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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劫囚車 文 / 海豚音

    許多人睡了,但夜還醒著,聆聽著人事枯燥的對白。神仙也有煩惱,惱人間凡塵的喧囂。

    郭漢祥咬著引信步步緊逼,也許他並不是只想要我死,而是要我受盡臨死前掙扎折磨的痛苦。

    我呆望著他,在我看來死亡變得那麼單純,支離破碎,肝腦塗了一地;仇恨卻變得那麼複雜,讓一顆原本清醒的大腦,變成一塊散發腐臭,只想著復仇的石頭。

    野狗長吠了一聲,吹響死亡的號角,飲血的長牙正咬著我們的大動脈,動一動,血濺四方。

    郭漢祥從牙縫中擠出一聲冷笑,因為引信還在嘴中,若是說話的幅度稍微大一些,整個招待所都會被炸上天。他突然支吾的對眾人說道:「我不想這麼快就讓這小子死,也不想連累別人,把他給我綁了,哈哈!」笑聲不大,卻感覺四壁都跟著顫動。

    玄青用手狠命拍著地面,眼裡淚光閃爍,無奈將頭埋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著。生死薄閉上了眼,長歎了一聲,也許神仙來了也不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他們不動手,你自己來!」郭漢祥說完順手從衣兜內掏出一把珵亮的手銬,扔到我腳下。

    我沒有猶豫,撿起地上的手銬,卻不會鎖,忙問他:「這玩應兒,怎麼用?」

    郭漢祥臉上現出了怒意,狠瞪著我,擺了擺手,讓我過去。我慢慢的挪了過去,心中忐忑,想暫時穩住他,萬一他一激動,死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他接過手銬,套在了我手上,一陣冰涼,夾雜著金鐵交加之聲,像一個即將槍決的罪犯。我望了望地上的玄青,淚眼朦朧。無數次的經歷生死,卻從沒如此從容過。郭漢祥鎖住了我,得意一笑,狠拍了拍我的腦袋:「小子,讓你見識見識萬隆壽莊『降龍伏虎』的手段。

    我欲哭無淚,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炸死我呢,萬隆壽莊有『降龍四刑』、『伏虎八法』,伏虎八法,是專門懲戒臨陣逃脫,或者洩露莊內重要機密之人,分別是捋虎鬚、滅虎威、謀虎皮、剁虎翼、食虎肉、醃虎骨、虎跳牆、最後一招是縱虎歸山。

    都是要命的手段,比那降龍四刑狠毒的多,上了『伏虎八法』就相當於凌遲處死,按照步驟,大卸八塊,然後『縱虎歸山』,被肢解的屍體埋在各處,這萬隆壽莊不愧是千年老字號,殺人不過頭點地,卻非要這麼折磨人。

    但他未免有點太瞧得起我,那降龍刑我都未必過得去,還想讓我把刑具摸個遍!

    死亡不可怕,但被他這麼嚇唬,心裡還真有點發毛,嚥了口唾沫。但已經回不了頭了,真不知我李狗剩上輩子做了什麼損,這輩子要這麼個死法。

    我被他推出了門,想回頭看了一眼玄青,玄青雙手扒著地面,不住的向前挪蹭著,大喊了一聲:「剩子!」

    我搖了搖頭,卻沒看到生死薄,我心裡一驚,這老小子不是想要救我吧,可這郭老疤身上的炸藥可挺瘆人,稍一不慎,就會骨肉分家。

    突然一顆石子飛來,郭漢祥悶哼一聲,抓住我的衣襟向後急退了兩步,一看郭漢祥的顴骨皆腫脹起來,疼的不住眨眼。就在這當口,生死薄已經趕到他身前,雙手在空中相對,想要按住郭漢祥的上下頜,眼看著那兩隻滿是橫紋的大手如勁風般就要按在郭漢祥的頭上,生死薄剛才還凌厲的眼神,微微一變,動作停在了半空。

    郭漢祥悶笑道:「早就知道你有這一手,別逼我開槍!」郭漢祥支支吾吾,眼神卻是無比得意。

    我一看郭漢祥手上竟拿著一把手槍,頂在生死薄的腹部。

    我對生死薄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讓他再救我,他歎了一聲,收回了手上的動作,玄青看的目瞪口呆,一見到此情景卻頹歎了一聲,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地面。

