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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章 鬼三通 文 / 海豚音

    天空星月遮掩,風雲驟起,像是在為這現世的絕寶哀歎,山風吹的我不住的向前挪動。

    望了望天,半蹲在地上,撩去一層浮塵,小心的用肋骨層層掘開沉積千年的累土。再看那株七品葉人參已然不再是當初人參娃娃的摸樣。

    一簇紅冠立於頭端。俗話說,三年成參,七年為寶,這株參王卻在千年的淒風苦雨中飄搖,歲歲朝朝。

    我的手不住的顫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尋到這千年參王。『啪』人骨斷裂的一瞬間,那株參王也脫土而出,七片翠葉在隨風擺動,圓珠鑲嵌其上,全當點綴這副完美的胴.體。

    我捧著這株參王,物華天寶不足以論其形、容。曼霜呆望著我手中的參王:「這就是七品葉參王?」

    我點了點頭,卻看到車五拿長劍的手在顫抖,長吸了一口氣,眼神無比貪婪。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我突然被驚醒,原來這車五想搶這株參王,我忙把參王護在身後,車五托著長劍步步緊逼。

    我邊後退,邊問道:「你要幹什麼?」

    「呵呵,這是第二步!」車五陰笑著,又向前邁出一大步,提起重劍。

    我一手護住參王,一手拿著那半截肋骨,做了個防禦的姿勢,車五一愣,向後退了一步。

    我心中一陣惡寒,沒想到剛才還談笑風生的車五看到這參王卻變了一個。曼霜也看出車五.不對勁,忙撲上去,扯住車五的衣袖,大喊道:「五叔,你要幹什麼?」

    車五一把將曼霜推開,惡喊道:「滾開,不讓你來偏得跟來,一點用也沒有,當魚餌也弄不死這小子!」

    我聽完腦袋『嗡』的一聲,難道這都是圈套?我說那車五怎麼喝那麼多水,原來是怕我身懷絕技,自己不敵,用騷氣引出那千手佛爺,利用那山神除掉我,好陰險!

    我心一橫,要裝就裝到底,左右揮動那條肋骨,車五看我擺好了架勢,也不敢輕易衝過來,在他眼裡,能殺了那『朱龍屍怪』,給千手佛爺開膛破肚的,肯定不是二貨。

    我一邊盯著他,一邊扶起淚眼婆娑的曼霜,上揚了兩個聲調,但卻底氣不足,大喊道:「色字頭上一把……不對,財是穿腸毒藥,現在承認錯誤,我會當你一時被沖昏了頭腦,不會揭發……」

    閃電的寒光映過車五扭曲的臉龐,瘋狂的笑聲被響雷淹沒,風,止了。

    「你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現在把參王交出來,免得魚死網破,不好收場!」車五說完眼神貪婪的盯著我手上的參王。

    「你這麼想要這參王,為什麼早不自己來挖,偏拽上我?」我也惡狠狠的看著車五。

    車五嘴角上揚,對我說道:「要是沒有那四靈之一的『涅槃坨』,那參王這麼會輕易現身,這次郭爺下了血本,把孫女都壓了賭注,哈哈。」

    我聽完只覺天旋地轉,腦袋成了一鍋漿糊,這一切都是那郭艮嶺七品葉所為?為了一株人參,竟捨得自己的孫女葬身獸口,我晃了晃腦袋,盡量使自己清醒。

    「那『朱龍屍怪』也是郭艮嶺造的孽吧?」我冷冷問道。

    「你沒必要知道太多!」車五惡狠狠的答道

    雨點打在臉上,充當分憤世的淚水,車五終於邁出了第三步,長劍寒光刺目,我卻笑盈盈的望著他。那條被車五打中七寸的巨蛇挺起半個身子,向後一縮,蓄力猛的張開大口,車五沒來得及喊叫,半個腦袋已經沒入了蛇口,和那只巨蛇一同翻滾著落入溝壑。

    善惡終有報!冷雨把那條巨蛇激醒,也把我的童稚淹沒。慨歎人心險惡,眉目含笑,卻背後捅刀;古道忠腸,不過說說罷了。

    雷鳴電閃,雨過成河,我和曼霜互相攙扶著在密林中穿行,臉被秋雨打的麻木,耳朵被雷聲震的失聰。

    曼霜只是麻木的往前走著,不管腳下有沒有石頭,臉上辨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多些。

    我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卻不想再站起身,一手攥著參王,一手狠命的拍打著地上的水坑,接受不了這突然的現實。曼霜『哇哇』的哭出聲來,撲進我懷裡,相擁而泣。

    走了半宿,雨還是沒有住歇的意思,曼霜嘴唇發白,不住的顫抖著,在林子裡本來方向感就不是很好,又加上大雨瓢潑,不知走到哪了。

    我眼前突然一亮,看前面隱約中竟有一間破敗的山神廟,興奮的大叫了一聲,拉著曼霜就跑了過去,可剛到廟門口卻打了怵,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會有人在廟裡生火!不會有鬼吧……

    曼霜從小在萬隆壽莊長大,什麼行屍惡鬼都見識過,但看著那火光也只是搖了搖頭。

    這興安嶺的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他奶奶的,愛咋咋地,就是鬼在裡邊,我也得先進去避避雨。

