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拿著吃!…」
駱林暗自呼了口氣,從身上舊黃綠包內,又拿出來兩個有點黑的窩窩頭,遞給那個乾瘦母親。
「謝謝!謝謝!…小雲!…再吃一個….」
「唔…唔…好吃…媽媽也吃…」
那個小孩子也很懂事,手裡的窩窩頭吃了大半,又拿著母親遞給他的窩窩頭地道母親那乾枯的嘴邊,一邊吞嚥著,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著。
「小雲吃…媽媽不餓…」
真是一副母子恩愛圖啊!看的周圍駱林等幾個人,心裡發酸不已,就連馬青松這種「硬漢」都差點掉淚了,真是太慘了!
嚴研那更是直接落淚了,只是窩窩頭而已!對於他們這些知青來說,窩窩頭就相當於燕窩鮑魚了,他們並是吃的都是些啥,吃的好的時候,那就是樹根,黃豆是主食!
大家知道吃多了豆子是個啥結果,但是沒東西吃,你吃嗎?
這絕對沒有誇張的成分,要知道,這些知青下鄉後,對當地的原著居民衝擊最大,所以,當地的農民並不喜歡這些從城裡來的年輕人,這些人根本不懂種地,還不少喜喜歡偷雞摸狗,膽子大的更是敢勾搭村裡的女人,這樣搞還得了啊!
一般來說,農民除了交給國家糧食外,自己多少都留點餘糧,家裡人吃那是完全夠了,可是自打這些人來了後,就對他們生活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說什麼上山下鄉支持農民,事實上,好事沒這些人,壞事件件有他們這些人的身影,你說這些知青是不是很招人厭恨呢?
時間長了,這農民也聰明了,不跟你們打交道了,你們也別想佔他們的便宜了。
其實,這些知青的食物,開始還是國家,也就是鄉,鎮,縣政府負責,但是,這些知青實在是太多了,跟蝗蟲有的一比。
再多糧食也不夠他們吃的,再說了,這些人也不會耕地,種田,光是消耗,再多糧食也不夠你這樣敗的?
終於一天,糧食吃光了,好了,沒辦法了!
人一旦餓暈頭了,那麼啥東西,啥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要知道,人的求生**是很強大的。那麼,這些建設邊團的知青們自然要想辦法自救,去搞農民伯伯家的餘糧不現實,要知道,餘糧就算給你吃,你能吃多久呢?最終的結果也是要吃完的,所以,這些知青開始自救,那就種容易熟的食物,比如說,紅薯,黃豆,土豆等,但是,耕地又有限,而且,這些人又得自己開發新的耕地,而開發耕地勢必需要體力?沒東西吃,那麼你窪地的力氣從哪裡來呢?那麼,勢必這個地開墾的時間就自然會拉長,哈!那麼地沒翻好,種子怎麼種下去呢?這就是個惡性循環!而且,有這麼多知青,其中,又分為各種不同的小團伙,小集體,人都是自私的,今天你干了活,明天我干,這沒錯,但是,有些人懶,有些人勤快,地是公家。而不是某個私人的,你干多干少都一樣,就這樣,到最後,耕地開墾的速度是越來越慢,最後就停了,那還種個毛線啊!
看看,這就是大集體,人民公社的弊端了,有的人做得多,有的人做得少,有的甚至不做,裝病偷懶,但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大家都有飯吃,並沒什麼多勞多得的概念,人都不傻,這種情況,到了最後就是現在的這個下場,耕地沒人中了,或者是,耕地不多,種的東西少,自然收成就少了,而人卻還是有那麼多,而且還在增長,你說,這些知青們吃不到大米飯,能怪得了誰呢?
最終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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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林等人跟著這群知青隊伍,走了二天三夜,走的全是泥濘小路,還翻過了一座山,這一路走來,可真是一言難盡啊!就連那幾個總參部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都直皺眉頭。
要知道,他們都是跟隊伍一起吃喝,當然,他們也是一個小團體,他們吃的全是窩窩頭,而其他的知青,全是野草糰子,嘶…真是草啊!
你以為,吃的好點的那就是野菜糰子了,而駱林他們絕對是吃的最好的一個團伙,那個帶著小孩的母親也跟駱林這群人混在了一起。
吃飯期間,帶小孩的婦女也自然開始介紹自己的情況,李芳,是總場子弟校一個女教師的女兒,二十剛出頭。她跟其他好多在猛定壩土生土長的姑娘一樣,頭髮因缺乏營養而略顯淡黃。那是在三年前,作為農場子弟校的第一批高中畢業生,她和其它老職工子女一同分到了這個靠近場部的連隊。
在這裡,她結識了他,一個叫蕭然的成都知青。他們一起揮汗勞作,談笑風生;一同被箭桿似的暴雨追得扛著鋤頭滿山跑。勞動的間歇,他們互相送水;工間的小憩,他們相視而笑,年輕多人的愛情就這樣淳樸的開始了……
三年的朝夕相處,兩人感情是更加深厚,那時候叫革命同志間的感情,還不能說是愛情什麼的,你要說這個,給人家知道了,那麼,你這就是資產階級思想,那是要掛牌子挨批鬥滴!
