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龜穿戴整齊後,臉上又恢復了那種老婆被人拐跑的神色,再配合他非凡獨特的綠帽子,堪稱絕配。
陳凌風砸吧著嘴,還是選擇不說話,這老頭鬼jing鬼jing等,一點也不符合烏龜憨厚老實的形象。
和老頭的兩次不愉快的相遇,徹底的顛覆了陳凌風二十來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因為這事很不科學。原本以為自己看人挺準的,這老頭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狗眼看人低的上位者,現在看來大錯特錯,他就是一個衣冠禽獸,表面上人五人六,實際上卑鄙無恥下流齷蹉,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難道龍宮裡的高官就是這麼一副德行?
想了想有些明白了,你看那些只會整天揮著大棒子的魚蝦蟹們,天天出力但是不討好,只能幹一些低級的職位。再想想看,那些稍微腦子活絡點,比如特坑爹的大頭和小頭魚,人家能混到一份安逸的工作,那是因為手上有一套顛倒黑白的功夫。而像老龜這種能打又能玩腹黑的老傢伙,不混個龍宮的中央幹部說不過去啊!
但是有時候你沉默並不代表你很安全,沉默是金這點沒錯,不按常理出牌的老龜今天會給大家上一課,沉默的金子,揍多了也發光!
看著老龜一副過河拆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神色,陳凌風慌了:「喂,老頭,你要幹什麼?」
「嘿嘿,不幹什麼,就想揍你!」老龜很誠實,誠實到有點霸道。
「老頭,你不能這麼不講理,我好歹也對你有恩啊!」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你對我有啥恩情!然道某年某月某日你曾經給我雪中送炭過?」
「這個到沒有,但是我今天送紙之恩,堪比雪中送炭啊!你想想要是沒有我那張你還能這麼坦然的想著要揍我嗎?你不還得想法子擦屁股嗎!」陳凌風有條不紊的解釋道。
「你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好吧,我這人一向是知恩圖報,看在那兩張紙的面子上,我就少揍你兩分鐘,夠仗義吧!」老龜臉上帶著奚落的神色道。
陳凌風聽老頭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徹底絕望了,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前車之鑒擺在那,那麼慘痛的教訓讓這小子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上回是被一腳射到牆上摳也摳不出來,那這回呢?不會是射到糞坑裡爬也爬不出來吧?
這不是杞人憂天,很是很有可能,身為一名專業的叉糞工,陳凌風對這個事實有百分百的發言權,這龍宮的糞坑粗略的估計有七八米深!
「等等,能不能商量個事,你放心不影響你揍我的計劃和手感!」陳凌風為自己最最後的打算。
「你說說看。」
「能不能別打我的臉?」
「這點不可能,沒得商量,你整個人都還過得去,關鍵是你這張臉,太犯賤了,不抽它我對不起億萬的東海同胞啊!」老龜義憤填膺的拒絕了陳凌風的請求。
「……」
「那能不能別用枴杖抽我!」
「這個可以考慮,只要你識相點配合著。」
「說話算話,狗娘養的才會用那枴杖抽我!」陳凌風之所以會這麼痛恨這根枴杖,那是因為二弟和這枴杖有個不堪回首的過去,那日在小巷子裡,老龜原本是打算用這枴杖來個彎弓she大雕的,幸好美眉仗義才倖免於難。但是還是留下了後遺症,二弟對這枴杖有深深的恐懼感,現在已經蜷縮在褲襠裡,一蹶不振,那有往日裡威武雄壯的精神氣啊?
老龜冷哼道:「麻利的把臉湊過來,早點揍完你,早點收工,龍宮那還有一沓的文件等著我去處理呢。」
陳凌風聲淚俱下,握緊著拳頭,咬緊了牙關,就跟上刑場行刑的犯人一樣喝道:「來吧!」
同時心裡默念道:二弟,哥哥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看著陳凌風動作嫻熟麻利的把臉給湊了過來,角度距離恰到好處,老龜心裡忍不住讚歎道:這小子不錯啊!有悟性。
不過欣賞歸欣賞,揍這小子的初衷是不會改變的,老龜沒有因為陳凌風的配合而心慈手軟,深吸一口氣,對著陳凌風那張臉左右開弓,連續的十幾個大嘴巴子抽得陳凌風眼冒金星,頭暈耳鳴!
