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說吧,有什麼事,那個老狐狸不自己來說,反而要你這小丫頭來說。」
呂雄坐在凳子上,笑著看著那小丫頭道。
「呂老爺……我……我比較笨……不會說話……只是希望你能夠救我姐姐……」
那小丫頭看了呂雄一眼,低下頭哆嗦著說道。
「救你姐姐?怪事,你們北冥家的人居然還要我一個外人來救嗎?」
呂雄眼中閃過一絲異芒,有些玩味的說道。
「呂老爺,求求你救救我可憐的姐姐吧……你不救她……她今年就會死的……嗚嗚……我就這麼一個姐姐……」
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瘦小的身子在自窗口吹入的寒風中顯得格外的弱小。
「你這麼說就更奇怪了,我如果不救你姐姐,你姐姐就會死,我來你們北冥家也不過是兩天時間,你就這麼肯定我能救你姐姐?」
古怪,絕對有古怪!呂雄嘴裡卻是慢慢說道。
「嗚嗚……你要怎麼才肯救我姐姐嘛……要不……我給你做使喚的丫鬟……我雖然笨一點,蠢一點,但是我以後會學會的……我吃的很少,每天……每天只要一個糙米饅頭……不,只要半個就夠了……我不怕冷的……不用給我置衣服……我自己還有兩件……我姐姐會縫補衣服……可以穿到我十八歲……我……」
小丫頭抹了一把眼淚,小小的腦袋卻是倔強的看著呂雄,挺著還未發育的胸脯,努力的推銷著自己,只求能夠讓呂雄救回自己的姐姐。
「夠了!」
呂雄越聽,臉色越沉,沒想到,在堂堂的東大陸六大豪族之一的北冥家居然也會有遭遇如此淒涼的小姑娘,看她瘦弱的樣子,生滿老繭的雙手,顯然平日裡沒少幹一些粗活累活,她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本該是享受家庭溫情的時候,卻如此……
小丫頭被呂雄一喝,嚇了一跳,瘦小的身子更加的哆嗦,眼目中竟是一絲絕望的神色。
也罷,男兒在世,自當問心無愧,既然這事給自己碰到了,那便管上一管,大不了一拍兩散,把這北冥家給得罪光就是。
「過來。」
呂雄朝那神色暗淡的小丫頭叫了聲。
「呂老爺……」
那丫頭似是失了魂一般,低聲的應道,走到呂雄面前,低著腦袋不說話。
「好吧,我答應你便是。」
呂雄撫摸著她那低著的小腦袋,輕輕的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呂老爺……霜兒就知道你是好人……一定會救姐姐的!」
小丫頭抬起頭,面露驚喜之色看著呂雄,待得到呂雄肯定的答覆之後,彷彿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一般,看向呂雄滿眼的感激。
「呵呵……你這小丫頭片子,剛才可是在肚子裡將我罵了個遍?」
呂雄哈哈大笑道。
「我……我……呂老爺……你大人有大量啊……我……我只是……」
小丫頭臉上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
「哈哈……好了,逗你玩的!來,披上這件大衣,這天寒地凍的,可別凍壞了身子!」
呂雄取下自己的鏤金白狐襖將小丫頭整個包住,呵呵笑道。
「呂老爺真好!」
小丫頭任由呂雄施為,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呂雄道。
「好了,和我說說,你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雄將小丫頭抱在膝蓋上,撫著她的小腦袋問道。
小丫頭往呂雄懷裡擠了擠,聞言急忙道:
「我姐姐叫北冥雪,就住在隔壁的葬梅齋……」
「什麼……葬梅齋?」
呂雄腦袋轟的一聲,脫口道。
「是啊,呂老爺你也知道我姐姐嗎?」
小丫頭疑惑的側著腦袋看著呂雄問道。
「咳咳……不知道,不認識……」
呂雄連忙擺擺手否認道。
「哦,我姐姐長得可漂亮了,我所見過的那些夫人,小姐,可沒一個夠我姐姐漂亮,而且,我姐姐能夠彈一手好琴,我最喜歡的便是在我姐姐身邊聽她彈琴了。」
小丫頭講到她姐姐,整張小臉散發出一股發自內心的自豪,不過隨即,目光暗淡了下來:
「可是,我姐姐眼睛瞎了,看不見東西……以前我最喜歡的就是姐姐的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比珍珠還要漂亮,可是在我五歲那年,姐姐的眼睛就突然瞎了,然後……」
小丫頭似是想起了什麼恐懼的事情,整個人猛地一陣痙攣,渾身發抖,哽咽道:
「然後……在我姐姐眼瞎的那年……她就……就被定為了血祭的人選……嗚嗚……一定是有人害我姐姐的……我姐姐從小就天資聰明,雖然我們北冥家的女子不能鍛造,她卻將父親留下的鍛造技能融入到女紅裡去,平凡的絲線在姐姐手裡竟然可以織成一件件不弱於盔甲的衣物!家主爺爺都說,如果姐姐是男兒身的話,很有可能是我們北冥家第二個鍛造出天神兵的神匠!」
呂雄緊了緊抱著小丫頭的左臂,右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這些年來,雖然姐姐不說,但是我也知道,姐姐其實過得很苦,因為她是被選定為血祭的人,所以倒也沒多少人在生活上為難她,只是那些夫人小姐妒忌姐姐的容貌,出言相當刻薄,那些所謂的少爺老爺的,看著姐姐的目光都像是要把姐姐吃掉一般凶狠。
姐姐性子柔,除了奮力護住自己的清白外,其他的都忍下來,姐姐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有的時候,半夜裡,姐姐偷偷的起來,躲在梅樹下哭,我都聽得見。
後來,有一個大少爺又來佔姐姐的便宜,我看不過眼,就打了那個大色狼一個耳光,結果……給那個大少爺的娘親派人抓了起來,吊在樹上打了一天,而那些所謂的族人一個個都只看著我大笑,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救我!」
小丫頭臉上忽而露出一抹和她年齡不相襯的淒切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