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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勝走到阿禺那邊,繞著另一個老烏龜走了兩圈,果然和圭古一模一樣,但說話並不同聲,動作也不相同,並非是簡單的複製。
圭古真身不知身在何處,居然能夠依憑皮卷幻化出兩個蜃影,同時教導吳勝和阿禺,真讓他嘖嘖稱奇。
只見另一個圭古正拿著個顏色鮮紅像熟透的桃子,卻如玉石般晶瑩剔透的果子遞給阿禺。
阿禺接過紅色玉桃,小小的咬了一口,羊脂似的桃肉流入口中,一股充沛活躍的妖氣就從中散發出來。
這股妖氣是如此鮮活,以至於引動的四周青竹瑟瑟而動,竹林中刮起一圈微微清風。
阿禺把這口桃肉吃下肚去,撿起那張月猴皮卷,閉上眼睛開始感應。
皮捲上微微白光散出,桃肉中蘊含的妖氣竟浸透阿禺身體,從無數的毛孔中散發出來,形成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流。
「嘶!你給阿禺吃的是什麼?!」吳勝驚問道。
圭古面帶得意,「阿禺出生血脈有缺,沒有轉化妖氣的天賦能力,無法洗煉身體,我便找來這赤瑤果,以果中天然妖氣,配合月波勁來給他洗煉,如今看來,效果還算可以。」
只這一小口果肉,阿禺居然消化了好久,那些散發出來的果中妖氣幾乎瀰漫了整片竹林,吳勝深吸一口氣,只覺渾身舒泰,身上的毛孔都打開了。
散發出來的妖氣都這麼誇張,那顆果子的效果豈止是可以,吳勝簡直以為那就是神話裡的仙果了。
「黿老,那種果子,你還有嗎?」
吳勝腆著臉問道:「要是我也吃一個,是不是就能直接化形了?」
「哼,你要是吃了,直接就爆炸了!」
圭古橫了他一眼道:「你當這赤瑤果是隨便就能撿來的嗎,沒有!」
吳勝不好意思道:「阿禺吃了這不也沒事嗎,給我一個吧,買也成,我這白玉妖貝還有好些呢。」
這時阿禺已經修煉完畢,聽見吳勝這麼說,拿著那顆赤瑤果就走了過來。
「我只咬了一小口,剩下的還有好多呢,你不要嫌我髒……」
吳勝看著阿禺期冀的目光十分感動,卻揉了揉阿禺的小腦袋道:「這是黿老找來給你治病的,還是你吃吧,」
圭古看見這一幕歎口氣道:「這赤瑤果我找尋了好久,也才找到一個,確實沒有了。」
「而且就算有,你也不能吃。」
「阿禺是身具殘缺,不能轉化和吸收妖氣,才可以配合月波勁用果中妖氣洗煉身體,要是你這個正常的吃下去,一定是被那巨量的妖氣撐爆的下場,我說你吃了會爆炸並不是嚇唬你的。」
吳勝這才知道果子不能亂吃。
圭古接著說道:「你要化形,根本不必用赤瑤果這般絕品,只要普通靈物就足夠了。」
吳勝本來還有些失望,聽到此話頓時來了精神,「黿老還有別的靈物可以讓我化形?」
「我此番只是為了尋找阿禺,蜃影所帶有限,可沒有別的靈物給你,不過那些普通靈物隨處可見,你自去弄些便是。」
圭古搖了搖頭,「你不是曾去過白泉妖市嗎,可以到那裡去找找,應該可以買到。」
吳勝興奮起來,老子別的沒有,現在就剩下錢了,「不知您說的這靈物,要多少白玉妖貝才能換到?」
圭古想了想,舉起一根龜爪,「這個數吧。」
「小意思,才一個而已,咱有的是。」
「不是一個,是一百個。」
「……」
吳勝從大款立刻跌成了乞丐,「靈物而已,要不要這麼貴啊……」
圭古龜爪擺動,給他詳細的說道:「再普通的靈物也是靈物,可不僅僅是助你化形,若是使用得當,甚至可以與妖珠相合,煉製成你化形後的本命之器,你說價值能不高嗎?」
吳勝垮下臉來,哀聲道:「你不是說隨處可見嗎,怎麼又變成稀罕物了。」
圭古板起臉來道:「黿老我遊遍千山,當然覺得隨處可見了,你這小小妖獸,也就去過白泉妖市,能見到什麼。」
「老烏龜又擺譜。」
吳勝哼哼唧唧的掏出自己全部家當,從裡面把所有的白玉妖貝揀出來,想看看自己夠不夠買個靈物的。
圭古在旁邊還說著風涼話,「嘖嘖,小小妖獸,家底倒是挺厚,居然能有這麼多白玉妖貝,再攢上些日子,沒準就能去買個靈物了。」
吳勝斜了老烏龜一眼,也不吭聲,悶頭一個一個的數著,可怎麼也數不過二十,離一百差的老遠。
「咦,你那枚白玉菉貝是哪來的?」
圭古看見吳勝揀出得自赤竹妖體內的那枚妖貝,忽然開口問道。
當初箭竹嶺上三棵還未化形的赤竹,一棵赤竹王,他總共找到了四枚這種菉貝,但上面的妖菉太過複雜,阿青根本不認識,所以就混在其他的妖貝中一直放在吳勝身上,差不多都快被他忘乾淨了。