這老龜下手忒是狠了,以前還敢教訓自己要含蓄,他自己怎麼不含蓄點了?陳凌風摸著跟武大郎燒餅似的臉,欲哭無淚,自己這張臉是不是長得太禍國殃民了,怎麼每個人都跟它不對付呢?
老龜越打越來勁,到後來乾脆擼起了袖子,把陳凌風一腳踹到角落裡,然後摁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打。
十幾分鐘後,老龜滿臉潮紅,興奮的整好衣服,拄著枴杖揚長而去,口中仍然在大呼著過癮,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自從當上龍宮的一把手後,肩上的擔子日漸沉重,一天到晚有處理不完的事情,還得時刻注意形象,太威嚴了有意見,太慈祥了也有意見,保持中立也有意見,龍宮裡大大小小的官員整天拿著副顯微鏡給自己挑毛病,搞得自己終日鬱悶,經過剛剛一事,全身無比舒服,彷彿那些壓力都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整一個爽字了得!看來以後要多找這小子「聊聊天」,問他一些很簡單的問題「比如我今年多少歲來著?」他要是回答得對那算他運氣好,但是要是回答錯了,嘿嘿,差一年揍他十分鐘……
陳凌風哼哼唧唧的扶著牆壁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看著施暴後面部表情得瑟的老龜狠狠的比了個中指,嘴上口齒不清的小聲罵道:「你……丫的,太……無恥了,說好了,少揍兩分鐘,你揍了我整整二十分鐘……」
要是陳凌風知道老龜心中更加無恥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一頭栽進糞坑裡呢?
這個問題有待研究,陳凌風晃晃悠悠的走到廁所門口透會氣,隨便看看那老龜是不是真的走遠了,不知怎麼的,自己這心裡毛毛的很不踏實,老感覺這老龜不會善罷甘休!
一直在門口喘著粗氣,觀察了快半小時,確定這老龜不會突然帶著一票小弟來抽自己的時候,陳凌風這才把提著的心給放了回去。
拖老龜的福,南區的公共廁所暫時成了禁區,這些蟹將們只要腦子沒毛病,短時間都不敢接近這旮沓,至於其它牛叉的生物,不好意思人家有專屬電梯,不需要走一樓的公共廁所。
但是,還是有個別生物靠近了廁所。
只見一瘦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往廁所方向飛奔而來,這是快拉褲檔了?
「風哥,你在哪啊?快看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整個龍宮能這麼喊陳凌風的,除了小蝦米還能是誰!
陳凌風倍感欣慰,這小兔崽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哥哥我今天沒飯吃,那該死的小頭魚,竟然敢罰老子沒飯吃,對了還得關禁閉呢!詛咒它一輩子討不到魚媳婦,生兒子沒**。
「別叫喚了,哥哥我在這呢!」
「哇,好大的獅子頭!你誰啊?」小蝦米盯著陳凌風的豬頭一副好奇寶寶的神色。
「小兔崽子,說什麼混賬話,我是你風哥哥啊!」陳凌風沒好氣的說道。
小蝦米仔細的研究了半天,才確定眼前這會說話的獅子頭是陳凌風,於是淒慘兮兮的問道:「風哥,真是你啊。這才一上午的時間,你這頭怎麼就這副模樣了,中了誰的面目全非腳啊?這也太狠了,雖然你平時吊兒郎當的,是欠揍了點,但是在我眼裡你是個大好人啊。」
「小蝦米,你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啊!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陳凌風努力的想翻翻白眼,不過因為眼皮都腫了,所以這個**的動作沒能完成。
小蝦米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摸著後腦殼乾笑著著。
「小蝦米,你又被揍了?」陳凌風看小蝦米笑得有點誇張,不小心把身上的淤青給露了出來,於是擔心的問道。
「額,這個……那個……」小蝦米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陳凌風一副怒其不爭的神色,無奈臉上腫的跟豬頭似的,本來應該是生氣的樣子結果變成了遇到花姑娘咧著嘴笑的豬八戒。
陳凌風「嘶」的一聲,用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心裡默念著:不能激動,不能激動,這時候要淡定,不能賣弄表情。
半響,陳凌風才緩過勁來來,用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教訓著小蝦米:「你個小兔崽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就不能沖那些犯人大哥們賣弄一下表情,給他們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順便像模像樣的鞠個躬就當是給人上墳的敷衍一聲「大哥好」,你會死啊!」
「風哥,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他們不對付,沒有共同話題,對著他們我笑不出來,士可殺不可辱,向他們鞠躬我做不到,再說了,整個龍宮我就認你做大哥,其他的哪涼快哪呆著去!」
看著原本還沉默寡言的小蝦米,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蹦躂了兩三天就這麼口齒伶俐、能言善辯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了,陳凌風心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說自己是啟蒙者嘛!不大像!說自己是教育者嘛!有點扯淡!說自己是模範嘛!這個有點像是在看肥皂劇,就是一個泡泡,一戳就沒,意思就是廢話!
