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樓去退了房,旁邊正好有一處賣衣服的小店子,孫竹雅便進去買了一件藍色的裙子,將她錢包中僅有的一百多塊錢花得所剩無幾了。兩人走在路上,隨意地說著話。
步驚天乘機又向孫竹雅請教一些問題,他知道那兩個小姐的話肯定不可全信。
對於步驚天的問題,孫竹雅感到十分詫異,不過還是很耐心地仔細解釋。
她越來越覺得他就像是一張白紙,心中好奇,問道:「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呀?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我從明朝來的。」
「明朝是什麼地方?」孫竹雅一時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不是什麼地方。嗯……是明朝憲宗皇帝時候,那皇帝好像叫做朱見深吧。你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孫竹雅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會開玩笑!」
那一眼,充滿了無限的風情,似乎春天裡一朵水仙花瞬間開放一樣。步驚天眼前一亮,讚歎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說什麼呢?你餓了沒有,去吃點早餐吧。」孫竹雅臉色一下子變得粉紅,似乎塗上了胭脂一樣。
步驚天微微一笑,道:「嗯,是要吃點了,好久沒吃東西了。」
兩人走進一家「天津狗不理」,步驚天一連吃了三籠小包子,抬起頭來,只見孫竹雅怔怔地看著自己,她面前那一籠包子還剩兩個,笑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你吃好了沒有,要不再來一籠?」孫竹雅問道,心想看不出來他還能吃這麼多東西。
「呵呵,不要了,再吃你真把我當飯桶了。」
步驚天滿意地喝了一口海帶湯,吧嗒了一下嘴唇,道:「小二,結賬!」
「我來吧。」孫竹雅道,拿出一張二十元的鈔票遞給服務員,這可是她最後的資產,中午飯便只能靠借貸維持了。
兩人出來,走了一里多路,前面有一家典當行,叫做「現代典當」,裝修得古色古香的,櫃檯後面坐著兩個工作人員,百無聊奈地說著話。
步驚天走過去,拿出一顆寶石,遞到左邊那人面前,道:「你看看這個值多少錢?」
那工作人員一看,眼睛頓時直了,啊了一聲,站起來,激動得手有些發抖,將那寶石接過去,捧到眼前仔細地觀察起來。
右邊那名工作人員也驚呼著湊過去,顫抖著聲音道:「藍色之心……真的是藍色之心?」
前段時間,電視新聞上曾報道過英國皇家拍賣會,壓軸的就是這麼一顆水藍色的寶石,叫做「藍色之心」,最終的拍賣價是一千三百萬英鎊,看過這節目的人,都對這顆寶石記憶猶新。
那兩名工作人員由於工作的緣故,自然看過那期節目。現在看到它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禁懷疑是在做夢。
孫竹雅也曾在雜誌上看到過那藍色之心的報道,是以剛開始看到步驚天拿出來時,也是大吃一驚,以為就是那顆藍色之心。不過見他拿出兩顆一模一樣的來,便確信不是了,因為據說藍色之心是獨一無二的。
步驚天見他們一個勁地在那感歎,將他這個賣主置之不顧,喝道:「什麼藍色之心,你們到底買不買啊?」
「對不起,這東西我們不能收!」那工作人員小心地捧著寶石,將它退還給步驚天。
「為什麼?」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敢收。」
其實那工作人員還有半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這寶石的來路也值得懷疑,想想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年輕人手中,而且還拿到這裡來典當。
步驚天一聽大怒,喝道:「你什麼意思,哪有開當鋪的不當東西?信不信我拆了你們的店?」
「對不起……」
步驚天聞言,一掌拍在那水泥台上,轟的一聲,那條一丈來長,一米來高的水泥台坍塌了一半,碎屑四濺。
兩個工作人員猝不及防,被飛濺的沙石打得渾身直痛,抱著腦袋趴在地上,大喊饒命。
孫竹雅也看得目瞪口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步驚天的的奇特之處。那個印在鐵質桌面的手掌印,那神出鬼沒的變戲法,還有眼前被他一掌拍塌的水泥檯子,這一切都讓她驚異不已。
