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狂輕歎一聲,看了看驚惶不定的西門無恨,接著將目光移向了兒媳東方婉身上,他開口道:「看來怒兒的確遵守了當年與為父的約定,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如今事過境遷,早已物事人非,說出來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其實……」
「還是由我來說吧,其實西門無恨是我的親孫女。」歐大媽打斷西門狂的話,有些激動地望著西門無恨,幾年來她一直在米亞聖魔學院默默照顧著她,卻一直將這件事埋在心裡,現在終於可以祖孫相認了。
東方婉怔了,西門無恨也怔了,倒是西門怒只是苦笑了兩聲,顯然對此早已明瞭,龍一也曾如此猜測過,倒不會顯得太驚訝。
「不可能的,我怎麼會是……」西門無恨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她緊緊抓住龍一,他是她唯一感到安心的源泉。
「小妹,靜下心,聽聽歐大媽怎麼說?」龍一摟住西門無恨的肩膀拍了拍柔聲道。
關於歐大媽與西門狂的恩怨情仇,還得從四十五年前的那個冬天說起。
那時的西門狂才二十來歲,長得那是英俊瀟灑卓爾不凡,年紀青青便邁入劍師的頂峰,在年青一輩中是當之無愧的風雲人物。做為狂龍帝國第一大家族的嫡子,西門狂也遺傳了祖輩多情狂放的基因,人生有三好,好酒好劍好美女。
英雄配美人,自是成就不少佳話,當時艷冠蒼瀾的水系大魔法師葉藍青便被他所俘虜,嫁入西門家族並生下西門怒。之後陸續在蒼瀾各國闖蕩,身邊美女從末間斷。
有一次,西門狂結識如今的劍神慕容博,並與之打賭前往冰原採集如玉冰蠶吐的冰蠶絲。冰原是什麼地方,那是萬里冰封,溫度在零下百度之下的生命禁區啊。不過西門狂做為西門家族的繼承人,身上寶貝也不少,在冰原倒也撐得下去。並走狗屎運現了如意冰蠶地蹤跡,追蹤它數十日終於等到冰蠶吐絲,可當他採集的時候卻被如意冰蠶襲擊,當下凍成了冰雕。如無意外,他這活標本可能會永久地在冰原存在下去。
只是人生卻充滿了奇跡,在即將喪命關頭,歐大媽如天仙般降臨,將奄奄一息的西門狂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當時的歐大媽叫歐心研,雙十年華,美到了極致。
歐心研乃冰宮傳人,那如意冰蠶也為冰宮聖獸,自是能受她驅使。
接下來的故事便可想而知了。一個英俊瀟灑談吐不俗的翩翩少爺,一個純潔如雪美若天仙的少女,那**自是一不可收拾。
當時冰宮宮主,也就是歐心研的師傅正在閉關,兩人你儂我儂天天膩在一起,待得宮主出關,棒打鴛鴦。直接將歐心研軟禁,將西門狂給扔出了冰原。
誰知歐心研與西門狂姦情正熱,什麼都聽不進去,竟想法設法地說通兩位師妹幫助她逃離了冰宮。
之後,與西門狂重逢地歐心研並沒有幸福幾天。因為她現了情郎身邊並不止她一個女人,心高氣傲的她怎能受得了如此打擊,特別是看到情郎夜晚與別的女人翻雲覆雨,她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
歐心研再三逼問下,西門狂坦言身邊不可能只留她一個女人,歐心研心碎離去。整個世界已經成了灰色,變得再無意義。
一個失魂落魄的絕世美人,在蒼瀾大陸怎麼沒有人覬覦呢?雖然開始殺退不少人,但是她不吃不喝多日,身體再好也垮了。終於,在一次被人偷襲時,她著了道,眼看就要被人玷污,卻被一個路過地平凡人使計救出,之後還收留了無處可去的她。
ri長夜久,歐心研對這個救她的善良男人生出一分情意幾分感激,便嫁給了他並為他生下一個兒子。
平靜的生活就這麼過了二十年,兒子也娶上了媳婦,歐心研以為日子就會這麼平淡地過下去,直到她死。
可是事實再一次證明了人生的反覆無常,冰宮宮主不知如何找到了她,對
反宮規的行為大為惱火,要將與她有關聯的人通通殺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地親人死去,拚死反抗下卻也沒有保住夫君兒子的性命,只有當時兒媳恰巧回娘家逃過一劫。
逃脫地歐心研知道她師傅的能量,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找到兒媳將她殺死,便帶上兒媳去尋西門狂,那是她在危急時刻唯一能想到的人。
來也巧,在逃跑途中如天意般與西門狂巧遇,可卻也在同時被冰宮宮主追到。