人家孔子是個偉大的教育者,教人「仁、義、禮、智、孝」,那自己算什麼?
自己的老爸老陳同志,原本沉默古板、老實巴交,跟自己相處了半年,你看成什麼樣了,要是和自己一唱一和的去街上玩碰瓷,不說大的,至少能忽悠幾個路人花個三五百快買條破內褲回去,末了還會感恩戴德的對咱們千恩萬謝,直呼「好人啊!」
小蝦米隱隱約約有向老陳同志方向發展的潛質,原來這小子半天拍不出一個悶屁來,現在不僅說話溜溜的,還能配合著賣弄一些表情,不排除表演的可能性。
說實在,陳凌風是不希望看著這麼一個天真善良的海洋精靈變得世俗,整天一副沒臉沒皮的吊兒郎當樣,還好這小子的骨氣還沒變。
陳凌風無奈的道:「你呀你,有時候太堅強不是件好事,偶爾低個頭退兩步換來的將是美好的明天。」
「嗯,我知道,所以我認了那夥人的老大做爺爺呢!」
陳凌風一時沒注意,一頭栽到在地上,誰說這小子有骨氣的?別人是認賊作父,他倒好,直接認賊作爺爺了,這個沒臉沒皮的孫子。
看著一副大義凜然的小蝦米,陳凌風心中苦哈哈的,剛認的弟弟,屁股還沒捂熱乎,又跑去認了個爺爺,這不是變相的給自己戴綠帽子嗎?自己好端端的就多了個名義上的爺爺出來。
「小兔崽子,我不抽巴死你,你會不會算賬啊?跟他們賣弄下表情叫聲大哥你要死要活的不幹,情緣做孫子,認賊作爺爺。爺爺和哥哥那個大你分不清楚啊?」
陳凌風努力了好幾次想抽小蝦米的腦袋瓜子,無奈手被老龜打得不利索了,沒夠著。還是小蝦米看不下去了,老老實實的把腦袋伸了過來讓這廝抽了幾下這才作罷。
「小兔崽子,認了那個做爺爺啊?」陳凌風看木已成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不爭的事實,希望小蝦米有點眼力,可別認個阿貓阿狗的做爺爺,那不是虧大發了!
「新任的南區守備中隊長,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蝦,咱們這些犯人打明兒起都歸他管!」小蝦米低著頭道。
陳凌風,心裡一咯登,上了年紀的老蝦?可不要是哪個不要臉的老蝦啊!
趕緊問道:「是不是自稱母親是東海皮皮蝦的那個?」
小蝦米一副看到外星人的神奇表情道:「風哥,你怎麼知道的?」
完了,完了,一世英明毀了,還真是那個把自己給坑進龍宮的老蝦皮!他娘的,自己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把屎拉到自己的頭上了,先做了自己的便宜爺爺。
陳凌風越想越生氣,看著小蝦米的眼神帶著強烈的殺氣,琢磨著是先抽這小兔崽子的左邊屁股還是右邊屁股。
無奈,教會了徒弟苦了師傅,小蝦米賊jing賊jing的,一看情況不對勁,立馬找個借口撒丫子跑人了。
「那個,風哥,我突然想起來了,廚房裡還燉著湯呢!我先走了哈,晚上再來看你」說完就麻利的放下餐盒,腳底生風跑得比兔子還快。
等陳凌風回過神來,小蝦米已經不見蹤跡了!
陳凌風砸吧著嘴:「這小兔崽子!」
隨即看著地上的餐盒,又釋然了,忍不住甜甜一笑,「哎呦喂,可疼死我了!」
一得意忘了臉上的傷口仍在,不能亂得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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