她實在難以想像這都是人力做到的,印象中只有電視裡那些武林高手才能辦到,可那些畢竟都是虛假的。
「發生了什麼事?這……這怎麼搞的?」
一個中年男子從裡屋走了出來,一見這情形,驚訝地問道。他戴著黑色邊框眼鏡,一雙明亮的眼睛轉溜著,一看就是精明之徒。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你是怎麼開店的,竟然不收客人的東西?」
步驚天問道,其實古代的當鋪也有不收東西的,不過這次步驚天急需要錢,也就不講理了。
「先生你要當什麼東西?」那眼鏡心裡素質比較好,很快就緩過神來,小心地問道。
「老闆,他要賣藍色之心。」
一個工作人員探出頭來道,見步驚天望向他,又趕緊抱頭趴了下去,就像遇到劫匪一般。
「啊——你說什麼?藍色之心?」
步驚天將那寶石一丟,準確地落在他的手中,道:「就是這玩意了。多少錢,你開個價,我沒時間跟你們囉嗦。」
一邊說著話,他手中拿著一塊水泥磚頭,手指輕動,一塊一塊地將它捏得粉碎,砂土沙沙地落到地上。
那兩名工作人員剛抬起頭來,見到這一幕,嚇得啊地一聲,又趴到了地上。
至於那個眼鏡,此時則激動地觀賞著手中的寶石,沒有見到這驚人的一幕。
「你看夠了沒有?出多少錢?喂——」
步驚天心中有氣,聲音中凝結了幾分能量。
那眼鏡頓時就像被電擊一般,渾身一軟,便趴到了地上,不過手中依然緊緊地握著那顆寶石。
眼鏡爬起來,驚懼地看著步驚天,道:「先生,你這寶石太過貴重了,小店資金不夠,請先生收回吧。」說著戰戰兢兢那個地將那藍色寶石捧到步驚天面前。他剛開始也以為是藍色之心,不過經過觀察,發現這顆寶石竟然比那藍色之心還要大一點,就他這個典當行,就是傾盡所有也買不起。
「不行,我等著用錢呢。你就是少出點錢也行。」有孫竹雅在身邊,步驚天盡力保持著形象。
不過即使這樣,現在的孫竹雅就像一尊塑像一樣站在一旁,癡癡地看著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獸一般。
眼鏡苦笑道:「先生,就是再便宜,我們小店也買不起啊。」
步驚天怒了,身形一晃,便到了他身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道:「那就把你的錢全都拿出來!」
在他看來,這個老闆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便忍不住要硬搶了。
孫竹雅這時輕聲叫道:「步大哥……算了……我……」
步驚天將眼鏡放下來,拍拍手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轉頭對孫竹雅道:「竹雅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弄來五萬塊錢的。」
眼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聽步驚天竟然是為了五萬塊錢,來典當那麼貴重的寶石,不禁腦袋發昏,差點趴了下去。
「小子,不要裝死,快拿五萬塊錢來,這顆寶石就歸你了。」
「啊——」
趴在地上的兩個工作人員一躍而起,身手矯捷,臉上的驚恐變成了驚喜。
「對不起,先生……」眼鏡說著,見步驚天望向自己,趕緊後退兩步,道:「先生別慌,我想到了個辦法,一定能幫先生將它賣出去。」
「你緊張什麼?快說!」
「我們可以幫先生將寶石拍賣出去,相信一定有人出得起價的……」
「我現在就要錢!」
「先生別急,如果先生委託我們辦理拍賣事宜的話,我們可以先支付十萬給你,以後再從拍賣款中扣除就行了。」
看來這眼鏡還真是個精明的商人,竟然想到了這招,如果拍賣出去的話,他所得的佣金就非常可觀了。
步驚天欣賞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不錯,就這樣辦,快拿錢來吧。」
「先生別急,兩位請進屋細談。小黃,你去支取十萬塊錢。」
那叫小黃的工作人員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看那高興勁兒就像是發了一筆橫財一樣。
步驚天和孫竹雅隨眼鏡走進裡面的屋子,喝著茶,看眼鏡拿著個放大鏡再次仔細地觀察那顆寶石。
鑒定完畢,眼鏡確認眼前確實是一顆絕世的寶石,比那藍色之心還要大,質地也更好,激動地搓著雙手,道:「這位先生和小姐,在下羅信仁,還沒請教兩位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