合西門狂之力,兩人也非冰宮宮主的對手,最後歐心研苦苦哀求,終是讓冰宮宮主心軟了,但是宮規不可違,冰宮宮主便讓剛懷有身孕的歐心研兒媳入主西門家族,生下的孩子也成為西門家族的人,並讓祖孫倆不得相認,這才不算違反宮規。
後西門狂為了掩人耳目,將西門無恨地娘親給西門怒作有名無實地小妾。西門怒雖說遵守了諾言,但心裡也有些怨氣,對別人的種自是不會盡什麼父親的責任,因此才很奇怪的對這唯一的女兒不聞不問的結果。
礙於誓言,歐心研只得默默關心著自己的孫女,不敢與之相認。此時此刻冒著大為違破了當初地誓言,主要還是為了西門無恨的幸福,每當看著孫女為情所苦,並一直認為愛著不該愛的人,歐心研心裡便猶如刀割,恰逢此次機會,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龍一聽得一怔一怔,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的經過竟會如此複雜,而歐大媽與爺爺間竟也有如此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糾葛。
此時,西門無恨呆滯地美眸閃動了兩下,她看了看含淚望著她的歐大媽,咬咬牙轉身跑了出去。
……
高山之上,涼風徐徐,西門無恨就這麼呆呆地從白天坐到了晚上。
突然,一雙大手從後面伸了上來,將一件外衫加到了她的身上,一個聲音溫柔響起:「夜了,天氣涼,別再想了,跟我回去吧。」
「二哥,你能陪我坐一會兒嗎?」西門無恨按住了龍一放於她肩膀的大手,轉過頭有些脆弱的乞求道。
龍一點點頭在西門無恨身邊坐下,看著西門無恨有些迷惘的眼神,輕歎著攬著她地肩,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寬厚的肩膀上。
「二哥,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生在我身上。」西門無恨聞著龍一身上好聞的氣息幽幽說道,心中酸甜苦辣,做了西門家族二十多年的三小姐,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她不是,一切都是假的,讓她著實難以接受。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有的人就比較曲折而有的人就比較平穩,很多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就只能試著去接受,然後你可能會現,你與別人與眾不同的人生經歷也將會是一筆寶貴的財富。」龍一說著富有哲理性的話語開導她,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也有那麼一點迷惘與傷感,因為歐大媽與爺爺的故事總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眼睛是我的,鼻子也是我的,開心是我的,笑容也是我的,我不准別人搶走你……」恍惚中,龍一眼前又出現了那個抱著他直跳腳的少女。
「我證明了無論我多麼努力要忘記你,甚至心甘情願讓教皇陛下用困情咒束縛情感,但我依然無法忘記你,你說我不懂愛,但我覺得這就是愛,我愛你表哥,我愛你……」東方可馨流著淚的眼眸,深情的告白再一次迴盪在龍一的耳邊。
龍一想起東方可馨,心中一痛,胸口悶,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二哥,你怎麼了?」西門無恨見得龍一臉色白,哪還顧得著自己,急忙一邊撫著龍一的胸口幫他順氣一邊緊張地問道。
「沒事。」龍一輕聲一歎,如果說歐大媽與爺爺之間深深的遺憾的話,那麼東方可馨與他之間卻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傷痛,最起碼歐大媽與爺爺重逢了,而東方可馨卻……
正在這時,龍一突覺自己再一次被一股熟悉的柔和氣息包圍,如輕風拂面,心底傷感竟去了大半。
龍一心中一動打開了空間戒指,卻驚訝地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尊縮小版的光明神雕像,渾身都散著溫潤如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