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玄一說:「咱們識破了他們的詭計,他們還是會想別的辦法對付咱們。一個拖著病腿的二老怪就已經很難對付了,那大老怪只怕是更加厲害。他們武功那麼高,如今病痛也都沒有了,天一亮,如果找來,怕是咱們很難逃得出去。不如趁現在他們不知道,咱們連夜走了。」倪幫主說:「這一帶咱們地形不熟,翻山越嶺的,一個晚上能跑出多遠?黑燈瞎火的再迷了路,就更麻煩了。萬一走不出去,反而惹惱了他們。」小靈子說:「幫主說的對。咱們現在毫無準備,這樣是走不出去的。」彭玄一和倪幫主相互看了一眼,面露難色,搖頭歎息起來。吳秋遇問道:「靈兒,你有什麼辦法嗎?」小靈子說:「暫時還沒有。不過,咱們這麼多人,一宿不睡,總會想到辦法的。」然後,她又伏在吳秋遇的耳邊小聲說道:「我還想著另外一件事。咱們大老遠的來了,既然已經找到了賀蘭映雪,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一定要想辦法帶回去幾株。」吳秋遇望著小靈子,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心裡還想著那個。小靈子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把吳秋遇逗笑了。彭玄一忽然說道:「萬一老怪物不放心,夜裡來偷襲怎麼辦?」小靈子說:「花姑是個好人,她已經答應幫咱們瞞著老怪。倆老怪的傷病剛好,難得可以安心睡上一覺,應該不會很快找來。今晚應該還是安全的,咱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怎麼對付他們。」倪幫主問吳秋遇:「他們的傷都徹底好了嗎?還有沒有什麼遺留或是隱患?」吳秋遇便介紹起治療的經過:「二老怪中了苗人的屍蟲蠱毒。屍蟲已經散開,只能割開皮肉以毒攻毒,設法用藥物將屍蟲誘集殺滅。先前靈兒被玉鳳姑娘的白花蛇咬了一口,天蠶軟甲上有苗人的蛇毒。蛇毒與蠱毒都是蟲毒,要麼屬性相合,可以誘出屍蟲,要麼屬性相剋,可以殺滅屍蟲。所以我讓靈兒把天蠶軟甲上的蛇毒浸下來,灌在二老怪的傷口。」彭玄一問:「苗人的蛇毒豈不是很厲害,你就不怕把老怪物毒死?」吳秋遇說:「正好我身上帶著玉鳳姑娘給的解藥,殺滅屍蟲之後,便可塗撒解藥,釋解殘餘的蛇毒。清理完毒液,又用賀蘭映雪的漿液塗抹外敷,應該是見效了。今天他兩番跟我賭鬥追逐,應該是發作最厲害的時候。我給他弄完之後,他試著跺過腳,好像也沒什麼大礙。我想應該可以徹底好轉。那個大老怪的眼睛只是被鮮血噴濺,污塗了眼球,其實沒有損傷。只不過一般的大夫懼怕他們,不敢下手。我給他清洗了,應該不會再有問題。」彭玄一忍不住一跺腳:「嗨,早知道老怪物如此惡毒,秋遇兄弟不給他們看就好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小靈子說:「不晚,咱們還有機會。我忽然想到一個辦法,明天可以試試。」「什麼辦法?」彭玄一似乎看到了希望。小靈子說:「治病救人的事呢,只有秋遇哥哥一個人懂。兩個老怪雖然看上去是好了,但是他們也未必完全放心,要不然也不會非要留秋遇哥哥在這裡了。」倪幫主點了點頭,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彭玄一仍然是雲裡霧裡,傻傻問道:「你說的對。可是,然後呢?」小靈子說:「明天讓秋遇哥哥編個謊,就說夜裡忽然想到,老怪需要好好靜養兩天,不能走動,不能見風,故意說得嚴重些,叫他們老老實實在山洞裡待著。然後,咱們就可以踏踏實實離開這裡。」彭玄一拍手叫道:「好,好主意!小靈子啊,可真有你的!」倪幫主也點頭微笑。吳秋遇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因為他從來不會撒謊。可是這次為了大家都能安全離開,他還是決定破一次例。老叫花子在外面站得累了,探頭進來,問道:「是不是該換班了?不能讓我一個人站一晚上吧。」小靈子笑道:「好了,你進來吧。大伙都記著你的功勞呢。」老叫花子顛顛跑進來,在火把上烤了烤手,說:「該誰去了?」小靈子說:「你在外面守得好,到現在沒有人騷擾,夜裡應該不會有人來了。」老叫花子半信半疑,見吳秋遇和彭玄一都在暗笑,覺得不對勁,指著小靈子說:「好啊,丫頭,你是存心使喚我。」倪幫主說:「好了,過來坐吧。她的安排是對的。」老叫花子一邊坐下,一邊抱怨道:「幫主,你也幫著她。」「幫主?」彭玄一看了看倪幫主,一拱手:「敢問尊架是……?」倪幫主笑道:「丐幫倪大鰍。」彭玄一聽說面前坐的是丐幫幫主,確實出乎意料,趕緊說道:「原來是倪幫主,失敬失敬!」小靈子忽然問道:「彭大哥,你究竟是什麼人?」彭玄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問道:「你們認識北冥教的路大長老?」吳秋遇說:「嗯。他在黃土崗被人圍攻,我從那路過幫了一把,我們就認識了。分手的時候約好,等我找到了靈兒,就去給他的一個朋友看病。結果碰上丐幫有事,我們陪著倪幫主到了這。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我失約了。」彭玄一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對吳秋遇說道:「秋遇少俠真是我北冥教的貴人。在下是北冥教青衣堂堂主,名字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叫彭玄一,到這來也是為了給路大長老所說的那位朋友尋找賀蘭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