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自聽到邵九佳跟邵青堂說了鍾情曾可以,在房間裡獨自傷心了半日。眼看天色將晚,他偷偷溜出來,迷茫地去尋找曾可以的住處,指望能做點什麼,或許可以挽回師妹的心。
曾可以正在房中和聶是非閒聊。
聶是非問道:「公子,咱們大老遠跑到山西來,你覺得可有收穫?」
曾可以說:「此行不易。不過我想,我爹的想法還是有道理的。要成大事,就得廣招江湖豪傑。山西雖然一流高手並不多見,但是江湖門派眾多,總有值得招攬的人才可用。」
聶是非問:「公子覺得鐵拳門如何?咱們急著來奔天百山莊的大會,半路拐彎,那一站可是錯過了。」
曾可以說道:「我妹妹去過朔州了,好像對鐵拳門的印象不怎麼好。據說鐵拳王閉關多日了,也有人說他已經病入膏肓。他有個兒子不成器。近來都是跟他結拜的成三路打理事務,好像也幹了不少下三濫的事,功夫不行,口碑很差。」
聶是非點頭道:「我也聽蒙昆說了。好像天山惡鬼還在那養傷呢。一起對付個傻小子,都搞不定,傷了一個又一個,看來是成不了大器的。」
曾可以說:「咱們不請自來,參加明天的正名大會,無非是跟山西的各門各派先見個面,互相有個瞭解。此行真正要結交的,也就是寧武的邵家和山莊的祁家。」
聶是非不解地問道:「山西門派眾多,像是雁門的楊家槍,呂梁的鄭氏也都不錯,為何公子單單看中了邵祁兩家?你想這祁莊主,養尊處優長大的,能有什麼大的本事?」
曾可以笑道:「聶先生你說的沒錯。不過我結交他還有另一層意思。要成大事,就少不了用錢的地方。這祁家財力雄厚,沒本事又想混江湖,不正好為咱們所用?」
聶是非點頭道:「嗯。還是公子想得深遠。這一層,怕是你爹都沒想到呢。」
曾可以忙說:「怎麼會,這正是臨行前我爹特意囑咐的。」
聶是非問:「那邵家呢?我聽說,邵青堂雖然號稱『威震三關』,其實他的功夫未必是一流,雁門的楊家都不服他。」
曾可以說:「邵青堂雖然武功不濟,但是老謀深算,有些事還非要他這樣的人去辦不可。你想想,既然雁門的楊家不服他,為何一直沒去摘了他『威震三關』的牌子?說明他還是有些手段的。」
聶是非點了點頭,忽然竊笑道:「我聽蒙昆說,他家那個姑娘好像看上你了,總想著各種機會糾纏。不知公子是否動心了,為了她才願意結交邵家。呵呵呵呵。」
曾可以笑道:「這只是笑談罷了,聶先生不要以訛傳訛。我怎麼會看上她呢?」
聶是非說:「我看公子對她也是不錯的。」
曾可以說:「那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咱們既然要招攬邵青堂師徒,哪能明著得罪他女兒,你說是不是?」
聶是非又格格的笑了起來:「我知道,可我就是想笑。」
江寒在窗外聽了,心中嫉恨。自己對師妹一往情深,師妹並不領情。而這廝虛情假意,師妹倒不能自拔。當真讓他氣悶難當。
蒙昆剛跟白鹿司謀劃完如何再去對付丘壑和陳康,從他房裡走出來,猛然看到江寒的身影,高聲叫道:「什麼人?」
江寒嚇了一跳,急忙閃身在柱子後面隱了一下,然後奮力一竄,快步跑了出去。
「你站住!」蒙昆在後面追趕。他的喊叫也驚動了其他人,紛紛從房裡出來。
江寒見蒙昆緊追不捨,氣憤地罵道:「真後悔那天沒一箭射死你。」
蒙昆聽說他就是那天在邵家莊往自己屁股上射了一箭的傢伙,火氣更大,拼了命也要追上報仇。
江寒身形瘦小,跑得快。蒙昆塊頭大,追著追著就氣喘吁吁了,但是仍然緊追不捨。
江寒繞路潛回留宿的院子,沒敲門就闖進了邵九佳的房間。
邵九佳嚇了一跳,生氣地叫道:「二師兄,你幹什麼?」
江寒連喘了幾口氣,才開口說道:「師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邵九佳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想聽!」
江寒擺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個。我剛剛聽到曾可以跟他手下人說話。」
一聽江寒提到「曾可以」的名字,邵九佳心中一熱,馬上急切地問道:「他說什麼了?」
江寒說:「他對你和師父都是逢場作戲,他只是想利用師父。他還說根本就看不上你,你只是他們的笑……」
「夠了!你住口!」邵九佳怒了,「我不許你詆毀曾公子!」
江寒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親耳聽見的。」
邵九佳氣憤地說道:「我知道你還不死心,那你也犯不著這麼下作,編那些謊話來騙我。」
江寒滿臉委屈:「師妹,你就這麼信不過我麼?」
邵九佳把房門拉開,指著外面說道:「你出去!我不想再聽你說話!」
江寒還想再分辨幾句,硬是被邵九佳揪著推出了門外。砰的一聲,門關了。
江寒又嫉又恨,滿腹委屈,知道自己已經不被信任,說不定師父知道了還會責罰,於是回頭望了一眼,最後叫了聲「師妹——」,便快步出了小院。
蒙昆正追到這裡,忽然一團人影撞到面前,他嚇了一跳,急忙向旁躲閃。
江寒推了蒙昆一把,撒腿就跑,直向大門奔去。
蒙昆看準了,自是不能放過,急忙快步追去。
門丁正要關門,江寒大喊了一聲「等等」,便衝了過去,擠出了門口。門丁剛要喝罵,又被蒙昆推到一邊,撞在門上。蒙昆也追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後,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