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來了!」
「少主,諸位長老」
袁暑、冰凝霜、紅陌雨等人剛進入第四層,迎來的就是他們各自此前打頭陣的人,一共足有二十之眾,一個個的都急忙向他們的少主稟告這一路來的收集到的信息。
而在眾人不遠處,五道人影分散而立,其中一人披散著妖異紫發,無風自動,整個人立在那裡就像一柄出鞘的神兵,而他的不遠處有著三位衣著樸素的老人和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黎荒有些疑惑,他們在二層遭遇了變化,但第三層卻沒有什麼危機。這第四層內就目前來看也沒有什麼變化,這有些不和常理。
「沈老,這麼說你們一路過來並未遇到什麼變故?」
待聖殿一位長老說完,崖龍有些不解。
「少主,這話如何說來?你們?」
那位沈長老聽出前者話中有話,有些疑惑。
不僅僅是聖殿,紅葉谷、五龍族、木族、冰神宮等等宗門家族此刻都有些不解。
而後紅葉谷一位老人站出來說道:「諸位,此時頗有蹊蹺,為了眾人的性命所想,我們不妨一起從長計議。」
他是紅葉谷多年前就自長老位置上退隱下來的高手,說話頗有份量,何況他說的也有理,於是所有人都暫時放開門戶之見圍在一起商討,黎荒等人也加入其中。
「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二層內發生的變化,雖然此前各大勢力都推斷此行並無太大凶險,但很明顯我們已經中計了。」
那老人的眼神似無意的掃過黎荒後說道。
「不管如何,我紅葉谷退出此次行動,至於隕炎老魔的一切我們也無意爭奪。」
那人聽了紅陌雨的傳音後接著說到。紅葉谷千年傳承,底蘊自然不差,這柄魔刀雖好,但不值得拿命去爭奪。
「此前我們也發覺到,前三層一路都十分安全,只有一些實力不濟者死去,其他人也都只是略微消耗神力,並無大礙,但這一層通往下一層的必經之路上,透出的威勢無比強悍,即使此前大家聯手,想必也撐不住,本想等大家集聚後合眾人之力闖過去,但現在看來必是一場殺禍。」
另一位神陽教的老人分析道。
「我神陽教,也退出。」
「咦,你們在第三層沒有遇到三個散人武者麼?既然你們知道這是一場殺局,為何不告訴他們一起過來?」
那位身材比較魁梧的中年散人心細,發現這些人中並沒有此前留在三層中的三人。
一石激起千重浪。
聽到他這麼一說,早先就達到此處的幾人才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而剛進入四層魔殿內的那些高手們心中一驚,他們根本沒有遇到任何人。
這就明擺著著三層裡面的三人被暗中抹殺了,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會不會是抵擋不住那裡的高溫而功盡身亡?」
有一個實力很低的散人弱弱的說了這個腦殘問題,就連幫他渡過岩漿之流的黎荒也不禁暗自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且不說決定留在第三層的人確定自己能抵住那裡的高溫,就算出了意外也可以逃進第四層,怎麼會就那麼活活被高溫烤死?
