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額,不,風哥,你怎麼還在這啊?」就在陳凌風還在地上掙扎的時候,小蝦米來了,瞪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陳凌風轉過頭一看是小蝦米,頓時氣得雙眼通紅,還好意思問怎麼回事?還不是給你講什麼勞什子故事給害的。
原本想狠k這小鬼一頓,但是看著小蝦米一副天真無邪的無辜表情,陳凌風還是忍了,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這小鬼的錯,錯就錯在龍宮的什麼狗屁規矩,做錯事寫個檢討就好了嘛,非得用暴力解決,搞得整個龍宮的生物都有暴力傾向,天天跟見了腥的蒼蠅一樣圍著自己轉悠。
再仔細一想想,龍宮裡的傢伙都有種族歧視,要不然同樣是犯人,為什麼小蝦米分的是美差,天天十一點上班不說,這工作也是相當的輕鬆,在餐飲部裡負責嘗嘗菜的味道!這他娘也算是犯人的待遇?
想想自己每天五點就得報道不說,工作還是最辛苦的,又髒又臭,也不知道這些當官的大老爺們是不是天天大魚大肉的吃多了便秘,要不然拉出來的排泄物怎麼這麼臭呢?那味道難以形容,如果能合理的利用這些生物的糞便,絕對能製造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生化武器,而且造價便宜,產量可觀。每次清理糞坑的時候,陳凌風都有一種頭暈耳鳴的感覺,廢話,一抬頭就看到一堆有你半人多高的糞球,你能不暈嗎?
「小蝦米,過來扶我一下。」陳凌風有氣無力的道。
「哦」小蝦米立馬過來把陳凌風給扶了起來,看著陳凌風滿頭滿鼻子是包,於是忍不住鼻子一酸說道:「風哥,你還是低調點吧!每次看你被揍得鼻青臉腫,我很心疼啊。」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呢!跟那些犯人低個頭,叫聲大哥會死啊?每次看你被它們摁在牆角里猛揍,我都很擔心,就怕它們下手不知輕重,把你小子給揍成王二愣子了。」陳凌風帶著哭腔道。
「嗚嗚,風哥,你對我太好了。」小蝦米很沒形象的撲到陳凌風身上,聲淚俱下。
「兔崽子,快放手啊,你他娘的弄到我傷口了,再這麼煽情我揍你啊……」
半響,陳凌風才從小蝦米的魔爪下逃脫出來,哼哼唧唧的把婆婆媽媽的小蝦米給打發走了,陳凌風這才一瘸一拐的去南區的公共廁所奮鬥去了。
看著小蝦米一步三回頭,兩眼淚汪汪的樣,陳凌風心裡暖暖的,這小鬼也蠻可愛的嘛。
陳凌風自己也說不清楚,怎麼就和非親非故非同類的小蝦米好得跟親兄弟似的。非要找個理由,那就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這小鬼天生八字和自己相合,注定要有一段蕩氣迴腸的故事——千萬別想歪,絕對不會是背背山的噁心故事。
步履蹣跚的來到了南區的公共廁所,陳凌風望著眼前高大的建築吐槽道:「你妹的,每次看到這廁所都很糾結,一個廁所建得和聯合國大廈似的,真他娘的奢侈啊!」
進了雜物間,穿上工作服,帶上口罩,扛著大拖把、大糞叉子,陳凌風開始了緊張而又忙碌的工作。
這時間點正好是上廁所的高峰期,進進出出的都是穿得人模狗樣的魚龜海馬等等高官,因為南區公共廁所正好緊鄰著龍宮的辦公區域,所以人流量大了點,陳凌風夾在進進出出的魚群當中,好不難受,別看這些傢伙打扮得斯斯文文的,其實下手忒是狠了,上次不就不小心把糞叉子碰到一烏龜身上,結果它就生氣了,叫了百把十個直屬小弟過來把自己給揍得連門都找不到。
陳凌風的工作要放在現實社會裡,那肯定是相當光榮的。想想看每年那些感動全國十大人物、全國優秀青年、全國勞動模範代表啥的,不是挑大糞就是掏下水道的,穿件破衣服在又髒又臭的工作崗位上幹得熱火朝天,而且臉上笑容特陽光,偶爾身上沾了些黑黑黃黃的排泄物,不但不礙眼,反而特寫實。
再和這龍宮對比一下,差得太遠了,在這裡幹這髒活臭活累活的都是一些犯過事的倒霉孩子,不受待見不說,工作量還特大,每天幹得要死要活的,也不見來個什麼熱心大叔大嬸帶著甜甜的笑容,手裡捧碗茶,笑嘻嘻的說「小兄弟辛苦了,來,快坐下休息,喝碗涼茶。」
