都散發一種媚到骨子裡的誘惑,讓這間酒樓似乎都突然有了色彩。且,從他們身上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上看,應該就是前些日子在大陸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幾個年輕代高手了。

    一見面崖龍便朝黎荒輕輕頷首,逕自坐在黎荒之旁。

    當初在隕岩窟一行二人也算是半個熟人,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提及當初那還略帶尷尬的隕炎窟一行,只是稍稍的一番寒暄是必不可少的。

    而後一干人在游泗迢的牽引下互相寒暄一番,也算是相互認識了一下。值得一說的是在介紹那魅惑眾生的女子時,游泗迢又開始了那讓人額上爬黑線的話。

    「這位便是其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chun松集美貌實力及聰慧於一體人間第一奇女子納蘭翠蚺也。」

    游泗迢滔滔不絕,絲毫不顧他人之神色侃侃而誇。

    另四個男子見此臉色絲毫不變,在一旁安靜的等著他說完。

    是的,是等著,看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

    且,在聽完游泗迢的話之後,那美男子一般的人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誇了四次沒一次是重複的話,真不知道他從哪抄來的詞。」

    有誰能想到,這小小的古河城內,這一間小酒間內彙集了八位年輕一代的驕子。

    除卻崖龍乃聖殿未來接班人外,那個看似儒雅書生之人便是納蘭翠蚺的師兄,冷天祐。

    雙眸中不斷閃過的精光顯示出他的實力被不容小覷,當初在中都之域便是他與另一人伍寅大鬧木族一次盛會,如果沒一定的膽量與實力,有誰敢得罪那樣的一方巨擘?

    伍寅,師承逍遙散人,但他似乎沒學到逍遙散人那種逍遙自在的心境,反而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狂野霸氣。而逍遙散人,或許相對整個大陸上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名氣,但只有崖龍背後這一類的勢力才知道逍遙散人代表了什麼,如果不是他追求的是一種恬靜閒然的生活,他的名望不在神杖老人之下。

    最出乎黎荒意料的是那位美男子,竟然是北坡之域玄天寨大當家的兒子——李映之。

    玄天寨是什麼地方?整個大陸都知道,用通俗的話來說就佔山為王的土匪。只是他們乃是眾多高手雲集,有組織、有紀律的高級土匪,勢力在東谷絕對是一方豪強。

    任黎荒想像力怎麼豐富也無法把眼前這能讓無數女人為之尖叫的美男子和印象中滿臉鬍渣子、佈滿刀疤的大漢相比較,只能讓黎荒暗暗無語。

    「黎兄、修羅兄,早在我入世大陸便聽聞你的名字,如今卻是見到實人了,翠蚺先敬你們一杯。」

    納蘭翠蚺蘭氣輕吐,幽香如麝,眼波流轉,對著黎荒二人遙遙舉杯,一言一行誘惑眾生。

    司徒淼一臉冷酷,卻非石人,見如此媚女臉上也稍稍有了些表情,微不可見的一個點頭後舉杯而飲。

    「真是個要命的女人,這絕對是一個禍水。」

    不同司徒淼,黎荒卻是暗暗感歎,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是另一番話了。

    「納蘭姑娘果然如游兄所言真乃是人中之鳳,容之美兮顛倒眾生,言之靈兮天籟繞樑。九天玄仙也不過如此,為此,黎荒先乾為敬了。」

    「靠,又來一高手。」

    李映之幾乎與游泗迢同時低聲道。

    可在座的哪一個不是高手,這句話卻是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眾人的嘴角都隱隱有些抽搐。而這件事的正主——納蘭翠蚺,只輕輕一笑,卻魅惑叢生。

    一番客套之後,黎荒最先說出自己關心的問題。

    「崖兄,你聖殿為一方霸主,勢力遍佈大陸五域,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古神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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