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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太子出馬 文 / 晚風吹拂

    「不,欲取之必先予之!」

    趙子凡重重拍在撫椅之上,手上青筋暴跳,雙目寒芒盡放,讓與他向來親近,自認十分瞭解趙子凡的江鶴立心中也直打鼓,心道怎麼從來沒見他如此狠厲過。殊不知,這才是在商戰中摸爬滾打多年,早已見過了大風大浪的趙子凡的真面目,只是長時間以來,在大宋安逸的生活讓趙子凡將這另外一面無意識的隱藏起來了而已。

    「什麼意思?」江大少再次沒有跟上思路。

    「很簡單,既然他們也想開設民信局,那就讓他們開,不僅要讓他們開,而且咱們還要和這些人合作!」趙子凡的眼光復又變得溫柔起來,直看的江大少心裡發毛。

    「兄弟,你沒有喝酒吧?做生意的哪個不是將攤子往自己手裡攬,哪個不是緊緊盯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就怕外人伸手!那可是實打實的錢啊!」

    江鶴立現在只恨自己的錢包不夠鼓!

    「你當我不想讓所有的民信局都打上個趙字麼?只是眼下時不待我,我們的錢只夠幹這麼多事!方纔我就跟你說過了,有不少人已經打上了咱們的主意,其中還包括一些你想像不到的人物!」

    「哪個不開眼的,我跟我爹說說去!」江大少紈褲子弟本性暴露,說著便要動用老爹的關係。

    「你靠著你爹把通達車馬行發展成了現今的規模,這說明商場上官商勾結本來就是常事,你有後台,難道那些人就沒有嘛?我怕的倒不是這些站在明處的商人,而是在他們背後身處暗處的官場力量!」

    江鶴立點點頭,又道:「那你給我透露下,倒底是什麼人,咱們也好早些考慮對策!」

    「目前據我所知,開封府尹韓維已經介入此事!」

    「皇帝眼皮子底下,他怎麼敢?」

    趙子凡擺擺手,在他看來這種事再正常不過,又道:「有什麼不敢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不用親自出面,自然有手下替他打理此事,據我所知親自在為此事奔走的是開封少尹章悖!」

    江鶴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長著山羊鬍子與你有些嫌隙的傢伙!這廝不是還癡心於歐陽小姐!」江鶴立隨即意識自己說錯了話,又道:「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六品少尹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趙子凡知道現在再不跟他說實話就有些不夠義氣了:「嘿嘿,這些人咱們都不怕,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商人趨錢利,當官的趨官利,只要有利字在,便有破綻可尋!可是這次咱們遇上的對頭不只是商、官……!」

    「還有什麼人在背後搗亂?」江鶴立憤憤的道。

    「當今太子!」趙子凡穩穩坐在椅中,雙目直視著江鶴立。

    「什麼…這….這事….怎麼還扯上了太子殿下!」江鶴立不可一世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幅小媳婦模樣,這倒也不能怪他,對手一下子從開封府尹升格為太子,這未免也太過聳人聽聞,那可是和未來的皇帝作對,在他看來與找死無異!江鶴立雖然紈褲,但出生於一個不折不扣的官宦世家,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不可能改變。

    趙子凡微笑著道:「你怕了?」

    「嘿嘿,怕!當然怕!不過就算是太子,他也不能不讓咱們做買賣吧,人總得掙錢吃飯不是!你快跟我說說是這麼一回事!」江鶴立臉上嬉笑著,心裡早已亂成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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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還得從十天前說起,得到英宗督辦滄州賑災事宜旨意的太子趙頊,心潮澎湃的領了皇帝口諭,一夜未眠的他只回東宮休息了半天,便直奔宣德門外那片廣闊的宮廷廣場。

    廣場東西兩側建設有千步「御廊」,此種宮廷長廊即始於此,自後形成一種宮制,歷代相襲不絕。宮廷廣場兩邊為中央官署所在,東邊有中書省,稱東府,西邊有樞密院,為西府。兩府相對,各持一柄,東府掌文事,握天下行政大權,西府掌武事,掌天下軍事重權。北宋一代的軍令和政令都是從這裡發佈全國,是北宋的最高權力中心。

    我們的太子殿下趙頊望著燦爛的陽光下巍然聳立的宮殿建築群和莊嚴肅穆的東西府衙,胸中頓時豪氣萬丈。

    這就是大宋,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瓦一房,都將歸我所有,這裡的婦孺百姓,牛羊牲畜,都將歸我掌控!

    趙頊回過頭來,向御街北面望去,只見那裡商舖鱗次櫛比,各色酒旗燈盞高懸,可是稀稀拉拉的人流看起來卻沒了往日的熱鬧勁兒,再向對面望去,那兒是州橋附近的民居,此時百姓們正不停忙碌著修繕自家的房屋,有些沒了房子的則在露天生氣了火,架起鐵鍋侍弄起了飯菜,遠遠望去遍地的瓦礫土疙,秋風一吹乾燥的黃塵讓百姓們紛紛躲入矮牆之後躲避,等風過去,鍋蓋上已是一層的沙子,看到這一幕,趙頊突然從美好的帝王夢中清醒過來,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去!通報戶部!」趙頊扶了扶冠,面相雖仍顯稚嫩,但天生的貴胄之氣讓剛剛年滿十九的他看起來竟也無比的威嚴。