涼茶是甭想,抽你倆大嘴巴子這個肯定有,只要你犯賤了。
陳凌風拿著傢伙來到了一樓的大號區域開始了緊張而又忙碌的工作,為啥緊張呢?還不是因為來這一樓的都是些大老粗,各個長得五大三粗,脾氣暴躁不說,拉的大號有臭又大團,每次在這進行清理工作的時候都得提心吊膽,就怕這些傢伙一個不順眼,又把自己摁在地上胖揍一頓,還有那些吃飽撐了沒事幹的蝦兵蟹將魚jing們,總有個別會鬼鬼祟祟的貓在廁所的某個旮沓裡,就等著自己犯錯誤,被揍的次數多了,陳凌風也張記性了,一副「為人民服務」的好形象,揮舞著手中的大糞叉子和拖把幹得是熱火朝天。
一樓是整座公共廁所最髒最亂的地方,一共一百零八個坑位。大頭魚上輩子絕對和自己有仇,不然怎麼會把這麼一份要人命的工作交給自己,陳凌風一邊吃力的揮著大糞叉子將剛剛一隻黑螃蟹拉出來的玩意給推進坑裡面去,一邊苦哈哈的想到。
這狗屁龍宮還學人家搞什麼現代化建設,這硬件設施是建得不錯,比如這富麗堂皇的廁所,但是軟件實施和精神文明建設差太遠了,忒是封建了!非得搞個三六九等的等級劃分,就上個大號還得按等級蹲坑,一樓是那些低等的武將和文職,二樓是中低級文武官,層層遞增,越往上越牛叉,這廁所也越豪華,到了六層以上就都是duli包間,還有專人服務,只有龍宮的中央高官才能享受得到這種服務。
我他娘的就納悶了,上個廁所還要人專門服務?是負責幫忙掏二弟還是擦屁股?或者有些高官還有特殊癖好,比如蹲坑的時候喜歡聽人唱國歌、扭秧歌、跳大神的?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啊,就好像自己天天出海打漁,那會想到這東海下竟然有個龍宮,裡面住著一群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日子過得膩歪了,也學人搞起了社會。
就是這社會搞得不倫不類的,強烈要求它們好好學習下「和諧社會」,要強調人權啊,不能冤枉好人啊,不能以暴力為美,要相互關愛,比如自己做錯事,不要打也不要罵,安慰下不就得了,非得搞那麼大的架勢,影響忒不好了。
罵罵咧咧、忙忙碌碌、洗洗刷刷,掃廁所的日子很單調,很操蛋。
陳凌風經常會想起家裡的父母,會想起監獄裡的狼友,會想起老是挑逗自己的美女姐姐,會想起被自己忽悠得連北都找不到的宋玉仁,會想起讓自己一家狼狽不堪的曹家,會想起老是找自己麻煩的傻強,會想起那日在小巷子裡對自己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眉,還會想起那個把自己一腳she牆上摳也摳不下來的怪老頭,往日裡的點點滴滴在腦海裡跟放電影似的一幕幕閃過。
但是每次抬頭看到粗魯蟹將們那毛茸茸黑乎乎的大屁股對著自己晃悠,陳凌風就忍不住垂頭喪氣,打也打不過它們,逃也逃不出去,然道就這樣一輩子在這暗無天日的龍宮看它們的黑屁股,拿著大糞叉子倒騰,這和自己的理想格格不入。
不是沒想過咱也學學越獄的男豬腳,策劃個**的越獄,但是考察了幾次以後,果斷的放棄了這個很誘人也很**的想法,整個龍宮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就大門一個出口,就算這些日子自己和這裡的犯人們混得不錯,能夠連哄帶騙的把它們忽悠去衝擊大門,自己混在混亂的魚群裡逃之夭夭,但是出了大門,就相當於進了閻王殿,這一沒潛水艇二沒有氧氣筒,這在茫茫的海底自己能游多遠?
就算自己肺活量大,能游到外面,但是這大門附近可是有一群餓得發昏的鯊魚啊,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出去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所以,面對現實吧!除非是奇跡發生,不然這輩子就只能在這當個叉糞工人,沒工資,沒福利,沒人權,沒尊嚴。那天咱活膩歪了,弄把火把這破龍宮給燒了,不過這火上那找去啊?這建在水底的龍宮能燒得起來不?要不試試能不能鑿幾個大洞淹死這些畜生?哎,不行,這用水淹行不通,到時候水進來了,死得很難看的一定是自己,人家都是水生動物還怕個屁水啊,指不定還在那游得歡快呢!
