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靈子便敲門到吳秋遇的房間裡來,神秘兮兮地說:「明天就是正名大會的日子了,不如趁著各路江湖人物還沒來,咱們先四處察看一下。」
「好啊。」吳秋遇點頭同意,但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過,咱們出去走動,萬一撞見鐵拳門或是邵家的人,那可怎麼辦?」
「你的擔心也有道理。」小靈子經他提醒,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冒失。
正在這時,忽聽外面有人輕聲喊道:「公子,姑娘,你們起了嗎?我們來送早飯。」
小靈子開門一看,是昨日來打掃房間的一個丫鬟,後面跟著一個提著食盒的家丁。
那丫鬟看見小靈子和吳秋遇「住」在一個房間,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掩口暗笑。
小靈子隱隱明白她在想什麼,趕緊說道:「這麼早就開飯了?我剛過來叫秋遇哥哥起床。好了,拿進來吧。」
丫鬟知道自己誤會了,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帶著家丁把飯菜和粥湯送進屋裡。
小靈子看著他們,忽然有了主意,開口說道:「少城公子說,這兩天家裡客人多,讓我們幫忙照應。我們這身打扮不像府上的人,恐怕多有不便。你們去找兩身衣裳,給我們換上。」
丫鬟愣了一下,遲疑道:「兩位是公子請來的客人。我們哪有客人穿得的衣裳啊?」
小靈子笑道:「就像你們身上這樣的就行。我們只是幫忙的,不講究。辦好了,我叫公子好好獎賞你們。」
那家丁一聽她要「叫公子好好獎賞你們」,當即說道:「多謝姑娘。我們這就去找衣裳。小翠,快走,別讓姑娘等急了。」
丫鬟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跟著家丁匆忙去了。
小靈子和吳秋遇剛吃完早飯,那丫鬟和家丁就把衣服送過來了,雖說不是新的,倒還乾淨。
小靈子很高興,對他們說:「很好,多謝。你們可以走了。」
丫鬟和家丁便往外走。臨出門口,那家丁回頭囑咐道:「姑娘,我叫祁順,她叫小翠,您跟我們公子說的時候,可別記錯了。」
小靈子笑道:「你叫祁順,她叫小翠,我都記下了,不會錯的。」
「多謝姑娘。」家丁和丫鬟高高興興地走了。隱隱聽到那家丁跟丫鬟說了一句:「我借的是祁福的衣服,都沒敢告訴他是這用處。」
小靈子心中暗笑,忙招呼道:「秋遇哥哥,咱們快換上吧。」
「喔。」吳秋遇應了一聲,卻站著不動。
小靈子問他:「快換哪,怎麼還傻站著?」
吳秋遇說:「你不用到那個房間去嗎?」
小靈子恍然大悟,笑道:「你倒知道忌諱了。好,我去那屋。」說完,拿著丫鬟的衣服到隔壁去了。
她再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換好了衣服。小靈子看著吳秋遇,笑得前仰後合:「像,真像!」吳秋遇看著小靈子,也覺得怪怪的,但是真的跟那些丫鬟好像。
吳秋遇拎著食盒,小靈子端著茶碗,二人在山莊裡閒走,遇到人就遠遠溜邊,或者假裝說話。估計是山莊裡人太多,互相也不都認識,因此,一時也沒被人看破。
忽然大門口一陣嘈雜,一夥人大搖大擺走進門來。為首的一人身強體壯,滿臉絡腮鬍子,一進門就高聲喊道:「天百兄弟在哪裡?我老吳從忻州趕來,你怎麼也不說出來接我?」一行十來個人,繞過假山,朝正廳走去。
小靈子低聲道:「看架勢,應該是忻州吳家刀門的。」
祁天百聽到動靜,從正廳裡走出來,站在台階上,高聲說道:「吳大哥來得真早。兄弟都沒來得及出門遠迎,望乞恕罪。」
吳秋遇抬眼看去,這祁天百倒是一副文雅打扮,頭頂員外巾,身穿金線團花的褐色袍子,面目和藹,堆滿笑意,絲毫沒有江湖人物的風格。
姓吳的輕輕哼了一聲,半開玩笑地抱怨道:「你少虛情假意的。要是真想接我,還會站在台階上不肯下來?」
祁天百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兄弟失禮了。我正陪著呂梁的鄭二哥說話呢,一聽說吳大哥到了,趕緊就出來了,沒想到還是迎接遲了,叫你挑理了。」
姓吳的並未真的介意,聽他說道鄭二哥,順口問道:「鄭威到了?他幾時來的,怎的比我還早?」
這時候,鄭威從廳裡走出來,也是一個高大的漢子,頭上裹著白頭巾,叫道:「我當是誰,一進門就大嚷大叫的,原來是忻州的大刀頭吳槊呀。難怪嗓門這麼大。」
吳槊指了指他,笑罵道:「你倒腿兒快,搶了頭彩。我還以為老子能是第一個到的呢。」
祁天百趕緊吩咐:「祁福,你陪吳爺帶來的兄弟們先去後面歇著。吳大哥,裡面請,到裡面兄弟再給你賠罪。」
吳槊上了台階,三個人便一起進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