    「太子千歲駕到!」東宮中官太監李高一路小跑至戶部大門外,用他那尖銳的聲音吼了一嗓子。

    片刻之後,戶部尚書曾布,戶部左侍郎劉遠,右侍郎文勳呼啦啦率領一眾書員文吏等辦事人員迎了出來。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眾人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一片,心說平日裡總在宮中研習先賢古籍的太子殿下怎麼有空來這兒了。

    「諸位大人,免禮吧!孤今日來此是有正事要辦!事情緊急,咱們還是進去再說吧!」趙頊揮揮手便大步進了戶部值房。

    眾人不明所以便只得跟了進去,屁股還未坐定,就聽這位年輕的太子殿下道:「滄州大地震,想必曾尚書已經聽說了吧!」

    站在最前的曾布立刻恭敬的邁出一步道:「啟稟太子殿下,據說滄州地震十分嚴重,乃是千百年未見,房屋倒塌不計其數,在地震中喪生者有萬人之多,而最嚴重的是屍橫遍地,災民流離失所,導致發生了大規模的疫病,有些災民已經迫不得已向鄰近河北東路的青州、德州逃難,若是搞不好就會發生民變!」

    「曾大人倒也算消息靈通,滄州李肅之的奏章剛剛呈上不到兩天,你這裡已經知曉滄州的災情,這也證實滄州的確已經都了水深火熱的地步,滄州的災情已經天下人人皆知!滄州知州李肅之是個能吏可是他本事再大,攤上這樣的天災也是無能為力了,眼下天下人都在看著滄州,看著朝廷怎麼處理!」

    曾布心道難道他是為了賑災而來,便探著口風道:「殿下的意思是?…」

    「奉皇上口諭,由我親自督辦滄州賑災事宜,說是督辦其實孤就是跑跑腿,做些穿針引線的事兒,其實現在賑災的事辦的好不好,能不能讓天下百姓安心,就看你們戶部的了!」

    趙頊大概也知道他老趙家的國庫一向比較空虛,而英宗皇帝只給了道口諭,而不是堂而皇之的頒發聖旨,讓他去操辦,其中就存了考校他的意思,這考校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向錢袋子扎的比褲腰帶還緊的戶部要錢,所以趙頊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打曾佈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又將滄州的災情說的如何如何嚴重,並誘導他也往自己的話題上走,再給他戴了一頂為天下蒼生計的大高帽子,這三板斧讓曾布明知其目的,卻沒辦法虛與委蛇,只能跟著趙頊的思路走。

    曾布腦門子上微微冒汗,心道好嘛,秋稅收上來還不到半月,三省五監六部九寺的那些傢伙一個個便削尖了腦袋打起了戶部的主意,現在倒好,連一向只讀聖賢書的太子殿下都摻和進來問自己要錢來了,這過年還有兩個多月,真不知道這些錢還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

    想歸想,曾布卻不敢絲毫怠慢,畢竟這年輕的太子就是將來的皇帝,就算讓別人不痛快,也得讓未來的主子舒心了才是啊!

    「請殿下明示!」曾布乾巴巴的身子又向前走了一步,作俯首帖耳狀,在官場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他當然知道現在是裝糊塗的時候,剛才你太子殿下不是說滄州賑災天下人都看著麼,要拿多少錢您就明說吧,反正我們就按您說的辦,這天大的功勞全是您太子殿下的,我們可不敢揣測上意,搶了您在天下百姓面前顯仁義的風頭。

    「唔,我看當務之急便是開倉放糧,賑濟災民,以穩定民心,不過僅僅靠滄州的糧倉顯然不夠,所以孤覺得應立刻撥付銀餉給李肅之,讓他從其他州府或者當地豪紳富戶的家中購買糧食,以免造成災民聚眾嘩變!」趙頊道。

    曾布正要問要多少錢,轉念一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主動點,討好一下太子殿下,等到以後他登上了皇位,這戶部尚書的位置也坐的更加穩當些,畢竟手下江劉遠和文勳都是年富力強的幹吏,而文勳更是當朝樞密使文彥博的兒子,若是一不小心,說不得二人就會爬到自己的頭上,反正花的也是他們趙家的錢,何樂而不為呢!

    「賑濟災民彰顯朝廷恩澤,是刻不容緩之事,戶部請出錢鑙,以救一鎮生靈也是理所應當,我看應暫撥六萬貫運抵滄州,購買糧食!

    曾布見趙頊露出不可察覺的一笑,便知道自己說的這個數非常符合太子的心理預期,便又低頭道:「還請太子殿下示下!」

    趙頊的確很開心,他來之前就打聽過,說這曾布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要想從他這裡拔一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可是現在他卻報出了六萬貫的數目,比實際自己預期的無萬貫還多了一萬,而且聽他的口氣,這數字還可以再斟酌!

    「好!這筆錢可救得十萬百姓與水火,孤先替李肅之替滄州百姓謝過曾大人了!」趙頊說著便真的要低頭作揖,直把曾布等人嚇了個半死,連忙把他扶住,口道不敢。

    「曾大人,若是災情有變,疫情擴大的話,說不得孤還得再來麻煩諸位大人一次!」趙頊沒想到自己一出手,事情竟是如此順利,心裡甭提有多高興。

    曾布一聽太子殿下這話裡頭還留有後手啊,意思是說這錢若是不夠,改天還得回來問自己要?不過事已至此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解決了錢的事情,趙頊心情大好,離開了戶部值房,心道反正今天已經出了宮,突的想起了奶兄弟米芾,便要去尋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好心情,誰知沒走出幾步,後頭便有一個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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