「哎約,我勒你個去,誰他娘的不長眼啊?」正在天馬行空心不在焉的陳凌風冷不丁的被人撞得四腳朝天。
定睛一看,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啊!一個身材矮小,身背龜殼,頭戴綠帽,手持枴杖的老頭面帶怒容的火急火燎衝進了廁所。
這麼急趕著投胎啊!把自己撞到在地不說,還一腳把傻愣在那敬禮的倒霉蟹將給踹飛了,動作麻利的寬衣解帶,隨即一陣源遠流長的屁聲響起,頓時廁所裡瀰漫著一股惡臭。
「飛流直下三千尺」用在此刻再貼切不過了,老頭一陣屁滾尿流,長乎短歎,一堆堆的黃色的濃稠物從老菊噴洩而出,那氣勢猶如黃河絕提,滔滔不絕!
廁所的氣氛很詭異,陳凌風目瞪口呆的看著老頭暢快淋漓的的表情和其餘蟹將們連大號顧不上拉,憋紅著臉保持立正敬禮的狀態,那一個個紅彤彤的蟹頭,好像是剛從鍋裡撈出來似的,還冒著熱氣呢。
「哎,出門沒看黃歷,好死不死的早上偏要喝什麼綠豆粥,這玩意雖然清涼爽口,但也容易導致腹瀉啊。」老頭蹲在坑位上喃喃自語道。
今兒個龍宮的龜丞相和往常一樣,辦完工準備回家吃飯,經過南區的時候不知怎麼的,肚子就不太舒服,腹閃雷鳴,屁聲連連,好不尷尬,同行的各部門首腦無不掩面而逃,紛紛找借口遠離自己說:「對了,差點忘了,有文件忘了拿啊!」「家裡鍋上還燉著湯呢,先回去瞧瞧哈!」「忘了打醬油了!」……
龜丞相黑著臉不說話,原本還浩浩蕩蕩的人群,瞬間煙消雲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傢伙已經到了一里開外,這讓一直以來都是人群核心的龜丞相有些不習慣,那次出門自己不是前呼後擁的,一個個瞻前顧後,玩命的拍自己的馬屁,就怕自己不樂意了。
現在看來這些傢伙都是些嘴巴上說得漂亮的奸詐小人,立場忒不堅定了,一遇到事情就跑得比兔子還快,丞相的屁聲就不是事了?
想我身為東海龍宮丞相,日理萬機,每天工作的時間是按秒來計算,分分鐘都寶貴得很,現在肚子不舒服也沒人照應下,這耽擱的時間誰負責啊?
老龜很悲哀,這每天都有人帶頭領路,造成了自個走路都是看天的,久而久之這路就不大認識了,雖然這南區和自己辦公的地方僅僅一牆之隔,但是這路基本上不認識。於是老龜捂著肚子夾著腚,滿世界上躥下跳的找廁所。
原本還想顧忌下形象的,但是屎來如山倒,都到這關頭了,也顧不上矜持了,老龜心頭冒著火,逮誰是誰,先揍上兩拳,再掐著人家的脖子問:「快告訴我,廁所在哪裡?」
被揍的倒霉孩子,腦子有點暈,原本以為今天運氣真不錯,竟然遇到丞相微服私訪,好好的官道不走,來這後勤部門瞎溜躂,莫非是來考察的?
於是正打算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敬禮,然後好好的配合丞相,誰知道一向溫文儒雅、和藹可親的丞相竟然一反常態,黑著臉就衝上前抓著自己一頓狠揍。
皇天不負有心人,老龜一直狠揍了好幾個倒霉孩子,終於揍到了一個認識路的老蝦皮,在這老蝦的引導下,老龜順利的找到了南區的公共廁所,這才有了剛剛廁所裡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一幕。
老龜舒舒服服的將腸道裡不安分的玩意給排得乾乾淨淨,這才鬆了一口氣,準備擦屁股走人,但是這四週一瞧,納悶了,這四周空蕩蕩的,那有紙的影子!
老龜面紅耳赤,今天已經夠丟人了,實在是經受不住上廁所不擦屁股的事實。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來。
就比如此時此刻的龜丞相,只見這廝輕咳兩聲,威嚴的說道:「同志們,帶紙了沒?」
廁所裡靜悄悄的,半天才有個蟹將好奇的問道:「那個,丞相,這個紙是啥玩意啊?」
這也不能怪人家,都一群大老粗,那有什麼機會出海見世面,不像老龜口口聲聲說日理萬機,還不是隔三岔五的跑到人間溜躂去。所以,蟹將們上廁所從來不帶紙,都清一色的手洗式。
老龜很氣憤,這些腦子都是豆腐做的武將,果然靠不住,關鍵時刻就給我掉鏈子,上個廁所也不帶紙,成何體統!這樣長久以往下去可不行,明天,不,下午,就去制定個新律法:以後上廁所不帶紙的,全部拖出去打屁股一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