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7」
「到」一個剃著電影越獄裡男豬腳髮型,身材高挑,體型勻稱的年輕帥小伙大聲的應到。
「過來下」一個右手拿著警棍的中年獄警看著小伙說道。
年輕小伙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臉上洋溢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問道:「張頭,什麼事啊?這麼嚴肅?」
姓張的中年獄警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面前吊兒郎當的小伙狠狠的罵道:「臭小子,把你那滲人的笑容給我收起來,留著迷小姑娘去,對著我笑有什麼用,我可不好這口。」
小伙子沒把獄警大叔的話當回事,仍舊笑嘻嘻的說道:「張頭,您就別埋汰我了,我不對你笑,然道對你哭啊?再說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小姑娘啊,清一色又髒又臭的大老爺們,我衝他們賣弄啥表情,這不是找抽嘛!」
「哎,你呀!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成天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然怪會被送進來教育。好了,說正事,去收拾收拾,你刑期已滿,可以出獄了。」姓張的中年獄警沒好氣的說到。
年輕小伙一愣神,明顯沒反應過來,大多數人聽到自己刑期已滿後都是這個表情,三年鐵窗生活竟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過去了。
看到小伙目瞪口呆的傻樣,姓張的中年獄警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罵道:「哎,臭小子,愣什麼神,沒住夠是不是?」
小伙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又掛著人蓄無害笑嘻嘻的笑容回答道:「嘿嘿,張頭,這都被你發現了,這不捨不得你嘛!」
「滾犢子,少在這沖老子賣弄表情,拍什麼馬屁,你這張欠抽的臉我都看了三年了,天天沒臉沒皮的,誰稀罕看到你,快點收拾走人,遲到了我又要被監獄長罵。」姓張的中年獄警笑罵道。
小伙也不生氣,他知道這姓張的獄警平時罵罵咧咧的其實人很好,大傢伙平時都得仰仗他照顧,所以大伙才會親切的稱乎他為「張頭」,要換別的獄警,不是背後叫他們傻蛋、白癡,就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外號。
小伙笑嘻嘻的把手架到張姓的中年獄警肩膀上說道:「張頭,您也得給我幾分鐘跟大傢伙告個別啊!」
「去,少套近乎,也不嫌髒。」中年獄警拍掉小伙黑乎乎的鹹豬手緊了緊衣領繼續說道:「去,去,給你五分鐘,有什麼交代的趕緊交代,過時不候啊!」
「哎,好咧!謝了,張頭,以後出去有機會我請你逛夜店哈」小伙說完就笑嘻嘻的跑開了,躲過了中年獄警的一記飛腳。
看著小伙走遠,姓張的中年獄警才輕輕的笑了笑,暗罵道:「臭小子」後,就到一邊抽著煙等小伙。
「小瘋子,張頭找你幹啥呢?是不是昨晚把馬桶給整壞的事讓他給發現了?」一個滿臉刀疤的男子笑嘻嘻的問道。
「我靠,這麼倒霉啊,小瘋子不是我說你,沒事那麼用力幹啥!這下好了,沒準又要到小黑屋捉迷藏去了」一個光頭男子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道。
小伙沒好氣的一人賞了一腳,惡狠狠的說到:「光頭,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沒事半夜撇什麼條,還那麼大一條把馬桶給堵了,我需要半夜起來疏通管道嗎?還有刀疤,疏通馬桶你用什麼鐵錘啊?現在出了事了,你們兩就躲一邊去幸災樂禍的,這不合適吧!」
刀疤和光頭被被小伙這麼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以二位的性格,也就小小的慚愧了半秒鐘,又接著沒心沒肺的到一邊打打鬧鬧。刀疤和光頭原先都是道上混的狠角色,被指控多項傷人罪而鋃鐺入獄,刑期是十五年,這才過了十三年,還有兩年。
小伙很是無語的看著這兩個現世活寶搖了搖頭,來到一個帶著眼鏡的斯文老頭面前。
老頭姓馬,大家都叫他老馬,別看他斯斯文文的,還是教授,但是發起狠來那是了不得,老馬入獄前是個大學的教授,博士生導師,專門研究化學的,因為一個主任的再三侮辱誹謗,老馬忍無可忍,淡定的弄了些化學物品整出一個液體炸彈,趁著那個主任上廁所的時候,往他蹲的坑一放,那位倒霉的主任就像是屁股安了個火箭飛上了天摔個半身不遂,就這樣老馬被判了二十年,現在才過了十八年,還有兩年吶。哎,還是文化人可怕,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半身不遂還不如死了乾淨,一了百了。
小伙在監獄中和這三人的關係最鐵了,成了忘年之交。
老馬看著心事重重的小伙,示意他坐下,然後才緩緩的說道:「小風,有心事?」
小伙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老馬又繼續說道:「讓我猜猜,是不是馬上要出獄了,有些茫然有些不捨有些害怕!」
