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改大師在馬鐵腿背上連打了二十禪杖。馬鐵腿口吐鮮血,癱倒在地。肖鳳英撲過去,大叫了一聲「相公」,便泣不成聲。了改大師收了禪杖,念了聲「阿彌陀佛」,轉身對吳秋遇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怎敢妄動殺念。貧僧只是受師兄法旨,前來執行戒律。本要打他三十杖,廢去武功,不曾想取他的性命。既然他腿上有傷,且留十杖日後再說。」肖鳳英一聽,趕緊給了改大師磕頭:「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她轉身扶起馬福星:「相公,相公……」馬福星有如死裡逃生,雖然嘴裡吐著血,嘴角仍露出一絲笑意。柳如夢知道不再有殺人的場面,也轉過身來。圓可老和尚見戒律執行完畢,放開吳秋遇,自去澆水。吳秋遇愣愣地望老和尚的背影,先是發了一會呆,才回過神來,對了改大師施禮道:「多謝大師慈悲!」馬氏夫婦相擁在一起,喜極而泣。柳如夢也走到吳秋遇身邊,替他們高興。了改大師說:「戒律暫且執行完畢。我須回寺裡去通報了渡師兄,聽他的後續安排。兩位施主隨我到寺中一敘?」吳秋遇早就聽說嵩山少林寺的威名,很想去看看,於是動了心,便要答應。卻聽柳如夢忽然說道:「不了,大師。我們還有事,就不去少林寺了。」其實她是顧忌曾可以,知道他也是往少林寺方向去的,現在說不定還在寺中。吳秋遇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愣愣地看著柳如夢。柳如夢小聲對吳秋遇說:「一心哥哥,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趕快上路。」吳秋遇只道她是急著趕路,點了點頭,對了改大師說:「大師,我們還要趕路,今日就不上山打擾了。晚輩這就告辭了。」了改大師見柳如夢似是很堅決,也不好阻攔,便說道:「既是如此,貧僧也不好多說什麼。兩位施主一路走好。」馬氏夫婦一聽吳秋遇要走,有些捨不得,可人家本來就是路過的,只是為了護送他夫婦二人才上山到此,已然耽擱了不少時辰,於是跪在地上說道:「多謝恩公一路相送,多次救我夫妻性命。恩公路上小心,請恕馬福星不能遠送了。」說完便趴下磕頭。吳秋遇本要上前攙扶。了改大師說:「來,我送施主上車。」便陪著二人走出菜園。吳秋遇先扶著柳如夢上了馬車,再次跟了改大師道別。馬氏夫婦淚流滿面,仍在地上跪著:「恩公一路走好!」吳秋遇向他們揮了揮手,也上了馬車。馬車起動,吳秋遇又不禁往菜園中望了一眼,只見那老和尚圓可也在望著他,面帶微笑。吳秋遇朝他點了點頭,自語道:「少林寺真是藏龍臥虎。一個管菜園的老和尚都這麼厲害。」柳如夢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開口問道:「一心哥哥,怎麼了?」吳秋遇說:「剛才那老和尚往我身前一靠,我竟動彈不得。他的武功太高深了。」柳如夢很驚訝:「你說的就是那個澆菜的老和尚?」說完,也不禁探頭看了一眼。送走了吳秋遇和柳如夢,了改大師對圓可老和尚說:「師叔,且讓他們在菜園候著,我先回寺裡去通報了渡師兄,聽他的後續安排。」圓可老和尚點了點頭:「行,你去。他們在這可以幫我抓抓蟲子什麼的。」了改大師給馬福星留下一點金創藥,便帶著兩個小和尚走了。肖鳳英給馬福星上了藥,扶他在蔭涼處趴著。圓可老和尚說:「看來你的身子骨還算結實。受了他二十禪杖還沒死。」馬福星忍痛說道:「那是了改師父手下留情,要不然,吃他一下我就被打死了。」圓可老和尚笑道:「你還不算太糊塗。」肖鳳英忽然問道:「老師父,您的輩份那麼高,了改大師都要叫您師叔,您怎麼不在寺中,卻在這管理菜園?」圓可老和尚說:「種菜不好麼?呵呵,我覺得挺好,挺好。」肖鳳英心疼地看了看馬福星的傷勢,想了一下,忽然說道:「我相公還要等著領受剩下那十下的責罰,一時也走不了。老師父,我們留在這跟您種菜。多少能做個幫手,還能伺候您老人家。」圓可老和尚笑道:「哈哈哈哈,你覺得我很老朽了嗎?還需要別人伺候?」肖鳳英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老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圓可老和尚一擺手:「你不用解釋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他已經廢了,你們下山也難有其他出路。等等,看看寺裡的和尚什麼意思。如果他們不趕你們走,你們願意留就留下,我倒沒什麼忌諱。」肖鳳英喜出望外:「多謝老師父!我給您磕頭……」圓可老和尚說:「別,你不用這樣。你要閒著沒事,就過來幫我抓蟲子,或者澆水也行。」馬福星當然樂意,催著娘子趕緊去。「哎,好勒!」肖鳳英應了一聲,便快步上前去幫忙。曾可以帶著裘如龍和司徒豹離了少林寺,騎馬往山下走去。裘如龍說:「公子,咱們這一趟總算沒白忙活。估計那個姓馬的已經凶多吉少了。」曾可以自然得意。司徒豹說:「為何咱們不等聽了准信再走?」曾可以說:「雖然結果馬鐵腿是咱們的主要目的,但是咱們只能當作是無意間提起,順嘴透個信兒,哪能真等著看他斃命?不能讓少林寺的和尚看出咱們對此事的看重。」裘如龍說:「這倒也是。本來這姓馬的跟公子也沒什麼瓜葛,犯不著讓別人知道咱們在算計他。」司徒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又問道:「那咱們現在去哪?」曾可以說:「去柳林鎮,看看蒙昆他們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