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遇興奮地說了幾句,忽然又覺得不對勁:「可是,你怎麼突然變成了女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怎麼了,不像麼?」曾婉兒見他才認出自己,還怪怪地問怎麼變成女的,心中暗笑:這傻小子倒也有趣。她走到床前,坐了下來。
吳秋遇自己想了想,慢慢也明白了,又開始傻笑。
曾婉兒忽然問道:「你怎麼會到這來?他們為什麼要追你?」
吳秋遇認得她是個熟人,稍稍放心了些,便揀些不太要緊的跟她說了:「我師父好心去給鐵拳王瞧病,卻被他們在茶裡下了毒,又偷換了我師父的藥,還不讓藥鋪賣藥給我。我沒有辦法,就去鐵拳門……後來師父不見了,一定是被他們劫走了,我就去找……結果被他們追,就躲到這了。」
聽他說完,曾婉兒嘀咕道:「原來那個是你的師父,他就是神醫?難怪中毒成那個樣子,竟是被人算計了。」吳秋遇一愣,又是一喜,衝上前問道:「你見過我師父?他在哪兒?你告訴我好不好?」
曾婉兒嚇了一跳,愣愣地瞅著他:「你,你怎麼這麼快就能動了?」
吳秋遇顧不得回答她,又急切地央求道:「我求求你,告訴我,我師父在哪兒?」
曾婉兒詫異地看看自己的手指,失望道:「原來還是不行。你剛才都是裝的麼?」她望著吳秋遇。吳秋遇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在點穴,又覺得半夜打擾你不對,就配合你了。」
曾婉兒不覺笑了,看了看他,說道:「你倒是個老實人,那我就告訴你。」吳秋遇很高興,湊得更近。曾婉兒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師父在哪兒呢,我不知道。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快死了。過了這麼久,說不定早就毒發身亡嘍。你還想著他幹什麼?」
吳秋遇聽罷,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了,在那裡苶呆呆發愣。心情就如同剛攀到頂峰看到了希望就掉進了萬丈深淵。
曾婉兒看著他傷心,有點不忍,可是欲言又止。
吳秋遇帶著僅剩的一點希望問道:「你在哪兒見到我師父?」只盼她說的是假的,故意撒謊騙他。曾婉兒說:「一個荒廢的院子,柴房裡。」吳秋遇聽了,心裡徹底涼了,看來她說的是真的。
曾婉兒不敢看他,站起來,走到他身後,說道:「是不是你師父死了就剩你一個人了?你要沒地方去,可以跟著我呀。」
吳秋遇只顧呆立著傷心流淚,完全沒心思再聽她說什麼。
曾婉兒見他如此難過,剛要說話,就聽外面又有了動靜。
有人在牆外叫道:「他跑不遠的,應該就在附近。老三說,是在這條巷子不見的。說不定進了這個院子。」「進去搜吧!」「慢著!這可是張府。先圍起來,還是等成爺來了再拿主意。」
如今師父死了,吳秋遇什麼也不怕了,用袖子擦乾了眼淚,便要出去找他們拚命。曾婉兒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你是我捉來的,自然憑我一人處置。我不會讓旁人動你分毫。你也不要出去送死。」
吳秋遇道:「他們害死我師父,我要找他們報仇!」曾婉兒說:「你出去被他們打死就能給你師父報仇了?」吳秋遇被她問得一愣。曾婉兒接著說:「你聽我的,先忍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日後有的是報仇機會。」吳秋遇心裡也覺得她說的對,只要今日逃過此劫,等找到了丁大哥,他自有很多辦法可以給師父報仇。從今以後不為自己活著,只為師父。
曾婉兒見勸住了他,又說道:「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出聲。」吳秋遇低聲道:「你不能出去,他們都是壞人,會……。」曾婉兒晃了晃手裡的雞毛撣子,笑道:「我不怕他們。」說著就走到了門口。吳秋遇再次叫道:「他們是鐵拳們的,你打不過他們。」曾婉兒回頭神秘地一笑,便開門走了出去。
就聽牆外一個尖酸的聲音說道:「成三爺追那兩個賊去了。還有郝大爺和魯二爺在這,你們怕什麼?給我上!」正是鐵拳門的白丕谷。
旁邊有人說道:「可這是張府,張大善人跟官府……」白丕谷罵道:「張府怎麼了?張大善人怎麼了?窩藏盜賊,一樣得治他的罪!上!」
魯嘯甕聲說道:「幹什麼婆婆媽媽的,拿賊要緊。」「老二,鐵拳門的事自有成當家作主。咱們只有幫忙的份。」這是郝青桐的聲音。
聽到郝青桐和魯嘯也在,曾婉兒放了心,回屋從枕頭下摸了一件東西,又走出門去。吳秋遇不知她究竟作何打算。
忽聽牆外有人叫道:「啊!什麼東西?」
隔了一會,聽郝青桐說道:「這裡沒有賊,咱們再到別處去找!」很快,人群漸漸散去,外面沒了聲音。
曾婉兒打發了牆外的人,高高興興地邁步進門,口中說道:「我救了你的命,以後可要聽我處置!」
她回到屋中,卻驚訝的發現,吳秋遇不見了……