小伙很是驚訝的抬起頭盯著老馬問道:「行啊,老馬!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小伙子,也不想想我是幹啥的,好歹也是個教授,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這點小心思我能不明白!」老馬很是自得的拍著小伙子的肩膀回答到。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小伙茫然的問道。
「該怎麼辦就這麼辦,你還年輕還有機會,出去後一切從頭開始,要好好做人,不要老想著去報仇的事,你沒那個實力就不要去自取其辱了,好好的過日子、賺錢、娶媳婦。也不要有什麼不捨的,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的成何體統,再說了你出去以後又不是不能來看我們了!」老馬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小伙聽後想了想後才認真的點了點頭,看來是明白了。他正色的對老馬說道:「老馬,謝謝你,這些話我會牢記心裡的!」
「行了,小子,你和我客氣啥,將來有出息了不要忘了我們就是了。」老馬笑著說道。
解決了心頭疑惑的小伙又恢復了他臉上標誌性的的笑容,站起身來一路小跑到操場的中間大聲的喊道:「兄弟們,我要出獄啦!」
前一秒還在各自玩得不亦樂乎的人群這會全都聚集了過來,圍著小伙嘰嘰喳喳的說道了起來:「哎,小瘋子這就走了,那哥哥我怎麼辦啊?」「小瘋子,你這一走可沒人給咱說笑話了啊」「小瘋子,你走了,就沒人陪我吹牛了」……
聽著這麼多監獄中的好友聽似抱怨實則關心不捨的聲音,小伙很是感動,人間處處有真情,就算是在這冰冷的鐵欄杆圍起來的戒備森嚴的監獄也有可愛的一面,可惜小伙還沒感慨完就被二個很不和諧的聲音給驚醒了,小伙滿臉苦笑的盯著面前的這對活寶。
刀疤惡狠狠的說到:「小瘋子,你這也太不仗義了,也沒提前吭一聲就要走了,不把哥哥我當回事是不?」
「就是,太不講義氣,虧我們兩還把你當成了兄弟,你這樣,我真的太傷心了!」光頭一唱一和到。
小伙苦笑著臉說道:「兩位哥哥息怒啊!我這不是沒來得及通知嘛!再說了,我也是剛剛聽張頭通知的,才知道我今天出獄的,兄弟我恨不得日夜與兩位兄長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真的?」刀疤鐵頭綠影婆娑感動的問到。
「比真金還真」小伙堅定的點了點頭。
「嗚嗚,好兄弟啊,哥哥太感動了」刀疤鐵頭抱著小伙一陣痛哭流涕。
眾人惡寒不已,人家是來送別的不是來看背背山的,忒是噁心。
好一會回過神來的刀疤拉著小伙的手煞有其事的說道:「竟然兄弟不捨得我們,那咱這就和張頭說去,就說咱兄弟不出獄了!」
「對啊」人群裡附和道。
老馬一看眾人這麼瞎胡鬧可是會壞事的,趕緊出來打圓場說道:「行了,行了,你們有沒有腦子啊?這出不出獄是你們說著玩的嗎?這監獄是有規章制度的,刑滿了就必須出獄,再說了人家小風還年輕,犯得著拿前途在這開玩笑嗎?」
老馬一番有頭有理的話讓眾人高亢的心冷靜了下來,想著:對啊,咱不能耽誤了兄弟的前途啊。
不過這位明顯腦袋太簡單亦或是曾經腦袋被門夾過的光頭大哥依然還在喋喋不休,暢所欲言的發表自己的建議:「我看這樣吧,刀疤你去我床墊下把我藏的傢伙給我,然後小瘋子你照哥哥的腿給我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這樣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來了!」
刀疤聽後猛地一拍手興奮的說道:「好主意啊!我怎麼沒想到,行啊,光頭老,終於是出了個好主意了,我看這樣,小瘋子你再往我腿上來一刀,一人一刀,這樣才夠兄弟,一刀3年,哎,草,還差一年。那位兄弟願意來上一刀的?」
眾人聽到這,很自覺的遠離這兩位腦袋有坑的傢伙,開玩笑你以為是切豬肉啊?這腿是能隨便來上一刀的嗎,要是一刀給干到大動脈了,到時候躲那哭去啊?
「啊」「哦」,在一旁注意這邊動靜很久的老張同志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了慷慨激揚的人群當中,真好聽到了刀疤和光頭這二個活寶在那一唱一和的耍著二人轉,這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於是再也忍不住了,伸出大腳朝二人的屁股賞了兩腳,這才開口大罵道:「刀疤,光頭,你們有沒有腦子啊?我看你們是沒有,就算有也是豆腐做的,這種事情能做嗎?這是嚴重違反規定是要重判的,怎麼?閒蹲的年數還不夠長是不,要不我再給你們申請一人加上十年?」
刀疤光頭被老張同志這麼一罵一喝立馬就慫了,屁顛屁顛的過來求情道:「嘿嘿,張頭,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們只是開開玩笑的,那會真讓小瘋子拿刀捅我們,那可老疼了,我們這小身板可受不了。」
小伙和眾人看著眼前人高馬大、五大三粗,八輩子都和小身板扯不上半毛錢關係的刀疤和光頭在那賣萌求情,都大笑不已,一場轟轟烈烈的出獄鬧劇宣告結束,老張同志潛散了人群,這才帶著樂呵呵的小伙準備離開。
臨走之際,小伙最後上前去給老馬、刀疤和光頭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在他們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才大步流星的頭也不回的跟著老張同志走了。
背後,響起了監獄裡特有的鬼哭狼嚎的歌唱聲,一首「兄弟」迴盪在監獄的每個角落,雖然聲線不好,但是卻足夠豪邁,代表了所有監獄裡服刑的犯人的真心,小伙很感動,在人群看不見的地方,他淚流滿面,人間處處有真情,他會永遠記住在這裡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