何況留下來的三人實力都在翻海二重天之上,那裡的高溫雖然會讓他們受傷,卻不至於殺了他們。
不過,顯然沒有人在意這個弱智的話,依舊商討各自的決定,就連無比張狂的紫發酷男昊天此刻也滿臉鄭重。
「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果你們真的一路安全,那在第三層肯定會有人停留下來感悟那些老魔曾留下來的一些修煉心得,但我們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當時我就有些懷疑,看來我們應該盡早離開這裡,多耽誤片刻就會多一分危險。」
此刻袁暑臉色嚴肅,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既然如此,我冰神宮也退出。」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說道。
「我五龍族退出。」
「我落霞山谷也退出。」
「我方恨也不趟這渾水。」
「我斷刀散人也是」
一時間,所有人都已經決定,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從這裡逃出去。
黎荒並未發言,他帶著天刑等人走向血修羅,向其點點頭後便靜立在那裡,但顯然也是要與那些人一同離開的。
「好,那我們就找到那條暗河,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如果發生意外,希望眾人能合力抵抗。」
那位紅葉谷的老人發話了。
經過黎荒的武之魔身後,這裡的人現在都已經知道第四層有一條出口,而此前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大陸上名震一方的角色,這樣的情報自然會有人告訴他們。
「這是自然。」
有幾人附聲道,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們分散,他們已經處於劣勢,再過多分化,那死亡的可能性就更大些。
「修羅兄,此前你未出手,黎荒雖然被心魔所控,但也不是不知,這恩自然要報。」
黎荒輕輕朝血修羅說道,黎荒並非忘恩小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過聽了黎荒的話,血修羅並未領情,只是冷冷回應:「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之後也不在搭理黎荒。對此黎荒並未在意,也沒再囉嗦什麼客套話,如前者一樣閉目等待那些還在商討決定之人的下一步動作。
不多時,那些人也決定了大概,暫時聽從那紅葉谷的的老人的差遣。
這就是大陸上正道之人的風格,任何事,只要有人的時候就必定會推選出一個所謂首領。對此那些散人也沒有意見,算是對那老人的承認,就連昊天對他也是有些恭敬,一個偶然機會那老人在其幼年時曾指教過他一二。
自此,一行過半百人的隊伍才開始動身—尋找那條暗河。
第四層,給眾人的感覺就是走過一棟古宅的正廳,進入了它的後園,一個沒有圍牆、面積極廣的後園。而眾人所立之處像是一個二十丈寬的看台,有一條石梯通往下方的園子。
園中假山林立,一片片的花草幾乎將路面完全鋪滿,假山之旁,種了許多青竹。
一條蜿蜒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貫穿這個園子,在園子的正中央,是一個大水池,幾乎將這個園子一分為二,其上則建了一座數百米長的石橋供人行走,蜿蜒若羊腸,石橋上有幾處還建石亭,似乎是供人觀賞休息所用。
水池裡有不少青蓮,現在是春季十分,但那些青蓮卻違背常理的開滿了白色蓮花,很遠都可以聞到那陣陣清香。池水碧波嶙峋,還有不少各色魚兒游動。
這裡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靜溢,似乎這裡的「主人」很會享受,但也只有那些高手才能感覺的出這園子裡透出的詭異氣機。
「此前有一散人認為這石路貫穿整個第四層,真正的危險也應該在石路之上,因此從那些花草叢中走,結果剛踏出這石路就消失不見,不知生死。」
那位老人帶領眾人率先走下石梯,走向鵝卵石小路,他一邊走一邊提醒眾人。
「其實前面這段路也只有這石路才算是安全,其它的地方都在大陣之內。」
聽了老人的話,黎荒對天刑騰柄等人解釋道。
「不過若是走到石橋之上,那這石路也就不再安全,同樣在大陣範圍內。」
黎荒接著道。
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除了少數幾人外,其他人都沒有在意,因為木向神已經告訴了他們。