「從一棵草木妖怪的體內找到的,另外還有三枚,有什麼問題嗎?」吳勝將其中一枚白玉菉貝遞給圭古,問道。
圭古將菉貝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面色凝重道:「你不是想要化形嗎,這上面的妖菉就是可以催化妖族修煉,加快化形成妖怪的。」
吳勝吃了一驚,畫出來的妖菉能催化修煉成妖怪,這不簡直比靈物還厲害嗎。
圭古接著道:「只不過,用這妖菉催化成妖怪後,便再難寸進,永遠都只能是貫珠之妖,想要初窺,絕無可能了。」
吳勝聽明白了再難寸進,卻對後面的貫珠和初窺不明白,「什麼叫貫珠之妖?」
圭古看了他一眼,才想起來這傢伙出自山溝,啥也不懂。
「妖族啟智是為妖獸,待到化形,則稱妖怪,妖王之前,妖怪共分七階,貫珠和初窺只是其中的第一和第二階。」
「若要細說,則為貫珠、初窺、生光、撫山、凌空、御物、清塵,此共七階。」
「清塵之後,便是妖王了。」
「我說這妖菉催化的妖怪,終生只能是貫珠之妖,便是只能為第一階的妖怪,永遠晉陞不到下一階的意思。」
吳勝方知妖怪也有實力的不同,還分了如此多的階層,比妖獸時劃分更多。
「先不說這些,這枚催化妖菉功效雖奇,用意卻十分歹毒,你可知是何妖所繪?」
吳勝想起竹妖們實際都受青葉族長控制,便說道:「應該是條蛇族放在那些竹妖體內用來催化的,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妖族繪製。」
圭古沉吟半晌,道:「這催化妖菉非上品妖菉師不能繪製,而最好的妖菉師大多出自蛟族,蛇族為蛟族旁支,當是蛟族用來暗中催生妖珠的。」
「獵取妖珠求利乃是妖族大忌,蛟族在此以這歹毒妖菉催生,實在可惡!」
吳勝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箭竹嶺百年來的慘禍竟是因此而生。
「畜生!」
吳勝想起當時臥龍溝中的慘狀,還有被竹海圍困的窘迫,心中憤怒無以加復。
如果是為了生存,哪怕為了冤仇,熊貓族被竹妖欺壓也無可厚非。
但是,蛟族僅僅是為了催生妖珠,就培植出了那些竹妖,還在大肆屠殺熊貓,險些讓熊貓為之滅族!
老熊貓在臥龍溝中搜尋百年,只為了找到些鐵礦石把修煉之法傳承下去,連自己都捨不得用來修煉。
本應憨厚肥滿的熊貓個個餓的皮包骨架,病弱的熊貓還要把食物讓給強壯者,才能換來種族的延續。
竹海林立,熊貓們卻片葉不得吃,寸步不能行,反而要受竹妖的屠戮。
渾身浴血,劈竹斬蛇,換來的答案,竟然只是那小小的妖珠。
一個族群的百年恥辱,百年悲傷,燒熱了吳勝的血液。
砍倒臥龍溝外的紫竹將,熊貓們圍著紫竹喜極而泣的情形湧上心頭。
「媽的,我不屠滅蛟族,枉自修煉!」
「等著,我也要讓你們嘗嘗,被圍困,被屠殺的滋味!」
他想起箭竹嶺熊口洞內就有青葉族長逃走的傳送菉陣,當即帶著圭古就往那裡走。
「我這還有個菉陣,你看看是通向哪裡的。」
圭古看到被劈成兩半的菉陣研究良久,果然說道:「這座菉陣也是蛟族風格,不過我對妖菉的研究並不太深,卻無法判斷出這菉陣彼方是在何處。」
「不知道也沒關係,你告訴我那蛟族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他們算賬!」
圭古看吳勝暴怒不明所以,一問之下才知道熊貓族的過往遭遇。
他深深看了吳勝一眼,悠悠道:「蛟族領地天下皆知,告訴你也無妨,不過……」
「蛟族也是九大王庭之一,不說其他,你能打敗那蛟族妖王嗎?」
吳勝兩眼赤紅,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打不過也要打!殺得一個是一個!」
「蛟族天賦強悍,乃龍族遺脈,你到那瀛洲山去,別說殺的一個,只怕連山門都入不了,就要粉身碎骨了。」
「當你修煉成妖王,自可以殺上瀛洲山去,與那瀛洲山王決一雌雄,洗刷你族百年仇恨。」
「我便再問你一句,你想不想修煉成妖王?」
吳勝豁然抬頭,「我不僅要修煉成妖王,殺上瀛洲山,我還要修煉成妖聖,大聖,將蛟族從這天地之間,徹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