    硬著頭皮,一步步向前挪蹭著,廟門塌敗,兩旁的石柱也只剩下半截,我嚥了口唾沫,探頭向廟內觀瞧。

    正看到一個長毛怪物,在那『呼嚕呼嚕』的怪叫著,嚇得我蹦起老高,大喊了一聲。那怪物也被我這嗓子驚住了,一抽搐,猛的將身子彈起:「誰,誰?」

    我聽著像是人在說話,心裡一驚,又探頭向裡面望了望,一看這哪是什麼怪物,明明是一個衣衫襤褸,頭髮蓬亂的乞丐。

    那人用手撩起兩邊蓬亂的頭髮,左瞧右望,又喊了一聲:「誰啊?」

    我探出半個身子,擺了擺手,笑著對那人說道:「是我!」

    那人看到我先是一愣,卻不知在哪找了根發卡,將蓬亂的頭髮固定在腦後,瞇起眼睛,細細打量著我。

    「我是誰?」

    我撓了撓腦袋,尷尬的答道:「我在林子裡迷了路,到這避避雨。」

    那人沒有答話,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山神廟又不是他家開的,他又不會吃人,怕他幹啥?拉著曼霜就走了進來。

    看火堆快要熄滅,趕忙撿起一塊碎木填了進去。我倆在火堆旁烘烤著身子,那人一直沒有說話,看年紀也得有六七十歲了,要飯怎麼要到林子裡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從行囊中掏出一個還算完整的饅頭,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雨水,掰了一半給曼霜。看那老頭喉結輕動,可我肚皮也在打鼓,顧不上那麼多了,當即咬了一大口。

    那老頭兒看我的吃相,嚥了口唾沫,開口說道:「看這位小友,相貌氣質果然不凡,日後必定是經天緯地之才,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餓其體膚,空其臟腑,多行善事,必有天祐,哈哈。」那老頭說完乾笑了一聲,望著我手裡的半個饅頭。

    我聽完看了他一眼,哪來的這一套說辭,卻看出他也是餓的不行了,剛要掰一半給他,曼霜卻把她那半個饅頭遞給了那老頭兒。

    那老頭兒接過饅頭,兩口就塞到了嘴裡,噎的嗝聲連連,我看著這老頭兒狼狽的吃相,無心去揣測這人經歷了什麼。不知道玄青現在怎麼樣了,那七品葉要取『涅槃坨』引出參王,卻不敢對我下手,暗布殺機,當真是六親不認。

    那老頭兒用手在胸脯順了順,衝我一笑,嘴裡卻黑洞洞的,一看竟少了兩顆門牙,笑著對我說道:「這位小友,你身懷重寶,一路穿山越林,想是人命關天吧?」

    我聽完一愣,這老頭兒還真有兩下子,他怎麼知道我身懷重寶,趕忙把參王護在懷裡,顫巍巍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瑞寶現世必有異象,秋冬交替,又怎會降下如此大雨!」那老頭瞇著眼睛,故作深沉的對我說道。

    「你若是把手裡的半個饅頭給我,我就把這百年的功力傳授於你!」話音剛落,就把他滿是黑泥的大手扣在了我天靈蓋上。

    我一激靈,哪來的瘋老頭子,看武俠片看多了吧,忙打掉他扣在我頭上的大手,憤怒的說道:「要饅頭就給你,別傳不傳功力的。」

    那老頭裂開大嘴,嘿嘿一樂:「那就把饅頭給我吧。」

    我把剩下的半個饅頭也遞給了他,心中卻是煩悶,四叔死了,玄青半生不死,我現在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老頭吃完饅頭,又對我說道:「老夫雖然不會什麼絕世神功,但卻能指點你一、二。」

    我沒當回事兒,一攤手,對他說道:『我可沒有饅頭了,你想說啥就說吧!」

    「小友不要藐視老夫,老夫好歹也是萬隆壽莊第一個挺過那『降龍四刑』的人。」那老頭說完看了我一眼,把頭偏向了一邊。

    曼霜突然起身,驚訝的喊道:「你就是『鬼三通』?」

    「不錯,正是老夫。」那老頭兒沖曼霜點了點頭。

    我忙問曼霜:「這『鬼三通』是誰,怎麼會知道萬隆壽莊?」

    曼霜看著那老頭佝僂的坐姿,徐徐說道:「聽莊內的人說,三十年前有一個叫『鬼三通』的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行蹤飄忽不定,神鬼莫測,所以都叫他『鬼三通』。但後來不只因為什麼,退出了萬隆壽莊,也是第一個挺過那『降龍四刑』的人。

    「為什麼,老夫告訴你,看你眉目間有郭艮嶺的形氣,必是他親近之人。當年那郭艮嶺,為了當上總舵主,奪了人家的參王,又強佔人妻,當真是可惡至極,老夫看不過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離開萬隆壽莊,圖個清靜!」

    我愣在了當場,果然不出所料,那朱龍屍怪還真是被郭艮嶺所害。

    曼霜也定在了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的看著那老頭。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但眼淚卻含在眼眶。

    我歎了一聲:「怪不得少了兩顆門牙呢!」

    「哎,老夫也想鑲對烤瓷的,只可惜囊中羞澀!」那老頭說完低頭哀歎了一聲。

    我一邊往火堆中填著乾柴,一邊和那『鬼三通』聊著。

    一場秋雨一場涼,不知什麼時候外面沒有了雨聲,火堆也隨之熄滅,一陣困意襲來,沉沉的睡去了。

    睜開眼,天色驟亮,紅日冉照著大地,復甦了沉重的希望,看我和曼霜身上各披著一件臭烘烘的碎布,那老頭卻不見了蹤影。

    起身卻看地面用木炭寫著幾個龍飛鳳翔的大字:一葉障目,化冥台。參王現世參王死,真真假假,假真真。落款:『鬼三通』。

    這幾個字我倒是認得,卻不知是什麼意思,我知道是那『鬼三通』給我留的玄語,但只能自己去揣測,若是玄青在這,肯定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看懷中的參王還在,看來這回得跟七品葉那老煙槍做個買賣了!

    來的別看完就走,太多打醬油的,註冊個馬甲頂頂,我是,飛翔的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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