「那該怎麼走?」
騰柄有些疑惑,如此說來,眾人的路就等於被截斷,到時一出石路就會陷入殺陣,不然就被耗在石路上,可謂進退維谷。
「無妨,地上不能走,我們可以走水路」
黎荒打消了他們的顧慮。二人點點頭,跟在黎荒左右不再出聲。
「到了。」
領先的老者示意眾人停下腳步,他所立之處距離水池上的石橋不過三步之遠。他回頭望向身後,因為小路較窄,此刻眾人一個接一個跟在他的身後,最後一人距離突然他足有數十米遠。
「想必木族木向神長老已經告訴大家接下來該如何走,既然眾人推舉老夫為首,現在老朽由老夫來試試。」
老人雖然是紅葉谷之人,但此刻卻沒有私心,願意以身範險為眾人探路,在這種時刻越發讓眾人心中升起一陣敬意。
黎荒也不禁有些感慨:「紅葉谷作為一個傳承久遠的勢力深受大陸上武者的敬佩也不是僅僅依靠拳頭。」
不等黎荒感慨,那老人已經踏出石路,他以一種怪異的步伐時退時進,過了小片刻才遠離眾人數米,不過此刻他已經到達水池之旁,老人輕吐濁氣,一縷勁氣浮現化作一片黃葉圍著老人上下浮動,而後才踏入水池之中。
老人一踏入水中,水池裡的水便自動分開,形成一個人高的圓形空洞。水塘看似很淺,但直到小半會老人的身影才逐漸消失在眾人眼中。
所有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老人能否成功關係到他們的性命,一個個緊張的盯著水面。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老人的身影才從水池中出現,一片黃葉圍著他上下浮沉,他走出水面朝眾人點點頭:「這裡有一條暗流通往山谷之外,這一路並未有何危機。」
見此眾人心中的是石頭才落下來,臉色露出一絲喜色。
「各位,走吧!」
紅陌雨第一個動身,她一直緊隨老人身後,此刻見老人無恙她便放心,家族的這位長老是這裡實力最高之人,如果他沒有察覺到危機,那就說明安全。如果真的有他也無法察覺的危險,那他們也必送命於此。
因為小路很窄,一次也只能一個人通過,因此當其他人都進入水池後,已經過了小半天的光景。
「你們先走,我殿後。」
黎荒對天刑等人說到。
天刑騰柄二人沒有推脫,按照黎荒給他們的提示走向水池,而另兩人早在二人之前就已經走入水池之中。黎荒是最後一個動身的,就在他將要踏入水池時,似乎察覺到什麼,警惕的向身後看了一眼,卻什麼又感覺不到。
「似乎是我多心了。」
黎荒自語,逐漸消失在水池之中。
「不愧是神瞳的傳承者,不過是一時放鬆,竟然就能感覺到我的一絲氣機。」
衍峰自園中顯出身影,輕輕說道。
「神瞳本來就是你我無法揣度的。」
衍莫輕輕一笑。
「不過這也正常,你要強化這個殺陣,耗神過巨,等到這些人都安然離去。這也難免你會一時放鬆,露出一絲氣機也是正常。」
「這也無法,第五層裡的東西還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又會出現變數,這些人又都是大陸的未來,不能殺,也只好嚇嚇他們了。」
聽了衍莫的話,衍峰有些無奈。
「不過這次倒是落得妖魔宮話柄了。」
「現在死幾個人,他日大陸上也許就會有百萬生靈無需枉死。」
衍峰道。
「你們所謂的正義之士比之我們魔道,殺的人只多不少,只是每一個被殺的人都有所謂該殺的理由而已。」
妖擎蒼此刻也露臉,對前者的話很是不爽,與他一起的還是那個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老嫗。
「老東西,這裡已經沒我們的事了,出去吧。」
衍莫並未理會妖擎蒼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何況他們這種敵對的人。
衍峰點點頭,與衍莫一起消失在妖擎蒼二人眼前。
「不知道宮主何時動手,再這麼和衍皇宗的兩個老傢伙耗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出手了。」
妖擎蒼眼中血光乍現,臉上透出一股瘋狂。老嫗似乎像個石像一般,不為外物所動,聽了前者的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身影逐漸淡化消失。
「哼,早晚會吞噬了你。」
見她如此表現,妖擎蒼眼中眸光一冷。而後也消失不見,留下一句話不斷迴盪
而就在隕炎魔窟內的第五層內,是一個滿是冰錐的洞窟。
洞窟內,有兩座外形栩栩如生冰雕,讓人心中驚懼的,是這兩座冰雕內,竟然各自凍結著一個老的不成樣子,似乎沒有絲毫生機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