還記得那是一個五一節,新任指導員要求全連職工用革命加拚命的精神,以實際行動過一個革命化的勞動節。
宣佈:除了當天正常的出工以外,早、中、晚還必須參加連隊的義務勞動,早飯前到南定河邊收黃豆,午飯後全連挖菜地,晚飯後幫伙食團扛柴禾。
五一節的晚飯,照例是鹽巴湯裡漂著幾片包菜葉,沒有一點油腥。勞累一天的知青們東倒西歪地坐在地上艱難地吞嚥著………
此時,李芳她正在人群裡焦慮地尋找一個人,她想看看他,又怕見著他。
她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昨天晚上,她又被惡夢驚醒。她感覺到她的命運可能很悲哀,為什麼,她也說不上,只是覺得心裡一陣陣發冷。
「吁……吁……」
指導員吹響了哨子:「全體人員到2號林區,給伙食團扛柴禾,每人三百斤司務長在食堂門口過稈,完不成的扣工資!」
「扣錘子扣,老子一個月才三十來塊錢!」有人在低聲罵著。「指導員,我身子有特殊情況,今天能不能……」一個叫李芳的女孩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今天是勞動節,什麼特殊情況都要讓位的!」指導員的回答斬釘截鐵。狠啊!
無奈,頂著鈄掛在天邊還散發著餘威的驕陽,疲憊不堪的兵團的男女戰士們,又一個個往返於膠林和營房之間,去扛被風刮斷的橡膠樹。大地被烈日烘烤得泛著細微的青煙,蕭然汗流浹背的準備扛第二趟了。
他剛彎進山坳,迎面碰到剛才請假末准的李芳,她立在那兒,雙手扶著一大段比她還要高的橡膠樹幹,弓著腰,喘著粗氣。
淡黃的額前一綹濕漉漉的秀髮緊貼著鬢角,滿臉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珠。她埋著頭,兩眼麻木地盯著小腿上那一線線順流而下地鮮紅的血痕……終於看到他了…蕭然!
小芳姑娘眼裡透出淒然的神情,喉嚨裡擠出一絲細微的聲音:「我……肚子……好痛。」蕭然急步上前,扒過她的樹幹扛上肩,對著左右搖晃的她吼道:「李芳,你……你不要命啦,去!拖根丫枝跟著我走!」當幾百斤柴禾扛完後,蕭然的肩膀幾乎磨掉一層皮。
勞動中的互相幫助,生活上的噓寒問暖;相同的命運,真摯的關心,使他們的感情日益加深。在實驗田的守望竹樓上,他們相依著收聽「澳洲廣播電台」播放的廣播連續劇《洛神賦》;
在月朗風清的南定河邊,他們一起哼唱著《小路》、《卡秋莎》……在蕭然那簡陋的茅屋裡,她給他逢補著衣衫,並講著她和她的媽媽;涼風習習的膠林邊,蕭然給她講著自己的童年趣事,夜色裡,不時傳出姑娘銀鈴般的笑聲……
駱林他們總算知道了,這個瘦得像人乾似的小男孩的父親,原來也是個知青啊!可以想像他們的生活情況肯定是不如意的,不過就在這種情況下,兩人走到了一起,所謂的結婚,那就是兩人把各自的被子搬到一起,單獨的房子都不可能有,你以為你是誰?都是睡得通鋪,知道通鋪!
當然,睡在一起的都是「結了婚」的知青,未婚的住一塊,不然晚上的動靜可頂不住啊!雖然吃黃豆,但那是人的**可是壓抑不住的,擼管子,對於未婚青年那時經常的事情,有的知青還搞母狗,有的搞母牛,有的甚至連母豬都不放過,當然,母羊也行,要知道,女知青有限啊!
也不可能做到人人能分到?所以,斷臂山,玻璃等等各種同性「互擼娃」就應運而生了。
有句話叫做,活人不能給尿憋死不是?這就是當年那些知情的真實生活,你還真以為,光靠喊口號,憑著一股熱情就能拯救全人類了?汗!
隨著李芳的話語描述,嚴研也震驚了,心中這一下開始對「人民心中的紅太陽」那位的英明決策,就開始產生懷疑了,是啊!
這人都跟畜生差不多了,還搞個什麼勁啊!看看,眼前這些人,吃的都是些啥啊?以前她還真的天真地認為,上山下鄉那就是去鄉下那些山青水秀的地方,去幫助那些農民伯伯,汗死!
和她有這種想法的人佔大多數,所以,那個時候,那場上山下鄉的熱潮是很猛滴,響應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