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一路漂泊,終於靠了岸,可能是由於水流湍急,再加上姜半仙在船週身貼了許多符咒,移屍並未爬上船來。但讓姜半仙奇怪的是,自家孩子什麼時候這麼乖巧過,不哭也不嚷著要東西吃。這才查看,昨夜不知何時行屍亂中咬了孩子一口,現在,已經屍毒攻心,救不過來了,昨天亂中沒有顧的過來,只是急於奔命。
韓鳳蘭看到孩子已經屍毒攻心,眼睛裡流出了兩滴淚水但並沒有大哭,只是僵硬著表情對姜半仙說:「把孩子找個風水好的地方葬了,莫要讓他也變成移屍。」
說完就要投江自盡,姜半仙也一趕干火上來,吐了一大口鮮血。但還是拽住了要尋短見的韓鳳蘭。痛苦的說道:「進城以後,你就在城裡安穩一下吧,我去會會那破了脈眼的人。
姜半仙和韓鳳蘭在山上找了處風水寶地,把兒子埋了。又把妻子安排到城內府衙。怕妻子再尋短見,又命人看守。
姜半仙走在淒涼的街道上,直奔江邊那處脈眼行去。據官衙的護衛說,前幾日發了大水,水退去後,原來在江邊立著的古文石碑不見了蹤影,傳聞那塊碑是當年太祖皇帝征戰途經此地看此處,因為多年大水的衝擊風水脈穴已破,便命人題字立碑鎮住此處。
但碑不是被大水沖走的,看痕跡,應該是硬生生的被人挖了出去。結果被大水淹死的人,就都爬起來了,見人就撲,被撲倒的人起來還能撲人,城裡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所剩無幾。
姜半仙走到脈眼處一看,果不其然,石碑是被人硬生生扣出來的,鍬、鎬的印記依稀可辨。姜半仙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是誰幹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使得生靈塗炭。又沿江不停地走了幾個晝夜,晚上見到移屍就殺,然後放火燒。但還是沒有找到挖碑之人的線索。
想這挖碑之人也是玄學高人,通宵風水之道,究竟和這城中的百姓有什麼大仇,竟如此狠毒。
姜半仙又走了三天三夜,沿途不知殺了多少行屍,但依然麻木的尋找著能代替那處脈眼的寶地,盡早解除行屍暴亂的局面,如果再遲些,那些移屍吸夠了人的精血,變成毛僵或飛僵就是神仙下凡,也無力回天了!正想著卻行至一處懸崖,姜半仙眼睛一亮,此處崖底正是松花江支流——七啟河,姜半仙看此處兩山藏水,氣隨水而動,水隨氣而起,正似二虎戲水於此,此處若找到新脈眼,方可陣住橫行沿江兩岸的屍氣。姜半仙就近找到了一戶人家住下了,才知道這裡因為下山的路長了很多的拉拉籐,上山之路極為難行,所以起名叫「拉拉溝」。這裡雖然人家不多,只有寥寥的十多戶,但並未受移屍的侵擾。
第二天,姜半仙便拿出了羅盤在山上左看看,右瞧瞧,卻偶然看到村後黃霧升騰。看來就是那了!姜半仙沒有耽擱,回到村子,在村後數出十丈五寸許,埋下銅錢,趕緊召集村民在那蓋了一座陽宅,地基東南角埋了一尊石敢當(改風水的異獸),便住下了,日夜守護,生怕再有人破了這處脈眼。
後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夜裡便出來撲人的行屍都自己慢慢的都自己倒下了。那時雖已到冬季,但官府依然怕傳染屍瘟,便把腐屍都堆積到一處,燒了。
那時的大清朝正面臨著滅朝之危,怕此事傳出去,被人利用,煽起內亂。所以對知情者威逼利誘。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誰都不記得當初那個孩子被行屍咬死的姜半仙。除了韓鳳蘭。
不久大清朝便滅亡了,溥儀這個末代皇帝,也在長春建立起了自己的偽滿皇宮。姜半仙看脈眼穩定下來,就準備下山找妻子韓鳳蘭,多方打聽才知道她多年也苦苦尋找自己,並在不遠的鎮上開了家祭祀用品的店舖,整日青燈伴古佛。
已不願在被世事所惱。就這樣姜半仙又回到了拉拉溝的小房子。只要不死便要守住脈眼。因為總無償為附近村落村民看墳地,治邪病,所以村民們就叫他「姜半仙」。
直到救了爺爺以後,姜半仙知道自己已無幾年陽壽,便想找個傳人繼續守那脈眼,也不想讓自己一生所學都帶進黃土。四叔出生以後,他本是去奶奶家道賀,誰知看到四叔雙目有神,骨骼清奇,正是學習道法玄術的好苗子,當下便跟爺爺和奶奶商量,在四叔三歲的時候,便把四叔帶走了,把平生所學都傳授了四叔,但四叔年齡小,並未吾透全部,姜半仙去世時,囑托四叔一定要守住脈眼,並找出當時挖出鎮江碑的人,不管那人現在是死,是生。
四叔回到家以後不忘恩師的囑托,繼續拿著姜半仙留給他的那本《易縻曉天術》專研。直到13歲四叔已經把那本書嚼的差不多了。便以捕魚為借口守住脈眼,但因為當初救爺爺時,逆天用了「七星降煞陣」吸光了附近所有的地煞之氣,沒有了原先的平衡,所以惡鬼妖孽,還是四處橫行,四叔一邊看脈眼,一邊捉江裡不老實的冤鬼,妖獸。
說完,四叔,便打開了那口以前誰多看一眼就瞪誰一下的大箱子,從裡邊拿出了一套板板的西服,捋了捋衣角,套在了身上。
我看的嘴張得老大,這麼好看的衣服,這平日裡臭屁的四叔穿上,乍一看真有點不倫不類,但是四叔身寬體壯穿上之後把西服肩撐地鼓鼓的,倒也挺像那麼回事。
我上前小心的摸了摸那件只有鎮上學校校長才穿過的衣服我,驚奇的問:「叔,你這是在哪個江叉叉撿來的這麼新式樣兒的衣服啊?穿上了牛b哄哄的,還真有點城裡人的模樣。」四叔聽後氣的七竅生煙,對我說道:「什麼在哪個江叉叉撿來的,叔這幾年為了找那挖碑之人,就去師娘那裡尋求線索,師娘卻也沒有頭緒,只知道當初師傅下山找他的時候曾經說過是清末風水宗師李易恆,受了日本人的收買,妄圖破東北松花江流域的風水,不費吹灰之力瓦解東北。可見倭寇狠毒。殘害了那麼多條人命。」
我聽的似懂非懂,但也知道鬼子漢奸不是好人。從那以後四叔就一邊給人看風水,驅鬼驅邪賺路費,一邊在全國各大城市之間穿梭,打聽關於李易恆的線索。久而久之四叔在風水玄學界內也小有名氣,結交了不少玄學高手。聽說四叔多年獨自一人鎮守松花江的脈眼也都想施以援手。
這次四叔帶著我出來並不是出來幹別的,正是要去北京拜訪一位風水名師,解決脈眼多年不穩。雖然姜半仙當時壓住了脈眼,但也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臨時蓋一座草房以壓住松花江流域整體的風水格局。但桑海滄田,近來大霧又開始頻繁起來,四叔就知道那處草房以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