    郭漢祥拽著我往外挪蹭著,脖子不敢做大動作,直直的盯著立在原地的生死薄。

    『嘩啦』一隻花瓶砸在了郭漢祥的後腦上,瓷片四處飛濺,鮮血順著額頭流到嘴邊,我回頭看去,正是招待所的老闆娘,顫巍巍的站在郭漢祥身後,驚恐的望著滿臉鮮血的郭漢祥。

    郭漢祥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老闆娘,推著我直直的走了出去。

    我麻木的跟著郭漢祥走出了招待所,遠處的紅燈還在燃著,心火熄滅的瞬間,還想多看看這世間殘存的美好。

    街道盡頭,正有一幫漢子,手持鎬把、管鍬、鐵叉,一路喊罵,急奔向我倆,想是那老闆娘找來的街坊四鄰。

    郭漢祥卸了導火索怒聲罵道:「他奶奶的!」說完一腳踢在我的後腰。

    我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在地上,想扶住惡痛的腰眼,卻被手銬束縛著。郭漢祥舉著手槍,左右望了望,看遠處有一輛裝滿稻草的馬車,大手拎起我就奔了上去。

    但那些鎮民已然趕到我倆身前,郭漢祥向天鳴了一槍,把鎮民都鎮在了當場,那匹馬也被槍聲驚的抬起前蹄嘶鳴不止,左右晃動著身子,郭漢祥坐在草垛上方,一手抓著我,一手抱著捆稻草,害怕被甩下馬車。

    那匹馬再次抬起前蹄,嘶鳴一聲,韁繩被生生掙斷,嘴邊鮮血淋漓,拖著草車不停的奔跑著。我被顛簸的有點噁心。再看郭漢祥在草垛上瘋狂的笑著。連連對天放空槍。

    他,瘋狂了。憤怒和興奮交織在一起,無法自持。街邊的野狗聽到槍響,嗚咽一聲,遁到更黑的角落中。

    那些鎮民被槍聲所懾,未敢追來。郭漢祥眼神瘋狂的看著我,通紅的雙眼,都是被仇恨凝結的血絲,此刻他要爆發。狠命的扇了我兩個耳光,站在草垛上瘋笑了起來。

    馬車出了鎮子,走在顛簸的山路上,郭漢祥不知在哪找來一根麻繩,怕我跑掉,將我的腳也綁住。自己則跳到車頭,揚起鞭子,驅馬前行。

    雪停了,隨之而來的是陣陣寒風,我把身子往稻草裡拱了拱,看了看四周,不知現在行到哪了,也許很快就到終點了。

    我突然想到生死薄說我還能見到四叔,四叔死沒死我不清楚,如果四叔還活著,我肯定是見不到了,若是四叔在下面,不久就能看見我了,那死也值了。心一橫,任野馬狂飆。

    不知又走了多久,郭漢祥時不時的往馬車上瞄兩眼,嘴裡不住的喊罵吆喝著,馬鞭抽打之聲不絕。那隻老馬可能也對郭漢祥粗魯的舉動表示不滿,嘶鳴了一聲,嘴裡冒出一串霧氣,停在原地,不停的踱著蹄子。

    郭漢祥氣的『啪,啪』不停的抽打馬背,可那隻老馬拖著車資原地打著轉。我心下疑惑,按照郭漢祥這樣的打法,就是病馬也能跑出十里地。老人常說,動物的眼睛是最靈的,能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看哪出宅子是不是凶宅,牽隻狗進去,如果狗吼叫哀鳴不止,那房子就不能住人,肯定有靈物惡鬼居於其中。

    我心中忐忑,四下忘了忘,正看到山道左側的山坡上,有幾座墳包。墳後面,幾朵綠色的鬼火上下飄蕩。

    我微微驚愕,這荒郊野地,烏漆抹黑的看到墳圈子可不是好事。指不定是那隻老馬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敢再走了!

    郭漢祥憤怒的撇下了鞭子,臉上的血漬都被汗水帶下,就是惡鬼也會被他嚇跑了!他爬上草垛,揪住我的脖領,跳下了馬車,剛要向前走,卻被眼前駭人的場面驚住了!

    我罵了聲娘,來劫囚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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